进城后,我从马上下来,腿一软,差点跌倒。
典韦连忙搀扶住我,埋怨道:“公子,你下次能不能别逞能了,这次要不是俺赶到,你就挂了。”
我没好气的说:“闭上你的臭嘴,本公子福大命大,岂会那么容易死掉。”
“是是是,公子福大命大,天下无敌。”
我没有再和典韦斗嘴,因为赵宏带着人过来了。
见到我,赵宏纳头便拜:“末将赵宏,见过少将军。”
“赵曲帅快起来,你是荆州总曲帅,本公子受不起。”
“来人,将赵曲帅扶起来。”
“赵曲帅见谅,张远星夜赶来,骑马过度,不能亲自搀扶曲帅。”
被人扶起来后,赵宏拱手说道:“少将军折煞末将了,若不是末将无能,岂会累的少将军星夜赶路,都是末将的罪过。”
“曲帅切莫妄自菲薄,若不是曲帅力挽狂澜,我南阳黄巾早已败亡多时。”
“我赵宏虽然本领不大,愿为天公将军献此残躯。”
“曲帅的忠心,我必会告知我父。”
“末将多谢少将军美意。”
“少将军一路疾驰肯定困乏,我先安排少将军和其麾下休整一晚,明日咱们再商讨军情,不知少将军意下如何。”
“曲帅考虑周到,张远岂有什么意义。”
我对韩开使了个眼色,韩开瞬间了然,对我微微点了下头。
深夜,一处院落中,三名头戴黄巾的人正在商讨事情。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老关,朱儁说了什么时候动手吗?”
“朱儁让我们摸清贼首张远来此地的目的。”
“二位,朱儁所虑者,张远所带领的骑兵,我们是不是找个机会给这些战马下药。”
一人开口赞同道“老牛说的极是,如果我们能干掉张远的骑兵,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恐怕没那么容易,赵宏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我们现在首先做的,就是摸清张远来这里的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关和老牛沉思了一会儿,老牛开口说道“老周说的是,朱儁老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也不得不防备。”
老周点头,对二人说:“我也知道朱儁没安好心,不过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我们反复无常,不止朱儁不会放过我们,赵宏也同样不会放过我们。”
老牛气愤的说:“赵宏这狗娘养的,叫了援军竟然瞒着所有人,要是我们早知道他叫了援军,也不至于和朱儁合作。”
老周揉了揉额头,提醒二人,“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们只能小心行事,明天看张远如何做。”
两人默然。
第二日,吃完早饭,黄巾军开始擂鼓聚将。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赵宏才亲自过来请我过去。
到了大堂,十几人分列两旁,一个个顶盔掼甲,好不威风。
“少将军请上坐。”
“万万不可,赵曲帅才是南阳黄巾的首领,张远岂敢喧宾夺主。”
“少将军,赵宏昨日说过,某才疏学浅,无法带领众兄弟抵挡住汉军,承蒙少将军不弃,亲率骑兵驰援,宏和众兄弟感激不尽,我等愿尊少将军为主帅,望少将军解我南阳黄巾倒悬之危。”
“这。”
赵宏看我还犹豫不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这一跪,其他首领哗啦一下全都跪了下来。
由赵宏起头,众人跟着喊道:“我等愿尊少将军为帅,望少将军解我黄巾之危。”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控制大军,趁机带着他们撤回阳翟,本来该欢喜的我,此刻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太顺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不得不防。
“少将军不必疑心,我等是真心拥护,并非试探,请少将军上坐。”
“请少将军上坐。”十几人齐声喊道。
看来自己是骑虎难下了,坐与不坐都有利弊。
我一咬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自己跑路。
转身向主位走去,典韦亦步亦趋的相随。
坐在主位上后,众人齐声拜道:“我等见过少将军。”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多谢少将军。”
“赵曲帅,介绍一下众人。”
“诺。”
“这位是韩忠,手里有两万兵马。”
“韩忠,见过少将军。”
“这位是孙夏,手里有八千兵马。”
“孙夏见过少将军。”
“赵慈,手里有五千人。”
“赵慈见过少将军。”
“吴恒,手里有三千人。”
“吴恒见过少将军。”
“吴霸,某手下将领,天生神力。”
“见过少将军。”
“陈败,也是某手艺将领,武艺超群。”
“见过少将军。”
“其它几人分别是老关,老牛,老周,以及各自首领的大将。”
“宛县还有多少可战之兵,披甲几何,持锐几何,粮草充足否,士气如何?”
“回少将军,宛城有兵马八万,披甲者万余人,持锐者三成,粮草还够大军一月用度,士气低下,兵卒茫然无措。”
听了赵宏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将我推到帅位上,这是没办法了,才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我。
这与我预想的也不太一样,南阳黄巾也算是主力,没想到已经糜烂到如此。
我有气无力的对众人说:“赵宏,韩忠,孙夏留一下,其他众人职责不变,都下去吧!”
“诺。”
等只剩三人后,我开口问道:“三位有什么打算?”
三人相视一眼,赵宏开口说道:“唯有战死尔。”
我看着三人,轻声说道:“三位的忠心我已知,我也佩服三位,不过三位是否想过,留人失地,人地皆存。留地失人,人地皆失。三位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谈。”
三人沉默不语,大堂里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一盏茶左右,赵宏拱手说道:“末将愿听少将军调遣。”
我点点头望向另外两人,等两人的答复,如果两人不同意,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两人。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岂有愚人,两人也没让我失望,拱手行礼,表示愿听我差遣。
“典韦。”
“在。”
“大堂外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
“诺。”
我们四人一直在大堂商讨了一天,就连午饭也只让典韦一人送进来,至于商讨的什么,除了我们四人,无人知晓。
第二天,黄巾军开始有了大的动作,首先,所有披甲者被统一起来,由赵宏,韩忠,孙夏各自统领三千。
其次,所有持锐者统一起来,由三人各自挑选五千人。
这两万四千人都是经过多场厮杀的青壮,战力出类拔萃。
其他的一千多披甲者是各自的亲卫,没有动。
这些大的举动很快被人传递给朱儁,朱儁听闻黄巾开始整顿精锐,不由紧张了起来,让全军时刻披甲持锐,应对黄巾军的变故。
由于触动了其他人的利益,黄巾内部将领开始有怨言出现。
首先来找我的是赵慈,我跟赵慈两人商讨了一个多时辰,没人知道我和赵慈说了什么。
赵慈阴沉着脸进去,出来时意气风发,别人询问他,他只是笑而不语。
出来的赵慈不但完全支持三人的整编,还将自己的亲兵都交了出去,这让很多人都越发的想知道我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吴恒心痒难耐,也来找我,我们两人又是交谈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的吴恒和赵慈一样,将手里的精锐全部交了出去。
而赵宏,韩忠,孙夏,赵慈,吴恒五人变的亲密起来。
五人积极的训练大军,对其它的事情都不管了。
汉军停止了进攻,这让反过来的黄巾内部开始内卷,甚至出现了人命。
可是我们六人却不闻不问,任其发展。
这下不止将领,就连普通兵卒都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有传言传出,少将军要带着五位曲帅,和新整编的大军撤退,留下他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