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岔路是一个巨大的殿堂。
斑斓的彩窗与壁画从上至下装点着这恢宏大厅,其中绘画多半是叙事的,从风格来看,与神话有关……不过……
“约瑟夫,你能看懂这些壁画吗?我只能说看过一丢丢圣经……”
“不必怀疑,这里的壁画并不与蓝星共通,若要说的话,很接近旧约的叙事风格。”
腐国人一边解释着,一边往门口靠去,白无一能看见这处殿堂前面有铁锁所制成的简易围栏,但这种程度,真要硬闯好像也防不了什么人。
……不过他当然不会作死到硬闯。
远远眺望时,约瑟夫像是个导游一样贴心为他讲解着:
“那边的壁画,是一群赤身果体的人类躺在石板上,面目狰狞纹丝不动,身躯也泛着红……从刚刚您告知线索来看,应该是描绘遭到天罚的凡人吧。”
这里的壁画暗示着规则。
一想到这里,白无一彻底打起精神来,尽可能眺望着这密密麻麻的画像。
规则不可能那么多……其中应该包括了有用和无用的,于是白无一只重点关注了几幅比较怪异的画作:
一副画中,一名长着山羊犄角,身披长毛的男子拿着一把沾血的刀,僵硬地转过了头,他的后面是一道烈日般光球。
一幅画中,一群人似乎坐在一起吃饭,下面有像狗一样四肢爬行的奇怪人形正争抢着下方的食物,这些人形看起来伤痕累累,甚至身上有腐烂,同时头上有光环。
一幅画中,一群人似乎正在观看一场盛大的戏剧,台上演员身中利剑死去,下方人无比垂眸落泪,不忍再看。
除此之外,他也彻底确定了这个殿堂的作用,这里是一处演出大厅,殿堂最中央有一处极为精致的舞台,旁边则有许多红布掩盖的座位,舞台两侧,也有许多的道具,在其中一段有一个告示牌,上面贴着明日出演的戏剧:
《仲夏夜之梦》。
倒是白无一认识的喜剧,话说,那壁画上面演员垂死之景……该不会预示着此处若是出演悲剧,便会有演员死去吧?
若是这样,那白无一觉得多半有选手就是演员,而这也便是对方的“规则弱点”。
“知道了什么吗?”
约瑟夫大抵是早把这里的画作看过了,并没有探出身,而是双手环胸地等待着白无一把一切看完:
“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一个小时可不等人。”
说得也是,白无一点点头,便继续踏上了漫步之旅。
路上时不时也会遇到npc,可能是因为不是工作时间,白无一也不是罪人,这些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攻击性,反而是有许多彬彬有礼打招呼的。
这次往前走,来到的是一个小小的木屋,从摆出的工具来看,像是一个负责维修和配锁的小工房。
工房的门紧紧锁着,倒是有一扇窗户,不过白无一试了试也没法直接拉开,若是要硬闯,怕是要敲碎玻璃进去,而这堪称把自己罪行昭告天下的大傻事。
“这里,说不定有很多钥匙呢。”
腐国人倒是兴致勃勃,那副捏着下巴的神情不禁让白无一怀疑,若是自己不在,此人或许会当真试着闯一闯:
“如果能确保所有人都不在附近,然后动作快一些,这里说不定可以得到所有房间的钥匙哦,对于要杀人的人,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即便所有人都不在,也还有那个吧。”
白无一指的是神。
约瑟夫则是略微思索一下,才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
和还有其他线索张贴的殿堂不同,工房并没有太多暴露在外的信息,白无一和约瑟夫也便没有在这里逗留,而是继续前进,直到时间快到一半,于是找到了个修女询问了宿舍地点。
身为npc的修女出奇好脾气,不单接受了白无一的提问,还极为耐心地亲自带两人走到了住宿地方。
而一来到宿舍,白无一便看见了靠在门边,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的诺拉。
约瑟夫看到对方,笑吟吟打了个招呼,接着识趣地自己走回了房间里面。
“咔嚓。”
等腐国人一关门,诺拉才慢悠悠开口:
“10点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您也找到能知晓时间的道具了?”
“问问,借嘛。”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怀表,晃了晃:
“不过要重新定位时间花了我不少功夫……所以你最终还是打算和那个奇怪的腐国人合作吗?还是……我有什么误会?”
“?你在想什么?”
“哈哈。”
难得开了个玩笑,诺拉拉开门,把自己的房间直接暴露在白无一眼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进,站在大道上面说话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吧?”
“我以为女生的房间一般不让随便进。”
白无一扫了一眼,这样说:
“还是去我那吧,方便些。”
“我无所谓。”
诺拉耸了耸肩,白无一知道她明白他不过是找了个借口。
他,一点,也不想,进这种,可以设埋伏的,异能者,房间。
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那么一滴水滴,就等着他一进去就钻他耳朵或者头发里面藏着。
白无一打开了自己房间,这里并没有上锁,里面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日常起居物件外一无所有,在一个床头柜里他找找到了一把钥匙,看起来是用来给房门上锁的。
诺拉进到房间里以后就靠一边墙上了。
“出于对你选择盟友眼光的怀疑,恕我不能把所有线索全都和你交换,”
她一开口便开门见山:
“总之,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职责,我是一名乐手。”
“乐手?”
“我负责辅助剧团的幕后演出辅助,同时,也会被唱诗班强行调去帮她们演奏,出于这个原因,我可以接触到很多剧团道具,也知道有一名选手就是正儿八经的演员。”
“……你给出了很大的诚意。”
如果说的是真话的话,白无一在心里默默补充: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首先是职务吧,白先生,我必须得说,你之前的迟到非常非常可疑,特别是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阿卡迪死去的时机上。”
那双浅蓝色的眼以一种极度狐疑的视线扫向白无一全身,就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样,他不会怪罪她的怀疑……因为从字面意义上,他的确就是那个杀死阿卡迪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