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街道往街口方向一直走,此时已是巳时,也就是上午的九时许。街头巷角,随处可见的乞丐。
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或坐着或靠着墙角,眼睛时不时的往一旁的小吃摊上瞄。
两旁的街道边,有摆卖的小吃摊,面摊还有包子摊,零零散散还有一些客人。
离这些摊位不远,有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孩,盯着包子摊那新鲜出炉的包子,眼冒绿光。
其中一个瘦小的娃引起了徐县令的注意,这小娃子面黄肌瘦,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显得特机灵。
这小娃子名叫瘦猴,七岁,机灵鬼点子多,平常这些个小伙伴也听他指挥。
只见他把手一挥,另外几个小娃把头靠了过来,貌似在商量着什么,这小娃子看着虽小,可其他那几个娃对他倒言听计从,听着连连点头。
看到这一幕,徐县令的心一阵抽动。太难了!现如今旱灾当道,虽然解决了喝水的问题。
但家家户户的存粮不多,有的,甚至于断粮,就靠着挖野菜树根活命。但即使这样,仍然有不少人吃了上顿愁下顿。
如今这种局面,一个个看着吃的东西都虎视眈眈,徐县令最怕就是会出现哄抢东西的治安问题。
这几个小娃子看着也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衣衫褴褛,也不知道父母何在,看着他们看着那些个客人吃着包子,那渴望的眼神,让他不忍直视。
他虽是河阳县的县令,这种情况也早已上报,可朝廷没有拨款,他也无能为力。吃不上饭的人多着呢,这样的人太多了,自己也无能为力。
只得叮嘱下属要注意加强巡逻,注意治安问题。
“唉!”
想到这,徐县令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着徐县令紧皱的眉头,董氏沿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知道他在愁什么。眼下这是天灾,要想逆天,谈何容易。
“好大胆子,竟然敢抢包子!”
一阵大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徐县令放眼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衣衫褴褛的瘦小乞丐在包子摊前面奔跑,后面一个中年大汉在奋力追赶。
看着卖包子的汉子跑了出去,原地的那几个小乞丐,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看着蒸笼上的包子,一个个拿起包子,顾不上烫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又拿起馒头往衣服里塞。
这小娃子腿脚虽快,可到底人小,又没吃上饱饭,腿脚发软,跑了没两步这被汉子追了上来,中年汉子大手一抓,揪住了小乞丐的衣领,把他提溜了起来。
圆睁着双眼骂道:“臭小子,竟然在爷眼皮子底下偷包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小娃子冷不丁被人提了起来,一阵慌张,面黄肌瘦的脸顿时煞白了起来。
手捂着胸口,踢蹬着双腿,大声的叫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这声音清脆,倒有点像女娃子。
这时有不少围观的人看着几个小乞丐拿馒头,纷纷说道:“好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呐!这馒头保不住了啦!”
汉子抓住瘦娃,听着动静不对,扭头过来一看,看见摊位前的几个小乞丐正在那拿馒头,顿时气急败坏。
大声嚷嚷道:“你们几个臭小子,竟然耍这计谋,看我不收拾你们,扭你们送官。”
说着一手提溜着瘦猴,飞快的跑了过来。
包子摊那几个小乞丐看着瘦娃被抓,面面相觑,面露慌张,想不到他这次竟然会失手,这么快被抓到,也太倒霉了。
“快走!”
看着汉子跑了过来,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几个小乞丐怀揣着馒头,呼啦啦的,全跑的一干二净!
他们也想帮忙呀!可这汉子看着那么高大,也不敢贸然上前来帮助,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瘦娃能自求多福。
汉子手揪着瘦猴,一时也追赶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四散逃走。
瘦娃看着伙伴们跑远,顿时气急了,本想着像往常一招声东击西,顺走几个馒头,想不到这次竟然这么倒霉被抓。
看着自己被抓,而那些个伙伴却不管不顾,不由得大声骂道:“你们几个混蛋,亏我当你们兄弟,却把我给扔下!”
汉子看着馒头被拿了不少,顿时把气全都撒在了瘦娃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小子,好的不学竟然来这一招,来不好好收拾你,下次不长记性!”说着扬起手正想抽打瘦娃。
“你敢?俺认识县令大人,还是他亲戚?你要是敢打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瘦娃赶鸭子上架,嘴里乱说一通,说完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忍不住颤抖着,他不是不怕,他是在赌,堵这汉子不敢动手。
“李东,瞧瞧前面咋回事!”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徐县令都看在眼里,本来心情凝重。此刻,听着眼前这小娃子说的这番话,嘴角不禁上扬:“这小娃子有点意思!”
李东听着徐县令的话,立马心领神会,把马车停在了一旁。
听着瘦娃说这话,汉子扬起的手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瘦娃,冷哼了一声。
“哼!”
“看你嘴还硬,竟然口出狂言,县令大人怎会有你这样的亲戚?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扬起了大手。
在手准备落在瘦娃脸上的时候,一只手像铁钳般掐住了他的手,一道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住手。”
卖馒头的汉子手被人掐住,听着这声音,心里不禁一漏拍。
赶紧回过头来,只见一位身穿劲装,腰间别了把大刀,高大壮实,气宇轩昂的青年正在冷冷盯着自己。
那深邃的眼眸,不怒而威的表情,让汉子的心不禁一阵颤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谁呀?这小娃子偷了俺馒头,俺教训他,有何不可?”
看着周围有不少的观众在围观,摊主顿时胆子也壮了起来,自己被人抢了东西,自己可是受害者,怕啥呢!。
“把俺放开!”
瘦娃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赶紧睁开了眼睛,推着摊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