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问赵倾城
让李曼儿坐下，霍光带着其他人出屋去，识趣的带上门。
霍去病看到他们的动作，哑然失笑，李曼儿这个名字，早已在长安贵族圈里传开了，任是谁都会误会吧，晚间回到自己房里，阳石那里恐怕还要解释一番。
李曼儿从一开始见面就认出了霍去病，他乡正是孤苦无依的时候，得遇故人，她很高兴，一番寒暄。
“李曼儿，你说说，分别这么多年，你们都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去长安城找你的哥哥姐姐？”
“唉，时也命也。我本想去的，可是不知道被谁掠了来，带着我们姐妹到了河间府。
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除了会唱曲跳舞之外，一无是处，一开始的几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后来才从雇来的仆妇嘴里知道这里是河间府。那年妙儿妹妹生病走了，只有我自己在这里苦熬日子。
最难熬的，还是不知道他们把我关起来要做什么。
我和外人接触不多，就是婢子，也是派来看着我的。
天可怜见，我多少个夜里哭湿了枕头，多少次我企图自裁不想活下去了。
但都被他们派来的人救下来了。”
看来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霍去病问。
“她，是我女儿。我后来不再哭闹，想活下去，就是因为她。”
“那她的阿翁是？”
“她的阿翁是谁，我不知道。郎君，我，我是被迫的。”说着她哭起来了。
霍去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里面肯定有大阴谋，但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等全部真相揭开才能知道。
默默等李曼儿哭完，霍去病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一方还算干净的帕子递给女人。
这间屋子是羽林卫住的，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李曼儿并没有嫌弃，感激的接过帕子轻轻拭泪。
这个女子，命太苦了，比她早死的姐姐李夫人还苦，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啊，有何图谋呢。
“我们来到此地不久，每日夜里过来一个英俊的男人，他，他和我每日缠绵，然后也不住下，完事就走。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见我美貌，掳了我来做他的禁脔呢。
但后来，我有孕了，他就没再来过。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生下女儿后，我细细想来，他当时的情形，也许他也是被迫的吧。”
“哦，这倒是很稀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霍去病沉吟道。
“这么多年，我枯坐屋中，养育孩子，我天天想啊想啊，结合观察到的一点点线索。我想，我想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倾城。”
“倾城？”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呢？
“是，我的女儿叫倾城，郎君可唤她来一见。”
“嗯，霍光，你把小女孩带过来。你继续说。”霍去病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对李曼儿点头道。
“他们很重视倾城，而且她这个名字是背后之人特意取了让我们叫的。一会儿你可以见到，她虽只有十岁，但不负这倾城之名。可惜，可惜我的孩子，自出生起，就是笼中鸟，从未出过门。呜呜呜……”
不一会儿，霍光推门进来，倾城进门来。
她已摘去面纱，霍去病抬眼看去，果然肤白胜雪，身材高挑，眉若远山，目似新月，唇如点朱，才十岁就已经出落的如此这般，可以想见，再过几年长开了，她会是何等的美貌。
饶是见识过大汉、西域还有大宋无数美人的霍去病，也忍不住多看一眼，感叹世间真有如此美人，这样的人应该在天上吧。
倾城略略行了礼，霍去病抬手示意她坐下。
霍去病端起杯子喝茶，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什么。
端着茶杯，他又看向倾城。
这眉眼，这鼻子，这嘴角，活脱脱另外一个李夫人啊。
这，他脑子里炸裂开来，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缝隙，一缕阳光透过这个缝隙射出来，照亮了一方天地。
霍去病站起来，走向倾城，看到她的左手掩在宽大的袖子之下，拉出袖子，露出她的左手，看见那只细嫩白皙的手，攥的紧紧的，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
“你几岁了？”霍去病也不解释为何如此失礼，只问话。
倾城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用袖子再次掩盖。
“郎君，她不会说话。她从未说过话。”
不会说话和从未说过话，可是很不一样的。她到底会不会说话呢？
霍去病扭头看向李曼儿，她知道多少，她是主谋吗，之前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豁然揭开真相一角，霍去病脑子里很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略一沉吟，几步走到李曼儿近前，伸手扭住她纤细的脖颈，稍稍用力，女人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面上表情狰狞，手徒劳的攀住男人粗壮有力的胳膊，表示她真的很难受。
霍光和倾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霍光向后退了几步，反而是小女孩倾城猛地扑过去抓住男人的衣摆，哭喊着：
“阿母，阿母，放开我阿母，你这个坏人。”
李曼儿更加惊诧，女儿，开口说话了。
霍光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惊骇不已。
今日变故太多，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去病放开李曼儿，女人身体发软，几乎站立不住，霍去病只好扶住她，把她放在椅子上坐下。
然后他回头看向倾城：“你会说话，为什么假装不会说话？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害你和你阿母。”
倾城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满是害怕，她看看半死不活的阿母，又看看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吧，我答应不为难你们，必会做到。再说了，你还有的选吗？为了你和你阿母的性命，你还是要说出实话的好。”
“好吧，呜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阿母。我害怕。”
这个孩子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是个阴谋。她有限的认知里，理解不了那些坏人要做什么。她只是知道要保护她爱的人，而那些坏人，也正是利用了她这一点，威胁她，不让她说话，不让她张开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