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对何曼说:“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随着何曼的讲述,我才明白绰号的由来,这还得从我到颍川后的所作所为说起。
我那个时候求贤若渴,亲自带着典韦拜访各的家族,希望他们能让自己族中子弟帮助我,没想到却到处碰壁,一气之下,我就纵兵劫掠,一些作恶多端的世家富户,被我连根拔起,抢光杀光,那些为人不错的世家富户,也被我强行裹挟进军中,家产充了我的口袋,加上我给张角出主意,让他将百姓向广宗迁徙,造成很多百姓死亡,有的村里更是被全村迁徒,看着就像百姓死绝了一般。
那些被抢夺和被杀的家族开始向天下言称,张远贼子绝人之户,后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成了,张远之贼想绝了天下所有世家大族的户。
慢慢的越传越离谱,最后竟然传成了,张远身体有恙,不能有后,心里不平衡,见不得别人家有后。
他自己绝户了,也要让别人绝户,所以就有了张绝户的绰号。
那些被黄巾祸害的家族拿黄巾军没有办法,突然听到这样的丑闻,为了报复,也为了打击黄巾的士气,更是添油加醋的将这一言论传遍天下。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黄巾少将军张远张绝户的恶名。
听了何曼的讲述,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鲁阳和昆阳全都严加防范,这是怕我去绝了他们的户。
我冷笑一声,对何曼说:“去,告诉孙夏和韩忠,一个时辰内拿下昆阳,既然他们说我是绝户,那我就绝了他们的户。”
“俺这就去。”
我刚下完令,孙夏骑着马着急的赶了过来,口中还着急的呼喊道:“少将军,阳翟有急报。”
和孙夏一起来的一名风尘仆仆的黄巾兵士,看到我连忙下马,跪在地上对我说道:“启禀少将军,阳翟急报。”
我震惊的问信使:“阳翟怎么了?”
“阳翟没事,是天公将军。”
“张角怎么了?”
众人听我直呼张角的姓名,全都诧异的望向我。
我突然惊醒,我现在的身份,直呼张角姓名,在这些人看来我是大不孝,汉朝以孝治天下,如果这些人对我心生不满,那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我连忙改口说道:“我爹到底怎么样了?”
众人诧异的神情才消失,我没想到张角在这些人心中地位如此之高。
“天公将军病重。”
我瞪着眼睛望着传信的兵卒,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尽管我努力的改变黄巾的未来,可发现到头来,竟然什么也没改变。
波才,张曼成,相继战死,如今张角又病重,历史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我做了很多,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我迷茫了,不知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历史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吗?目前看来,没有。那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众人看着我变幻莫测的表情忍不住互相对视。
因为我现在的表情是颓废的,是茫然的。
“少将军。”赵宏一声大喝,让众人吓了一跳,而我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我的发呆之旅。
“少将军,你要振作起来,黄巾的未来还要靠你,你不能颓废。天公将军需要你,黄巾的百万之众需要你。”
“可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少将军你错了,没有你,波才将军的几万人早就被汉庭屠杀殆尽了,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此刻已经战死在宛城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你在,黄巾就有希望,我赵宏求你您了,快振作起来吧!”
