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再没有继续跟刘启争这出兵的机会,而是认真物色起了用兵之地。
他命人打开了行军地图,趴在上面跟得了老花眼一般的凑近极其认真的观看着,一边用搁在一旁的剑鞘在上面比划着,“都督,周瑜的兵马此刻主要集结在夏口、乌林一代,夏口的主将是老将程普,周瑜亲率兵马正进逼江陵。按照他们这个兵力布置,程普就该是周瑜刻意留下来防备都督的。”
“我看着也像,找了个老成持重的家伙,准备堵住我驰援的去路。”刘启哂笑说道,“夏口那个位置选的倒是真好,水陆兼济,东西的去路都被他给堵住了。”
文聘自信笑道:“程普横在那里,水陆上倒是更占优势一些,可陆路他可挡不住都督。”
“夏口一带的地形,末将毫不夸张的讲,当真是了然于胸,哪里有什么捷径,末将几乎一清二楚的,都督若攻夏口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应该足以给周瑜制造一定的压力,让他攻打江陵畏首畏尾。”
夏口那个地方,最近这几个月以来,简直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
本来只是一个渡口,外加一座不大的城池,却俨然变成了整个战场的中心地带。
自刘备屯军夏口以来,那里已经大大小小发生了无数的战役。
先是刘启打刘备,此后曹操进占。紧接着又是周瑜一把火烧了大半的荆州水军,程普进占,而后文聘打程普,双方你来我让斗了不知道多少回合。好不容易城回来了,可文聘前脚撤军,后脚程普就再度占据了夏口。
这打来打去,好像夏口反而成为了兵家必争的要地。
而如今文聘给刘启划拉出来的首攻之地,依旧变成了夏口。
而刘启看着这幅没有任何行军路线标注,完全需要脑子去记忆的行军地图,也觉得夏口好像是个练刀的好地方,那个地方文聘熟悉,其实他现在也算是有一半的熟悉。
袭扰夏口的程普大军,伺机杀敌之余,也还能给周瑜制造一定的压力,确实好像是一个一箭双雕的不错选择。
“那就暂定夏口,我先准备准备,另外劳烦文将军替我画一副详细的地形图!”刘启说道。
文聘笑道:“此乃末将举手之劳,另外末将军中有不少的当地士卒,皆熟知周遭地理,末将可以挑选一些精干之人,便如都督斥候营充为向导。”
“如此甚好!”刘启欣喜笑道。
在这个时代打仗,掌握当地的水文地形,若再能洞察敌人的用兵意图,就几乎胜了大半。
没有任何的现代科技,在陌生之地行军,斥候和向导就是一支兵马的眼睛。
有文聘的地图,再加上熟知当地地形的斥候,刘启的这一战已经有三成上下的胜算了。
这一战,刘启本来准备打的就是少量精兵的特种作战,就算打不过跑起来也能比谁都快。
在议定这件事之后,刘启等着文聘将地图和人手都遴选出来之后,就率领兵马离开了樊口回到了鄂王城。在正式出兵之前,他打算先见见江东这几个俘虏,然后从石阳用兵。
江南三城在接下来将悉数归文聘掌管。
文聘麾下一万多的兵马,哪怕分守三地都绰绰有余。
而这大爷又是出了名的防守大家,将他安置在这里,刘启几乎可以说是一万个放心。
而且在江南他面对还是正史上他斗了半辈子的老对手孙权。
刘启只是将文聘原本防守的石阳变成了现在的鄂县,其他的几乎可以说没有丝毫改变。
只不过,刘启打算将鄂县的政务交给马谡。
这个家伙用兵的本事上,刘启不是很放心,但做个县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在江南之地,还是需要留一个人手稍微制衡一下文聘的权利,将军政分离。
在司马徽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刘启无形中已经开始为经营江夏做准备了。
在路上行走了数日,刘启率军回到了鄂王城,黄盖的尸体还像是风铃一般丁零当啷的挂在城墙上,随着微风的浮动而轻轻晃动着。
城头旌旗猎猎,抬眼就能看见整齐列队巡逻的将士。
不愧是老将黄忠,这城池到老远一看,就能感觉到守卫森严,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都督回城,速开城门!”
孔邡策马冲了出去,挥舞着手中的军旗高声呼喝道。
城头上有将领探头张望了一眼,扯着嗓子高声呼喊道:“都督回城,速开城门!”
看到眼前这一幕,刘启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初到石阳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初登官场的刘启其实对于很多的事情还有些茫然,尤其是当这些历史上的名将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其实都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
但现在……
时间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可一切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城门打开的瞬间,黄忠率领鄂王城文武率先从城中冲了出来,在快要冲到近前的时候,齐齐翻身下马,恭立左侧抱拳高声喊道:“恭迎都督班师回城!”
那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喊声,让刘启顿时有些恍惚,心潮瞬间澎湃。
这他娘的就是手掌权力的感觉啊。
不过,黄忠搞这一出,是刘启属实没有想到的。
这排场搞得好像稍微有些大了。
驱虎向前,刘启在黄忠的面前翻身下了虎背,笑着对黄忠打趣道:“老黄,你这一出可让我的野心瞬间涨了不少,以后要是我划地自治,你可得负责任。”
黄忠猛然愣住了,脑子和眼睛都一起转的有些恍惚,“都督得胜班师,末将率部将出城相迎,这是应该的,怎么会助长都督的野心?末将做的……克尽本分。”
刘启这一句玩笑话,整的黄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好像酝酿不出来一个恰当的词汇去解释这件事,尤其是划地自治,这听着就怪吓人的。
刘启这句玩笑话,更让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昱前段时间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心中不禁多了一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