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齐子原亲自前往那一千人的驻地,美其名曰:看望江东才俊!当齐子原站在校场之上,双眼不自觉的扫向在场众人,想把他们的脸牢牢的记在心里!这些都是未来的老砥柱啊!咦?怎么还有个娃娃?这不会是流民来蹭饭的吧?齐子原朝着小男孩招了招手道:“过来!”
小男孩一看是在叫自己,马上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点头后,走到齐子原面前道:“将军!”
齐子原啧啧称奇:这么小的孩子,见到我竟然不怕,还知道行礼,真是懂事!随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吃饱了么?”
小男孩亮闪闪的大眼睛眨了眨,点点头道:“饱了!”
齐子原问道:“你为何要参军?可知在战场之上,两军交锋,敌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娃娃!”
小男孩十分认真道:“回将军的话,我不怕死,男子汉大丈夫,当笑傲天地间,死有何惧?”
齐子原十分惊奇道:“年纪轻轻竟懂得如此道理!江东子弟多才俊,名不虚传也,不过你可知道?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价值的去送死!你还小,当多习知识,勤练武艺,打熬筋骨,这样,未来才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不过我很看好你,江东将为拥有你而自豪!此子之父为何人?”
一员壮汉应声而出道:“回将军,草民凌操!”
齐子原差点一口水喷在面前孩童的脸上:凌操?那这小子就是凌统了吧!我滴个乖乖,这太史慈是从哪挖出来的宝贝啊?这凌操父子可不得了,除了武艺没有颜良文丑高,其脾气秉性简直一模一样,每战必冲于最前面身先士卒,要不是这样,甘宁还真未必射的死凌操!齐子原拉着小男孩的手站到自己身边道:“你的儿子让你教育的很好,从今日起,他便跟随在本将左右护卫,你可放心?”
凌操一看,这是要亲自教导自己儿子的节奏啊,在你身边肯定比在我身边要安全啊!随即道:“回将军,草民放心!”
齐子原拉着凌统的手道:“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可我想,虎子安能有犬父乎?此支人马,本将尽付你手,望你好生操练,不要懈怠,他日在战场之上,让本将瞧瞧你的本事!”
凌操赶忙单膝下跪道:“谨遵将军之命!”
台下的士卒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人都是跟凌操相识,或者同来一郡的人,忧虑的人都是想着,这千人将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可下边的位置可要好好争取一下了!真是没想到啊,早知道把我儿子也带过来了!唉,我那儿子,浑水摸鱼还行,在这将军面前,恐怕三棍子也打不出来一个屁,还是算了吧,你瞅瞅刚才将军说那几句话,我虽然没听懂,但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才能说出来的!
齐子原没空去倾听这群士卒的心声,大致走个过场后,赶忙跑回到自己的大帐里,拿出花名册,一个名字接着一个名字的看,这两淮和山东之地的名将太多了,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没必要的损失,东吴除了十二虎臣,名将还有很多呢,而且十二虎臣现在也都不出名,万一在让自己找到几个呢?岂不是赚翻了!可惜天不遂人愿,齐子原找了大半宿,一个名将也没找出来!打着哈欠的齐子原虽然失望也无可奈何,不自觉的嘲笑了自己一声:“看来是我要的太多了!”
第二日,齐子原带着周泰与周瑜前往临淮郡东城县。没错,齐子原要去找的人就是鲁肃!这鲁肃可是个大富户,而且他的身份与齐子原相等,都是一家之家主,可惜两人地位天差地别,齐子原的家族属于大汉末流中的末流,要是没有花钱买官这回事,恐怕连世家都算不上,而鲁肃的家族跟李典的差不多,都是有一两千族兵的人!而且鲁肃为人十分仗义,周瑜就是在居巢当官时找鲁肃借粮,这才与鲁肃成为至交好友,后来周瑜去了东吴后,在周瑜的举荐下,鲁肃才举家投奔的孙策!
三天后,快马加鞭的齐子原等人安全抵达临淮郡东城县,因为人数不多,加上侍卫才三十骑不到,外加齐子原等人除了休息,基本上是马不停蹄,这才来的快一些,毕竟那一千号人每天吃的可都是粮草啊!他们多吃点,其他人就要少吃点!鲁肃要是不肯借粮,齐子原还不知道下半个月要怎么办呢!随即众人也不打算吃饭了,直接去找鲁肃,他既然那么好客,吃他一顿,这不过分吧,不过分!谁让人家好客呢!
齐子原等人在县城里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鲁肃家的位置,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名人呢!乡里乡亲都认识他,都夸他为人如何如何优秀!果然,齐子原在鲁府门口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鲁肃亲自出门迎接自己!齐子原受宠若惊,连忙下马迎了上去道:“早就听闻子敬兄的大名,恨不能与之相见,今日一见才发现,简直比传说中的更加优秀!”
鲁肃哈哈大笑道:“子原兄谬赞了,倒是子原兄与我印象中的人颇为不同啊!”
齐子原好奇道:“哦?望子敬兄详解!”
鲁肃看着齐子原,想了一会才出声道:“听闻子原兄为报家仇与敌血战之勇,在有庐江之内的口出惊世之语,在肃看来,子原兄当是一个忧国忧民之大英豪才对!”
齐子原赶忙谦虚道:“皆乃世人吹嘘罢了,大英豪三字是万万不敢受的,倒是子敬兄之为人,性格豪爽,仗义疏财,愚弟听说,子敬兄还经常召集乡人练武以护卫乡里,子敬兄之所为,方才当得起英豪二字!”
鲁肃看着小嘴抹了蜜的齐子原道:“子原兄,请莫在说下去了,在真正的英雄面前,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来来来,快里面请,今日我们一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齐子原立刻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子敬兄先请!”
