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让殿下派人刺杀,却并没有说一定要刺杀成功,只需要做做样子便可。”
“呼延河乃是八年前窃取的皇位,其得位不正,一直都是其心病。之所以他急切的想开疆拓土,就是想向世人证明,他坐皇位乃是上天恩赐。”
“公主只需要抓住他这个心病,派人刺杀,然后让人在大云境内散播大云前皇室还有人生还的消息。“
“而且这位前皇室成员还纠结了一些残余势力,意图复辟,此计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微微一顿,林策又道。
“呼延河猜忌心理极重,不管消息真假,必定会遣人去漠北调查。到时候,公主殿下再派一支人马做做样子,他必定上当。”
“毕竟相比于开疆拓土,剿灭前朝余孽,坐稳江山显得更为重要,不是吗?”
“老师,您觉得呢?”
梦彩蝶声音轻柔略带认真。
“老夫觉得可行。”
“呼延河是一个生性多疑之人,八年前窃取皇位之后,当年助他荣登大宝的有功之臣近乎被其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灭族。”
“说白了,呼延河就是不想当年不光彩的一些内幕被外人得知。殿下可以利用呼延河这个心理,派出死士,制造混乱。”
还说没有死士。
你老师都不避讳了。
林策心笑。
“嗯,此事回京之后,本宫便与府上客卿商量。”
“林先生。”
“公主殿下。”
林策身子立正,知道考验结束了。
后面应该就是招揽了。
公主呀公主。
虽然你生的貌美,声音也嗲。
身材也好。
可是在下实在是不敢与一个养死士的公主有过多的来往呀。
眼前的梦彩蝶每每给人一种纤弱之感。
实际上这是一条美女蛇。
与蛇共舞?
除非是脑子秀逗了。
“本宫素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每有尚好佳作必定差府上下人前去搜寻。今日见林先生所作诗词和那《登贤阁序》自是喜不自胜。”
“本宫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说。”
“本宫欲与林先生做朋友,不知林先生可愿意?”
做朋友?
与公主做朋友,我又是个男的,我嫌命长?
林策心说。
不过也暗叹这梦彩蝶果然不好对付。
她清楚直接抛出橄榄枝招揽自己肯定会拒绝。
索性以女子的柔弱来博取自己的同情。
跟自己做朋友。
朋友有难你不能不帮吧?
为朋友你该两肋插刀吧?
好家伙,要被玩死。
“呵呵,殿下,在下乃是男儿身,您又贵为一国公主,这恐怕不合适吧?”
林策讪讪一笑,想要拒绝。
“林小友,公主殿下虽是女儿身,但其在京城却鲜与那些达官贵妇们有交集。相反,殿下从小饱读诗书,四书五经乃至兵法精义无所不通,京城内不少的王公贵族的子弟都曾与之切磋,五部叹服其博学多才。”
“林小友自身也是妙人一个,通晓天地经纬,若是能与公主殿下成为至交好友,当也是一段佳话。”
顾剑棠此刻开腔,替梦彩蝶说话道。
可能是刚才吐血还有遗留,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拿出帕子抹了一下。
帕子上瞬间留下了深红的血迹。
一见如此。
林策瞳孔骤然一缩。
靠!
刚才吐血你是假装的呀。
林策当年生物学学的极好。
这新鲜血液和陈血一看便知。
这顾剑棠刚才若是真被气的吐血,吐出的血肯定是鲜红色。
结果这血却暗红无比。
一看便是陈血。
你们俩在这里演双簧呢。
“顾大家,这实在是不符礼制呀。”
林策继续摇头。
细数历朝历代。
但凡与某国公主扯上关系又无任何名分的男人。
无不是下场凄惨。
要么被毒酒赐死。
要么被腰斩。
要么一个冲冠为红颜,替其做危险的事情噶掉。
自己可不想走这条老路。
家里还有含苞待放的娇妻呢。
而且人家也极有可能是一国公主。
只不过需要我帮着复国而已。
“林先生,当真便这么狠心?连与彩蝶相交的机会都不给?”
相交?
女人,你是不懂这俩字在后世被玩成什么样儿吗?
我敢跟你相交,我踏马疯啦。
别给我装我见犹怜,泫然欲泣哈。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
见梦彩蝶微微抿着温润的红唇,眼眸泛着水雾,一副要哭鼻涕的样子。
林策长叹一声。
“罢了,在下便与殿下做个笔友好了。”
“笔友?何为笔友?”
“就是平时不相见,互相以书信方式来往的朋友就叫做笔友。”
“林先生如此大才,不想去长安发展吗?相信有公主殿下举荐,你定能有所作为。”
顾剑棠一侧帮腔道。
虽然从各方面分析,林策极大可能真的与蜀王梦无敌八字不合。
可毕竟三河县就位于蜀地。
万一这蜀王来个三顾茅庐把这小子请到手。
岂非糟糕。
因而能将其引到长安,自是再好不过。
“长安?顾大家,我相信只要是个大梦人,都有一个长安梦吧。只是梦跟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当年顾大家的长安梦,可实现了?”
一句话,顾剑棠身子僵在当场。
三十年前,他背井离乡远赴长安。
原本想好好的施展一番抱负,却被现实深深的打压。
虽有一腔热血,满腹经纶,却时时受到排挤。
最后,若不是遇上了彩蝶公主,他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王公贵族家当教书先生呢。
可即便有公主殿下的帮助,他也未能真正的进入仕途。
只能在翰林院任一个编纂史书的闲职。
“另外,在下家父刚刚去世未过半年,我本应该在家守孝三年。这次远行实乃逼不得已。”
“三河县百姓被刘氏一族旁支欺压,生活水深火热。在下身为读书人,只能舍弃守孝,前来蜀郡告状。”
“待此事了结,我还要回乡里守孝,还请顾大家与公主理解。”
说着,林策对着两人深深的一拜。
眼中蓄着一抹泪花,看上去无比诚恳。
“此事本宫也有耳闻,刘氏一族在蜀地势力庞大,便是三皇叔也不敢与他们正面冲突,当真是委屈了这边的百姓了。”
“三河县幸有林先生这般人才,才能摆脱困局。”
“既如此,本宫也便不再强人所难。三年之后,本宫在长安等你。”
“长安见。”
林策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