赵宏说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其他人纷纷下马跪在地上,以他们为中心,所有的人开始纷纷跪下,十几里的大军就像水波一样,全部跪倒在地。
赵宏扯着嗓子怒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赵宏吼完,没有停歇,继续怒吼,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赵宏怒吼,五万大军开始整齐的呐喊,最后被我裹挟的百姓也跟着呐喊。
方圆几十里,全都被这种气势所震慑,离这里不远的昆阳首当其冲,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全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也被这种气势震慑住,同时心中的血液开始沸腾。
沧浪一声,我抽出青釭剑,剑尖指向天空,所有的呐喊慢慢停止,直到完全消失。
我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黄巾必胜,黄巾必胜,黄巾必胜。”
三声怒吼好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必胜,必胜,必胜。”所有的人开始怒吼,他们要将心中的愤怒吼出来,他们要将不平吼出来,他们为自己的未来怒吼。
我将宝剑慢慢收回鞘,我也想刷的一下收回,可是自己却没有那种本事。
我从马上下来,亲自过去将赵宏他们一个个搀扶起来。
我对着赵宏躬身行礼,同时口中说道:“多谢赵将军,若非赵将军当头棒喝,张远恐怕此刻依然成废人一个,从今以后往后,张远愿对赵将军行以子侄之礼。”
赵宏连忙上前一步扶起我,口中连忙说道:“少将军言重了,若非少将军不计安危救我等出南阳,恐怕此刻我等已被朱儁所杀,赵宏只不过是尽了该进的本分,当不得少将军如此。”
“不管宏叔如何想,张远心意已定。”
“少将军切莫如此,这让赵宏如何面对天公将军,还请少将军三思。”
“宏叔对张远有再造之恩,相信我爹也会同意我的做法,请宏叔莫再推脱。”
赵宏看我主意已定,委婉的说道:“等见到天公将军后,再做定做,不知少将军可否答应赵宏。”
我看赵宏还有所顾忌,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众将听令。”
“在。”
“发兵昆阳。”
“诺。”
“且慢。”
我疑惑的望向赵宏。
赵宏无奈的说:“少将军,信使还在哪。”
我看了看站在人群里的信使,尴尬的对众人说:“诸位请先暂缓一下,等我问明信使后再做打算。”
“诺。”
“将你知道的详细道来。”
“启禀少将军,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少将军离开后不久,就被皇莆嵩和曹操得知,半月前皇莆嵩和曹操突然从长社城出发,进军到许昌,徐将军认为他们这是要趁着少将军不在,攻打阳翟,徐将军赶忙加强戒备。又过了五日,卢植突然派手下将领刘备攻占了聊城,切断了我军被北上的道路,徐将军这才回过神来,汉军这是想合围我军。”
“不等我军反应,皇莆嵩和曹操突然率兵杀向汝南。”
“徐晃将军看了地图后大惊失色,亲自领兵两万向长社进军,想逼迫皇莆嵩和曹操退兵。”
“天公将军听闻北上的道路被卢植阻断,亲率十万大军向聊城进发,企图重新打通南北通道,接应少将军向北撤退,岂料在冠县中了卢植的埋伏,我军惊慌失措,十万大军危在旦夕,关键时刻,天公将军派出手下三千黄巾力士出战,顶住了汉军的攻势,天公将军才得以率军后撤,而殿后的三千黄巾力士,生还者不足八百,周仓和斐元绍两位统领也身受重伤,被廖化统领拼死带回。”
“天公将军刚退到馆陶没多久,卢植就追上来了,然后我军又败,一路上我军不断退守,又不断被卢植所破,直到退到广宗,卢植才停止。”
“卢植派兵四面围困,天公将军派人多次突围,均被汉军击败。”
“卢植看天公将军不突围了,也不攻打,只是在城门外深挖沟渠,布置陷阱,彻底阻断了广宗和外界的联系。”
“皇莆嵩和曹操在攻占了汝阳后,就不再进军,听说徐将军派兵攻打长社,停留了数日后就全军撤回。”
“徐将军见两人退军了,也就退回了阳翟。”
“而远在冀州的卢植,得知皇莆嵩和曹操退回了长社,就对广宗散布谣言,声称皇莆嵩和曹操出兵方城,将少将军彻底堵在了南阳境内,皇莆嵩和朱儁前后夹击,彻底剿灭了南阳所有的黄巾,少将军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又过了几日,卢植让人将一颗头颅挂在广宗城外的旗杆上,声称是少将军的人头,被皇莆嵩送了过来。”
“天公将军听说后,亲自到城头查看,看完之后,天公将军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晕厥,醒来后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