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隐忍的嫌恶有些呼之欲出:“你说这些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是在显摆炫耀你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吗,窝囊废,只敢在阴暗的角落里躲着寻求发泄?”
“那也足够了!”婴妹挣扎着要起来:“我开心就足够了!我骂你,看你吃瘪,我不知多么开心!”
南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找存在感,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笑:“你开心就好。”
从一开始,婴妹当着空青她们的面,她就装出一副柔和好样子。
在人多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背地里,当着她,就开始露出她卑劣的本性。
而云令政,在外人面前,是冷漠理智的首辅大人,在私底下,也是当着她,就开始不加以掩饰。
她觉得,这两人应该能在一起。
“今晚兰园,云大人让我过去一趟。”
婴妹眼前一亮,随即恶毒又嫌恶地看着南绛:“你这种人,配过去吗?今晚我会去的!”
南绛:“好,那就你去,不过来接我的人,如果看见是你,可能……”
“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你这种人,莫说是我阿哥,你连云家那个五公子都配不上。偏偏那蒋夫人喜欢你,她可真是瞎了眼。”婴妹骂骂咧咧。
南绛也懒得在听,只劝了最后一句:“这种人不是好惹的,他甚至……”
“你在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事情都给宣扬得人尽皆知!”
——“南绛。”
外面,忽然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南绛转头,就看见了……
“阿姐?”
云姒居然来了。
依旧是正常的样子。
南绛快步上前,拉住云姒,刚要问她点什么,就听见云姒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做的够好了。而且是少司命对你有恩,不是她妹妹对你有恩。即便是她对你也有恩,以你的性格,这一路,什么大恩大德都报完了。做了你应该做的就行,不要为难自己,什么恩,往正主身上报,你不能做到人人都对你满意的。”
已经很少有人跟她说这些了,南绛的眼底闪烁着泪光。
在床上的婴妹想要开口骂两句,但是又不敢。
只能狠狠地盯着云姒,在心里骂,在心里想她是怎么死的!
云姒连看都没有看她,转身拉着南绛进了另一处屋子。
这时候,南绛才问:“阿姐,你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装傻,是吧?”云姒目光静静,看着南绛。
“每个人都要跟我说,他对我很好,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知道的,他为我付出了很多,而且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是个误会。可是那是误会又怎么样呢?我的伤害不存在了吗?”
云姒蹙眉,自嘲的一笑:“就因为是误会,我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意识跟自己的想法,我曾经受的那些,就应该轻飘飘的扔下,毫无隔阂的去拥抱他,接受一切,是吗?”
“我也是个人,那些痛跟那些苦,不会因为说开了就不存在了。我不恨他,我也不怨他,但是我实在是……”
云姒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南绛晶亮的眼睛,忍着痛苦才开口:“最爱的人在自己头上落刀,我实在是不可能心安理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笑嘻嘻的到他面前,抱着他说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爱你,我还是要跟你在一起,以前的事情,都不做数。我有自己的人格跟自尊啊,我受过罪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我没有读过书,我没有自己的思想,今天我就能跟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原谅一切。”
“阿姐……”南绛去抱云姒。
她知道云姒吃了多少苦。
戒毒的罪,不是谁都受得了的,何况,那还是在刚刚生产完不久。
“我感觉,他可能知道我在装,所以,我要快一点。”云姒的悲伤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感情马上就回归正位。
南绛松开云姒:“什么快点?阿姐要做什么?”
“景昀是有办法治疗的,而且不用去到西疆。”云姒庆幸,自己现在清醒了。
南绛有些诧异:“什么办法!”
“新生儿的脐带血,只要我再一次怀上一个孩子,用孩子的脐带血,就能彻底的治愈景昀的胎里病。从前我只知道自己是锦弗,以为我的夫婿是可汗,景昀再无医治可能。现在不同,景昀的新生父亲还活着,他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云姒已经将怎么医治景昀,想过一遍了。
南绛:“可是阿姐想过没有,景昀现在只剩下半年寿命,十月怀胎,即便是早产,都要七个月,景昀……等不了的。”
“可以搏一搏。”云姒的眉眼舒展:“西洲白将军家的小姐白添翎是也是个很厉害的医者,这些年,她都在帮我留意一种药,是延续景昀性命的最后一味药。只要拿到,给景昀吃下去,就能够在延续景昀一年以上的性命。两个月之前,白医士来信,说是最后一种药,有眉目了,让我等她。”
“白添翎是医者……”南绛恍惚想起来,当初白添翎就是想要学医,所以才跟云令政分开了好几年。
云姒:“对,她行事果敢,雷厉风行,是个锋利的性子。当初知道我会医术,到皇宫找我切磋,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熟识的。我教她针灸术,她帮我办事。”
南绛点点头,算是都了然了。
可是忽然之间,会有一种云姒被人抢走的感觉。
她有些不甘心,又有些难过,像是小孩子争东西,只想要那个人,那件东西,属于自己。
“阿姐你希望我怎么帮你?”摒弃那些负面的情绪,南绛马上回归正题。
云姒垂眸:“我要在最短的时间,有一个孩子。事情没有成之前,不好同别人说。”
“那……”南绛张了张嘴:“九爷……九爷怎么办呢?”
虽然情蛊复生……不,阿姐现在可能都不知道情蛊已经复生了,说这些的事情,阿姐已经昏迷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能影响到九爷那边。
“他……”云姒的喉咙有些发干,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正确的面对这些,面对九爷。
“再等等吧,儿女私情,哪有命重要。景昀的活,他……也得活。依旧准备进西疆,到时候,能找到解药的办法。即便是找不到,兴许也能寻到药来治愈他。”
南绛微微一笑:“阿姐是爱九爷的。”
云姒苦笑,缓缓叹息。
爱啊,怎么不爱呢。
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伤到现在都出不来,更是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办。
——“师父,九爷来寻你了!”
就在这时,陆鹤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脚步声,也跟着逼近。
云姒刚要转身,身子就被一个力道拉过去。
头顶,也随之落下一道沉重的声音,带着压抑:“出去便不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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