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带着我走了一段距离后,交给一名小太监。
跟着小太监向前继续走,沿途换了好几人带路,我不禁感叹,古代的制度森严。
到了台阶下,领路的太监拦住我,向台阶上一名年长一点的太监禀报。
台阶上的太监转身进入前殿,不多时,再次出来站在原地。
“宣,张远觐见。”
我刚踏上台阶,那名太监拦住了我,一挥手,几名女子上前搜身检查。
这些人检查的非常仔细,恨不得将我扒光了检查,就这几人的认真模样,就是藏一只针也会被查出来。
检查完以后,才让我进去。
我整了整衣裳,大步向里走去,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慌乱的很。
迈步进入大门,里面左右站着两排人,中间位置坐着一人。
并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金碧辉煌,也没有龙椅。
见我进来,所有人转头望向我,我心里更加紧张。
直接走到中间位置,离汉灵帝二十多步才停止,望着座位上神色略显苍白的汉灵帝,我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
汉灵帝也在打量我,脸上有一丝诧异。
我二人还没开口,张让怒吼一声:“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叩拜,竟然敢直面陛下容貌,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我瞥了一眼张让,没有搭理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汉灵帝,汉灵帝也不着急,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也不开口说话。
“张远,咱家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这次我连看都没看他,对着汉灵帝拱手行了一礼。
“没想到你还如此年轻,模样也不是凶神恶煞般可怕,却搅得朕的大汉不得安宁,张远,你可知罪。”
“有罪无罪,看怎么说了。”
“你这话倒新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罪没罪,朕说了算。”
“陛下如此说,我不反对,毕竟你高高在上,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张远,你是何意?”
“陛下无需动怒,我说的乃是事实,若不是陛下纵容,官员不作为,世家大族,豪商富贾兼并土地,也不会出现黄巾之乱,黄巾之乱,原因不在百姓身上,而是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在这满朝文武之间。”
汉灵帝被我说的脸上神情不断变化。
张让以为这是汉灵帝愤怒的表现,想起刚才我对他的不屑一顾,趁机落井下石:“陛下,张远胡言乱语,强行辩护,存心不良,应处以极刑。”
我这才正视这个历史上皇帝的假爹,冷哼一声说道:“我胡言乱语,若陛下不相信,将张让交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送给陛下养活上万人的钱粮,毕竟,我擅长抄家,灭族。”
汉灵帝疑惑的望向张让,张让浑身一颤,连忙跪下卖惨:“陛下,老奴对陛下一片忠心,张远此人有绝户之称,肯定是不满老奴刚才对他呵斥,若让张远去臣的府邸,以张远的个性,必定会屠杀我府中之人。”
汉灵帝看着张让哭的凄惨,不忍心的说道:“你无需担心,朕还是信得过你的。”
“谢陛下,谢陛下。”
“陛下,张让之流,既不能上马杀敌,又不能安邦定国,只不过是说几句谄媚之言,就能荣华富贵,身居高位,这种人,陛下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让不敢还口,只是在那里跪着哭啼。
汉灵帝开口说道:“张让赵忠,虽不能安邦定国,开疆扩土,可他们一心一意伺候朕,也算是劳苦功高,若没有证据,朕私自怀疑,岂不寒了所有人的心。”
“老奴多谢陛下宽容,老奴不敢贪功,能服侍陛下,老奴此生足矣。”
“你起来吧!朕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
“多谢陛下。”
张让起身后,眼睛阴霾的看向我。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说道:“张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脸懵逼的望着我,汉灵帝开口问道:“你这是何意?”
“若谄媚君上就能高官厚禄,我愿学张让之流,谄媚君上。”
张让恨得咬牙切齿,众位大臣却喜滋滋的看戏。
汉灵帝笑着说:“你说几句好听话,就想让朕承认你的身份,你还真把朕当成昏君了。”
“陛下功盖千秋,万世景仰,扫清叛乱,开疆扩土,虽秦皇武帝所不及也。”
“张远,你不必给朕戴高帽,说吧!你伪造昭书,抢夺卫家之媳,强娶有夫之妇,纵容手下杀害城门兵将,未经朕的许可,私自带兵入城,这些,朕该如何治你之罪。”
“陛下是要杀我?”
“难道你不该杀吗?”
“按陛下所言,确实该杀。”
“你承认你所犯之罪了。”
“不承认。”
汉灵帝以为我服软了,没想到我如此头铁,一拍桌子,怒吼道:“张远,你竟敢戏弄朕。”
我直接起身对汉灵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陛下想杀我,不管我如何说,都逃不过一死,既如此,我也懒得辩解。”
“好好好,朕今日就听听你如何辩解,若不能自圆其说,休怪朕砍了你。”
“既然陛下允许我辩解,那我就一一解释清楚。”
“第一,陛下说我私造昭书,可有证人证物,难道就凭於夫罗手中的昭书,就说是我私造的,我以为那是於夫罗的离间之计,不过后来陛下没有澄清,我以为那是陛下给我的昭书,被其抢了。”
“第二,陛下说我抢夺卫家之媳,强娶文姬,那更加是无稽之谈,当日我已经和卫家家主卫辉解释清楚了,我与文姬早就私定终身,是卫家抢夺我妻,我只是上门所要,当时卫家家主被我二人所感动,亲口说出会来洛阳退亲,卫家乃名门望族,说话岂能信口开河,既然他们两家已经退婚,那文姬就是未嫁之身,我娶她有何罪,我还给卢中郎发了喜帖,让他前往雁门,替我二人主持婚礼。”
“第三,陛下说我纵容麾下杀害守城兵将,更加没有道理,我收到陛下昭令,让我入朝拜见陛下,陛下又没名言我麾下护卫如何安排,我以为陛下是让我带他们入城,城门口的兵将却故意拦截我等,不让我们入城,言语间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人,我愿给死去的兵将十倍抚恤。”
听我说完,汉灵帝,袁愧,杨彪,何进,全都一脸凝重之色。
张让不死心,开口对汉灵帝禀报道:“启禀陛下,於夫罗遣人带着假昭书前来求见陛下,如今在老奴府中等候。”
这下换成我眉头紧锁了。
“去,让他带着昭书来,派羽林卫护卫。”
“老奴遵旨。”
我心里慌得一批,昭书上的字是我亲自写的,若是当场验证,铁定难以自圆其说。
虽然心里慌的一批,不过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张让的府邸是皇帝亲自赐予,紧挨着皇宫。
时间不长,一名羽林军带着一名匈奴人进来,我见到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浑身充满杀气。
“小人贺赖升,见过皇帝陛下。”
“贺赖升,你是於扶罗派来的。”
“回禀皇帝陛下,小人正是。”
“听说你带着昭书前来。”
贺赖升连忙将昭书掏出来,双手高举:“陛下,昭书在此。”
见到昭书,我就认得,那就是我伪造的那封。
张让下来接过昭书,递给汉灵帝。
汉灵帝看了看昭书,没有任何表情的对我说:“张远,昭书上的内容於夫罗已经散布天下,想来你也清楚,今日你当场书写昭书的内容,若是字体不一样,朕就承认你所言,若是一样,你该明白是何下场。”
张让连忙提醒道:“陛下,张远肯定不会亲自书写,一定是他让部下书写,笔迹肯定不会一样。”
汉灵帝转头怒瞪了一眼张让,张让连忙闭嘴。
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书写昭书的内容。
写完,张让下来拿,当张让看到上面的字,眼睛猛的瞪大,随后对着我阴阴一笑。
张让交给汉灵帝后,站在那里准备看好戏,我心里也是突突直跳,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和郭嘉戏志才的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