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通是刑侦支队领导。
    他来向杨霄汇报工作，自然是因为案子。
    吕通不等杨霄询问，说道：
    “邹花抓住啦！
    还真让您给说中了，邹花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女人！
    听说家里老房子要拆迁，就马上从奥洲飞回来。
    刚出机场就被海关给扣下来了。”
    吕通现在对杨霄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局长简直神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他又喝了一大口浓茶，兴奋地说道：
    “我连夜对邹花进行突审。
    人就是她杀的！
    从一开始她就计划杀人，报复尚志两口子，找了詹德华这个替死鬼！
    终于可以结案啦！”
    杨霄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邹花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婪，刚刚听到消息就从奥洲飞回来，也许邹花以为自己的绑架杀人计划天衣无缝，王丽芬疯了，詹德华被判刑，笃定尚志就算知道是她杀了尚晓桐也不敢报警，只需要小心尚志气的报复，就是安全的吧。
    邹花自投罗网也算为九陵市的破案率做出一份贡献。
    “另外一件案子呢？”杨霄不再关心后续的事情，那是刑侦支队的工作。
    吕通把大号的茶杯放在杨霄的办公桌上，从身上摸出一份资料，继续对杨霄说道：
    “杨局，两天前西郊蔬菜基地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深夜从蔬菜基地经过，被人拖进大棚性侵。
    分局刑侦大队出警，勘查现场的时候在附近发现一只女式运动鞋，后来证实这只鞋子不是受害女孩的。
    分局怀疑受害者可能不止一个。”
    “连环强奸案？”杨霄知道吕通的脾气，不是大案子不会特意过来汇报，问道：
    “周围排查过了吗？
    有没有失踪人员？”
    “没有！”吕通摇头，说道：
    “不过陆续找到另外三个受害者！
    她们的年纪都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
    出事以后怕传出去名声不好，都不敢报警。”
    杨霄摇头叹气，当地居民的观念还是太传统，他想起当年在崇礼县办的一个连环杀人案，多名女性在两年时间里陆续被杀害，家属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报案，才造成更多的受害者被杀害。
    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
    法制宣传工作任重道远啊！
    杨霄调整心情，示意吕通继续。
    吕通说道：
    “案发时间集中在半年内。
    不排除还有更多受害者的可能。
    分局对蔬菜基地周边所有男性进行排查，没有找到嫌疑目标。
    他们分析嫌疑人肯定还会作案，提出用女警诱出嫌疑人，可是分局没有合适的人选，向支队申请支援。”
    吕通指着杨霄拿在手里的资料说道：
    “我手下倒是有这样一个人。
    只是这种事情的风险太大，我决定应该向您报备。
    听听杨局您的意见。”
    “蔡芙蓉，二十三岁，刑侦支队预审科见习警员。”杨霄看到资料上女警的照片，是个刚刚从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实习生，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跟十八九岁的学生差不多。
    吕通可真够舍得。
    让刑事警察学院的高材生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华夏公安部有五所直属高校，包括杨霄曾经被安排前往学习的公安大学，还有就是刑事警察学院、人民警察大学、金陵森林警察学院和铁道警察学院。
    后两个特殊警种的院校不算在内，公安大学、刑事警察学院和人民警察大学的毕业生分配到省厅都是被各市局抢着要人才。
    更何况是预审类的专业人才。
    吕通这不是胡闹嘛！
    难怪他不敢自己擅自做主。
    “这个不行，换个人！”杨霄当即否定吕通报上来的人选。
    吕通苦着脸，为难地说道：
    “杨局，真没有合适的人了！
    嫌犯每次作案，挑选的目标都是身材娇小，年纪不大的女孩。
    就我手下那帮女警，一个个手劈石板、脚踹钢管，哪有一点娇滴滴的女人样，嫌疑犯见了还不得绕着走。
    办公室那些女警也没有出外勤的经验啊。
    把她们领出去更不放心。
    小蔡这孩子挺好，有上进心、能吃苦……”
    “你能保证绝对安全吗？”杨霄的话让吕通没有了脾气。
    干刑警本来就是个危险的工作。
    谁能保证绝对安全。
    杨霄提醒道：
    “她刚刚从大学毕业，缺乏实战经验。
    在遭遇危险的时候任何失误都可能付出血的代价。
    吕通，你也是老刑警，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理解你是为了锻炼新人，可是也不能上来就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吧！”
    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在以前，杨霄肯定会毫不犹疑地交给童然完成。
    如今的杨霄随着职务的提高，考虑得更加全面。
    他要保证九陵市公安局的破案率，可是也要顾及手下的安全。
    不能任由手下凭着一腔热血办案。
    要是不加以约束，庄大用那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因为流血和牺牲是人民警察的荣誉。
    可是身为九陵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对杨霄来说每个民警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更何况他们还有家人。
    杨霄提醒道：
    “吕通，你现在刑侦支队的领导，要更全面地考虑问题！”
    “杨局，我再回去考虑考虑……”吕通捧着大号的茶杯，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啦。
    杨霄理解吕通的难处，市局女警本来就少，具备条件的女警更是凤毛麟角，这个人也不是一定不能用，杨霄只是想让吕通改改草率的脾气，放缓语气说道：
    “派她执行任务有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征询本人的同意，另外一个就是把侦查工作办扎实，你们连嫌犯的相貌特征都没有掌握，就派人冒险，不是胡闹嘛！
    嫌犯走到面前可能都没有引起警觉。
    难道得等到出事才上去救人？”
    吕通见杨霄态度发生转变，赶紧向杨霄表态道：
    “杨局，您放心！
    这个案子我亲自跟到分局去。
    时机成熟以后再采取行动。”
    杨霄对吕通的态度还算满意，点头说道：
    “出去工作吧，随时向我汇报案件的进展！”
    “是！”吕通向杨霄敬礼，离开杨霄的办公室。
    杨霄再次拿起蔡芙蓉的资料，他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在刑侦支队的办公室见过，是个小个子、爱笑的女孩，没想到是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倒是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