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五在思念自己的闺女,朱标这里却面色阴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的喝茶。
身旁的秋月也换回了干练的衣服,手中还拿着一个大铜鞭子,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苟宝,苟宝如芒在背,想解释又不敢开口,不解是吧,这姑奶奶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刘伶俐则是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她知道她闯祸了,得罪了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秋月姐姐,但是他心中却有那么几分窃喜,好在这皇宫之中,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黑暗,陛下也没有想打死秋月姐姐…
其实要不说这刘老五的女儿在宫中,算得上是天性纯良,这民间长大的孩子和高门大院之中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民间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都有那么一群伙伴,他们相信这世上有真情实意,他们也相信这世上有朋友。
高门大院中的就不一样了,从小身边就是一群奴婢丫鬟,曲意逢迎还算好的,搞不好都得认打认骂,他知道什么是朋友啊?
“都退一下吧……”
朱标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刘家姑娘松了一口气,秋夜面无表情,苟宝看着鞭子心中想哭。
但是这皇帝既然说都退下了,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朱标又不是什么嗜杀之辈,来到大明开始,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和善的人,就算是杀人也是被逼无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些娱乐项目,就难为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如果自己那样做的话,等自己百年之后,那群酸文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写自己,正史上他们没能力去写,可是这野记杂文可就说不定了…
看着慢慢变成深蓝色的天空,朱标的醉意也上来了,挥手叫来三胞胎,给自己洗漱收拾,躺到了香喷喷暖好的被窝里,慢慢的闭上眼睛,外边的秋风凛冽,仿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整个房间之中也都是一股处子的幽香…
而这几个人走出房门以后,秋月就随手把大铜鞭子还给了苟宝,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宝公公还真是好眼色,姐姐在的时候每次都能拿对,姐姐这次没跟出来,您就把这杀人利器递了进去……”
苟宝一听这话心胆俱裂,她姐姐是谁?那可是雍妃娘娘,如今正在宫中养胎,这话可不带这么说的,那位要是发了火,在陛下那里吹枕头风,自己还哪里有命活?
“哎呦喂,我的好姑娘,老奴可没那意思,老奴……老奴……”
苟宝一边说,一边往刘家姑娘那里看。
刘伶韵也是小脸微红,脑海之中心念急转,她可是清楚,这秋月姐姐肯定是生她的气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做点什么,对自己好的秋月姐姐就会变成仇人,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可能就会更加难过!
突然,一个念头直冲天灵盖,刘伶韵的双眼开始慢慢变红,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飞身一步扑到了秋月的怀里,“秋月姐姐,妹妹刚才担心死了,还以为您恶了贵人,呜呜呜呜………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这小丫头哭起来情真意切,拉着秋月的手就不松开,那样子好像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一样,秋月也是个软心肠,看到这一幕之后,这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
刘伶韵哭的是面带梨花,抽抽搭搭地开口说道,“姐姐,刚才我都吓坏了,我还以为这宫中怎么这么吓人,用那么大的鞭子抽打,我刚入宫脑子迷糊,办错了差事,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这事儿也和宝公公没关系,秋月姐姐,您要罚就罚我一个吧………”
这刘家丫头紧紧的抱着秋月哭个不停,一旁的苟宝见这丫头把自己摘了出去,也是在一旁溜缝,“刚进宫也不行啊,有什么规矩你得学啊,不明白你问啊!这是在外边,这要是在宫中,老奴定要执行宫规,那大棒下去,你这小身板还哪有命在!”
