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战后,陈望率领所有参战部队在渑池好好歇息了一番,并遣使快马把露布和装有慕容冲的头颅木匣送往建康报捷。
十五日后,七月二十一的清晨,在渑池城外召开全体官兵大会,当众褒奖勉励了翟辽、阳启为首的渑池守军。
然后率大军东返洛阳。
七月二十八,晌午,洛阳西城门外十里长亭,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王忱率领洛阳大小官员在路边迎候凯旋大军。
临近正午时分,西边马蹄声大作,漫天尘土中旌旗时隐时现。
王忱赶忙整了衣冠与众人躬身肃立在驰道旁。
不多时,在陈望率领众将来到众人面前。
王忱躬身施礼,高声颂道:“卑职等率洛阳士绅、百姓,恭贺大军凯旋而归!平北将军栉风沐雨,南征北战,气吞山河,挽救大晋于危难之中,彪炳史册,万古同辉照神州!”
陈望在马上摆手道:“诸公请起,此战非乃我一人之功,乃全体兖州军之功,与诸公稳定后方,密不可分。”
众人起身,文学掾崔达率领百余名洛阳太学学子来到驰道中央,一起高颂道: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待他们念罢,迎候的洛阳士绅、百姓齐声高呼道:“平北将军威武,平北将军威武!”
陈望笑容可掬,在马上向众人团团拱手,然后俯身接过两名太学学子代表用木盘端来的一大觞桃花酿酒,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迎候的众人发出一片叫欢呼声。
又有两名洛阳少女各自手捧香气四溢的木槿花跑到陈望马前,抬手送了上去。
陈望俯身接过,抱在怀里,面含微笑,频频向众人招手示意,缓缓催动紫骅骝向洛阳城方向而去。
王忱等人赶忙上马跟随在后。
一路上,驰道两旁不断有民众向陈望问候,陈望一边笑着回应一边问身边的王忱:“佛大,卢嘏的事到底查明了没有?”
王忱压低声音禀报道:“已查明,卢嘏却为不知情,其子卢循心思缜密,行事小心,暗中扶植亲信,一直在用我们兖州军粮资助其妻兄孙恩,卢嘏发觉后的当晚,不想卢循命亲信将卢嘏捆绑,裹挟着逃往浙东。”
“哦……”陈望手抚下颌,沉吟起来。
看来兖州没有谁都行,但是不能没有陈安。
虽然他文化水平不高,但把兖州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比他娘的亲叔父都亲。
如果他在,兖州大小官员哪个都在他秘密监视掌控之中。
当然,也不能怪别人,毕竟陈安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他能一天八个时辰不睡觉,像一只看门犬一样守护着兖州,其他人怎能做到?
分工不同,敬业精神不同,如果都拿陈安来要求所有文武官员,那兖州一个领导干部都没了,只剩下自己和陈安了。
想到这里,陈望脸上浮出了笑意,摘下头上的兜鏊,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佛大,鲁阳顾恺之,虎牢朱序,野王窦冲三处如何?”
“一切稳定如初,欣之勿虑。”
“好,好,仲堪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切安好。”
“凉州来的人安顿在了哪里?”
王忱暗笑道,我还不了解你?这句话其实才是重点,其他地方如果有个闪失,你早就知道了。
于是在马上探出身子,在陈望耳边低语道:“焦夫人等我已派人送往谯郡。”
“你!”陈望才要发火,突然看见王忱小三角眼微微眯着,脸上一抹坏笑,顿时明白过来,心道,我还不了解你?
于是在马上正起身子来,高声道:“来人!把王忱给我绑了!”
“哎哎哎!欣之,我是说笑!”
“哈哈哈,元达,我也是说笑……”
陈望说罢,打马扬鞭,大笑着纵马驰向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