鲁肃直接拉着齐子原的手腕向府内走去,开口道:“子原兄切莫在如此客气了,否则肃可就当作不认识子原兄了!”
一行人稀稀拉拉的进入鲁府的会客厅,要不怎么说鲁肃是大户人家呢,看看人家这上菜的速度,一行人屁股还没坐热,下人已经端着佳肴走了进来,依次摆在每个人的桌上!插上一句,古代没钱的人吃饭都是一个桌子上,大家一起吃,有钱人吃饭都是一人一个桌,自己吃自己面前的!不够可以加,行军打仗不提,毕竟那个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管坐哪?言归正传!
鲁府的菜肴上齐后,鲁肃看着几人的喉咙都是微动,看样子是饿了很久,连忙道:“诸位无需多礼,尽管随意吃喝!”
有了鲁肃的这句话,齐子原也不在扭捏,直接甩开了膀子开吃,周泰也是不遑多让,筷子如飞!周瑜虽然吃相文雅一点,不过那下筷子的动作也是丝毫不慢。鲁肃一时有些发呆,刚才还侃侃而谈的人如今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就是吃饭,不得不让鲁肃怀疑是不是遇到了冒名蹭饭的!一直到三人酒足饭饱后,齐子原这才抬头一笑,讪讪的道:“我等一行人已经一日一夜未曾进食了!让子敬兄笑话了!”
鲁肃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不解道:“为何如此呢?”
齐子原冲着鲁肃道:“子敬兄,这要从头说起了,在下在庐江帮助太守抵抗水匪甘宁,为此特去江东募兵,在下挑了其中五千精锐,而后便打算回庐江,奈何响应之人过多,在下驱散数批,还是有一千余人随在下回到了庐江!可是庐江太守只提供给在下五千人马的粮草,这些人千里迢迢而来,在下实在不忍驱赶他们回去,只能厚颜前来请求子敬兄相助!”
鲁肃听完后,十分慷慨道:“区区千人粮草而已,无妨!只是,子原兄如何运回去呢?临淮郡距离庐江数百里,而且就算这个月的粮草解决了,下个月又如何呢?”
齐子原有些尴尬的道:“是这样的子敬兄,我的想法是,子敬兄只需支援我一个月的粮草,而后,我便让这一千人随着粮队回来子敬兄处!无需太久,最迟今年七月,我便可解决水匪甘宁之祸,届时便会带走这批人马!”
鲁肃一听,刚喝进嘴中的美酒顿时吐了个精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齐子原,心想:什么人脸皮能厚道如此程度啊?你这是让我帮你养兵呢吧?还最迟七月?那可是整整半年的时间!而且光是吃么?住不要地方的?鲁肃擦了擦嘴角道:“子原兄,恕肃能力有限,这个忙,肃真是爱莫能助也!”
齐子原知道鲁肃不会轻易帮忙,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道:“子敬兄且慢,在下这千余人不会白白的食宿在子敬兄的家中,只要子敬兄有难,在下的人马皆愿为子敬兄死战!”说白了,不白吃你的,有事真上啊!
鲁肃一听此言,反而笑道:“有难?子原兄可否直言?我会有什么劫难呢?”
齐子原立刻道:“子敬兄若无窥见之能,为何召集乡人练兵习武呢?天下即将大乱,数月之内便会风起云涌,天下凡想着固守自保者皆会埋葬于这股惊涛骇浪之下,成为冢中枯骨!徐州陶谦年轻时何等的惊才绝艳亦不能保徐州以太平,子敬兄想以区区一乡之力抵抗天下大势,岂不痴人说梦也?”
鲁肃双眼一眯,心道:此人好生厉害,我只是有一种不降的预感罢了,此人竟能断言天下将乱,不愧是陆康推崇备至之人!不过他为何会如此断言呢?我只是收到消息说各地郡守,太守欲聚兵讨伐董卓而已,这也不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莫非他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心中虽然这么想,鲁肃嘴上却道:“天下大乱?子原兄莫不是杞人忧天矣?”
齐子原喝口鲁府的美酒,开口道:“关东诸侯欲讨伐董卓,纵使董卓麾下的西凉士卒骁勇无比,但关东诸侯能聚集的兵马何其之多,怎是一个董卓可以抵挡的?所以此战董卓必败!然,董卓败后会怎么样呢?一,其与洛阳共存亡,二,其逃回他的老家关中之地,而其若想保住现在的地位,只有一法,便是胁迫少帝迁都,只有少帝在手中,他才能继续现在的这种生活!而关东诸侯们愿意去跟董卓前往关中拼个你死我活么?先不说打不打的过董卓,这么长的战线,粮草运输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关东诸侯聚兵虽多,但其每日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粮食不足,如何打仗?在说董卓,其人年轻时行侠仗义,与很多羌人首领关系莫逆,如果其以利动之,关东联军绝对无法短时间内速胜!而持久战,利董卓而不利关东联军,为何?因为各地诸侯素有旧怨,时间久了,必定爆发,董卓若能抓住机会,破关东联军易如反掌,所以我断定,董卓西行后,关东联军必定不会追击!而其中追击者,当是还要精忠报国之心者!在说关东诸侯,袁氏兄弟,幽州公孙瓒,甚至长沙孙坚,哪个是良善之辈?尤其是袁氏兄弟,明里暗里争斗多年,如今皇帝在董卓手中,上面无人钳制,二人会老老实实的去当太守?有这么两条鲨鱼在兴风作浪,再加上那些不甘平庸之辈者,子敬兄,天下能否乱起来?你这个小县能否独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