苟宝这话看似在责备,其实就是在帮刘家丫头开脱,她可是心明镜的,这个事情他不能向着任何一方,只能是和稀泥,这两位都是未来的贵人,他是谁也得罪不起……
而且他和稀泥也不是得罪了秋月,秋月也需要一个台阶,秋月也不能真的把刘家丫头怎么样,所以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还真就不是说说而已,短短的一瞬间几人脑海之中,早已是百转千回…
“好啦,宝公公,你也别说这丫头了,她刚入宫,不懂规矩,以后我多教教他就是了…”
秋月笑盈盈的开口说道,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刘家丫头哭的一抽一抽的,但还是紧紧的握着秋月的玉手,一口一个姐姐,喊的那叫一个甜。
苟宝也是笑呵呵的连连躬身,“老奴多嘴,老奴多嘴了,有秋月姑娘教导,这刘姑娘自然可以学得飞快……”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心照不宣,苟宝的脸上也没了惶恐,秋月的脸上也没了怒火,一场误会消散于无形。
只是从那以后,苟宝的腰间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条大铜鞭子……
而正在这个时候,王二苗家中,矮小的茅草屋当中已经被打的乱七八糟,黄三躲到王二苗媳妇的背后和曹炳对峙,王二苗也早已经被打晕,他只是一个农民而已,面对黄三这个老混混,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也别说,这黄三还真是聪明,仗着自己和王二苗媳妇儿之前认识,偷偷摸摸的跟在了她的身后,说是想看看孩子,扔下点钱财就远走高飞。
可没想到的是,进屋就碰到了王二苗,此时的扬州城之中,早已经是乱成一团,东厂的人都在大街上抓人,留下保护的人本来就不多,又去抓黄三带来的手下,这才被黄三钻了空子!
这王二苗在黄三面前两招都没过去,直接就被打晕扔到了一旁,而这黄三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带着自己的种子远走高飞而已,但是王二苗媳妇儿怎么可能答应?
可正在二人撕扯之际,曹军门来了,一看黄三在屋里,打怀里摸出一把左轮霰弹枪,塞进去三发独头弹,黑洞洞的枪口就直指黄三的脑门!
“将军,您是瓷器,和我这个破瓦罐子斗的什么劲,我只是一个尿壶而已,当官的不用我还会用别人,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后黄某人必有厚报!”
黄三躲在王二苗媳妇儿的身后,一动都不敢动。
曹炳举着硕大的左轮手枪,语气之中闪过了一丝轻蔑,“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会往这儿跑,老子也不是自己来的,外边都是老子的兵!你感觉你今天能跑出去?或者是你感觉老子有多在乎那个娘们儿!!”
黄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死灰之色,他的最后一张牌无用了,是啊,这黑大个手里拿着的家伙,镶金戴银,一看就是高档货色,估计只有带品级的武官才有资格使用!
人家凭什么在乎这个娘们的命?但是黄三还是想赌一把,打怀里掏出一把连鞘牛耳尖刀,轻轻一抖,甩出刀鞘,刀尖儿抵在了王二苗媳妇儿的脖子上,细嫩的脖子顿时出现了一丝血迹!
“怎么称呼您呢?将军!死你也让咱老黄死个明白!别到下边阎王爷一问,咱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黄三有些色厉内荏,可是这说话的时候,身形自然就有了一些变化。
这黄三本来就膀大腰圆,王二苗媳妇儿身材娇小,本来就挡不严实,再这么一乱动,当真是给了曹军们机会!
曹炳手枪一抖,砰的一声巨响,一发独头弹准确的击打在黄三的腿上,顿时是一片血肉模糊,骨屑喷了一地!
曹军门猿臂一抻,直接把这黄三扔了出去,至于说后面怎么审问,怎么拷打,那就和他没关系了,那是东厂的事儿,而且因为这件事情,那秦寿生还要欠他曹某一个人情,当真是一举两得。
看了一眼旁边,吓得像鹌鹑一样的王二苗媳妇,又看脑袋上顶着好几个青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二苗,曹炳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二苗媳妇儿从背后一把搂住了他,声音哆哆嗦嗦,但也不失几分娇俏,“曹大哥,你别走了,孩子老人在后屋,我这心里不安生……”
曹炳身体一僵,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那个,那个,二苗兄弟还在……”
王二苗媳妇儿倒是个敞亮人,虽然害怕的要命,但还是安慰到,“曹大哥没事,他已经晕过去了………”
有道是,竹楼灯影漫,红杏绣花房,这一夜之乐当真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