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争权夺势干不成,带兵打仗也没听闻有什么出彩的战役。
但让刘启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家伙的文采居然相当的好。
不过,仔细一想,他文采好好像是应该的是,毕竟出身名门,身边有良师传授。
但是,过分的是,他居然也没有扬出一个才名来!
像蒋干那种靠着诡辩之道投机取巧的人,都落了个独步江淮间的美名,他居然寂寂无名。
刘启想想他这现状都觉得难受。
不管是史书还是现实,刘琦人生最大的亮点好像就两件事。
争继承权没争过刘琮,信任了刘备,结果被刘备卷了所有的兵马钱粮。
刘备倒是给他回馈了一个荆州刺史,可鸡毛的权利都没有。
刘启觉得要是他变成刘琦这个鸟样子,自挂东南枝算求了,活着碍事。
一封文采斐然的捷报顺顺利利的离开了樊口,渡江之后绕道江北送去了江陵,而刘启在简单的歇息之后,就开始了大搞基建。
不管在什么地方,他跟这件事似乎都有割舍不了的渊源。
樊口城需要修缮,江岸上还需要打造渡口,又是一箩筐的事情。
战事和基建是有着无比紧要的直接关系的。
城池不牢固,就容易丢失,没有渡口,水军的船舶就无处停靠。
这不管是哪一件都耽搁不得。
刘启欲弱化长江天堑对自己兵力上的遏制,加强江南江北在战事上的机动能力,这些事不但要做,而且还要做的足够精细。
以江中鄂渚为中继站,东西两个大型渡口,并随时配备战船。
这样一来,江东想要再继续以长江天险为突破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果有足够的兵力,刘启甚至可以真正实现江面封锁。
南北四个大型渡口,江东的战船过境,多多少少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抗住四面夹击。
江北的渡口早就已经经过实战的检验上,鄂渚之上赵庐也已顺利的营建了营寨。
刘启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打造对应鄂城的渡口,和樊口的渡口。
如此防御,虽然不能算是严丝合缝,但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
江陵。
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中,曹操正仰头看着旗杆上蒋干那颗虽然已冻得邦邦硬,但表情依旧生动的首级,他已经呈青灰色的皮肤上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强烈的惊恐,眼睛瞪得老大。
正面看是惊恐,但若稍微挪一下脚步,就会变成是杀气腾腾的瞪人。
对于这件有些惊悚的事情,曹操在这里已经研究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能稍微往前走两步,惊恐就会变成凶狠的恐吓呢?
贾诩将双手交叠与腹部,正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看着。
曹操在那里研究了多久,他就在这里站了多久。
自从撤军江陵之后,曹操就强行将贾诩的房间安置在了他的旁边,以便他随时问策。
这一战败的让曹操很怀疑人生,同时也更加信重贾诩的意见。
现在完全是走哪都带着。
这时,一名曹操的中军将领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那边仰头依旧在沉思的曹操,径直带着人走向了贾诩,“大夫,江夏捷报。”
贾诩看了一眼刘启的信差,伸手说道:“给我吧。”
“喏!”信差从身上解下捷报,双手递给了贾诩。
“带他下去,好生招待,明日再出发。”贾诩淡淡说道。
“喏!”
将领带着刘启的信差离开后,贾诩掂了掂手中的捷报,脚步微作迟疑,走向了曹操。
“丞相,江夏有捷报送来。”
曹操的目光这才从蒋干的首级上离开,表情忽然有些愤懑的说道:“你看吧,先看看那小子有没有骂我?”
贾诩笑道:“丞相,就算给刘启一百个胆子,他肯定不敢在信文里直接骂丞相。”
“他不敢那才是咄咄怪事。”曹操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厮的坐骑是老虎,那胆子也是属虎的,我看这世间就没他不敢干的事情。他当初骂我还少吗?左一个曹贼右一个人妻曹,天下现在为何有人骂我人妻曹,就是从这厮这儿开始的!”
“他骂的时候,丞相可是化名,不是真实名姓,这做不得数的。”贾诩笑着劝道。
曹操嘴角轻撇,“你知道他先前劝我缓图江东,从鄂县用兵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让我不要糊涂,听信那些蠢货的高见。你看看,华容道的路我修了,也走了,那确实是好走了许多。”
“也就是幸好我让这厮去了江夏,否则,我从什么地方用兵的,又必将从什么地方撤兵!”
“这个事,让我还真是悟出了个道理,人当从一而终,信一半是行不通的。”
对于刘启的建议,曹操就是信了一半,结果……大好的局面飞了。
贾诩沉默半晌,淡淡说道:“刘启在大局上的眼界,确实非同凡响。”
“是啊,先前心存疑虑,处处怀疑,现在好了,不信不行了。”曹操轻嘲笑道,“他说我将败于北军不善水战,此役清楚明白的证明了。他说我会为疫患所阻,也发生了,他治好的。”
“他说我要走华容道,我还真就走了,这叫我还能如何不信?这厮何止是眼界非同凡响,我现在倒是越发的怀疑他对我隐瞒了很多东西,一个人对于大局的掌握,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强吧?”
贾诩神色微微一变,抬眸看向了曹操,“丞相应是多虑了,程仲德也有如此眼界!”
“他确实有这样的眼界和本事,但跟刘启比,还是差些水准。”曹操摇头说道,“我也不是怀疑这小子跟我在此战中隐瞒了什么,我是怀疑这小子的眼界更大,知道更多的东西,譬如天下大势,譬如朝廷,譬如当今陛下。”
贾诩瞳孔猛地一缩,“丞相,若刘启熟知江东人物,又对荆楚之地的地形极为了解,算到这些事情其实并不算为奇。他的眼界就算再厉害,肯定也不至于恐怖到在眼下就已看到了天下大势。”
“文和,我觉得我这一次的判断并无失误。”曹操仰头看着蒋干的首级,忽然手指一指大喊道,“怪哉,这厮居然在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