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坐在属镂城城头,吹着夜风。
黑鬼退下后,穆迎雪却没有一起离开。
起初她不知墨阳城、不嗔城、始祖城意欲合谋围剿属镂城一事。
现在知道了,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对此,凌天也没有要劝穆迎雪离开的意思。
时间一晃,十日便过。
离开属镂城的宫痕,迟迟没有返回。
“凌天你看,人来了……”
这时,穆迎雪突然抬手指向前方道。
话音刚落,她又似发现什么,扭头朝西侧虚空望了过去,“那边也有人过来,应该是不嗔城的人。”
“嗯。”
凌天面目平静,微微点头后对穆迎雪道,“还请穆师姐去请属镂城内的诸人出来迎敌。”
“那……夜骨呢?”
穆迎雪眉头微蹙,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属镂城之危将至,宫痕至今尚未回归。
她显然不放心让凌天一人应对大敌。
若夜骨在,或多或少可以帮上忙。
“夜骨若是入圣,自会现身!现在没必要打扰他闭关。”
凌天淡淡对穆迎雪道。
“我知道了。”
穆迎雪也不敢浪费时间,答应一声后转身从城头离去。
须臾过后,两方人马于属镂城外汇聚。
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必是始祖城与不嗔城之人。
不过,此番来此的圣境强者却是不多,堪堪六人。
其中两人为属镂城强者,四人为始祖城强者。
属镂城本有三位圣境强者,除中位圣君的左贪外还有两尊下位圣君。
但这次不嗔城并没有倾巢而出,一方面是考虑到不嗔城还需要有人镇守,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三城联手拿下属镂城轻而易举,没必要来这么多人。
始祖城方面的情况下差不多,四位圣境强者当中,唯有始祖城城主为上位圣君,剩下三人都是下位圣君。
双方半圣境强者数量加起来,则有三十人之多,其中六成为始祖城强者,剩下四成方是不嗔城强者。
至于道境武者就更多了,粗略一看不下百人。
凌天目光从两城强者身上扫过,当他留意到其中一名青年时,脸色微微一变,“冥恬?”
此时,冥恬正站在始祖城城主乌咎身旁。
虽不露声色,却极为惹眼,仿若是乌咎的左右手般。
“看来三城围剿属镂城一事,是冥恬一手促成。”
凌天微眯着眼睛低语一言,已然猜测出什么。
说罢,其脚步一颤身影掠出城外数十米。
同一时候,属镂城内四位下位圣君,二十三位半圣强者以及百余名道境齐现,站到了凌天身后。
“属镂城易主之后,实力果然非昔日可比!”
始祖城城主乌咎神色漠然,瞧见凌天身后站着这么多人却也发出了感叹。
凌天入主属镂城前后,属镂城圣境强者并无太大变化。
不过半圣境强者算上凌天,却在短短不到一月时间内猛增了八人。
其中五人是从不嗔城那里掳来的,剩下两人则是黑鬼帮强者。
这等数量的强者已然超越罪恶之狱的很多城池,都快赶上始祖城了。
“怎么不见宫痕、夜骨?”
不嗔城城主左贪发现哪里不对劲,突然朝凌天喝问道。
乌咎实力强大,言行举止间明显有看轻属镂城之意。
可左贪已跟凌天等人接触过一次,知晓属镂城的厉害,不敢有任何大意。
“你也配问我宫痕师兄的下落?”
凌天冷眼瞥了眼左贪,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宫痕的忌惮。
没想到宫痕人不在属镂城,威慑力却依旧在。
“小子,你嚣张什么?”
左贪感觉自己被凌天看清,当下怒斥道。
“诶!”
乌咎却在这时朝左贪摆了摆手道,“左贪,你跟一将死之人较什么劲?宫痕不在最好,即便在也无妨,不过是让我手里多一条亡魂罢了。”
“乌咎城主说的也是。”
左贪强压着怒火,在乌咎面前赔笑道,“这次我不嗔城定会全力配合乌咎城主,拿下这座属镂城!”
“呵呵……”
乌咎知晓左贪的心思,不禁冷笑了下。
左贪分明是想让始祖城打头阵,好减少不嗔城的损伤。
毕竟属镂城这边强者不少,打起来他们这边肯定也会有伤亡。
不过乌咎对此并不是太在意,收敛起笑意后手臂微微抬起。
“城主!”
正当乌咎准备挥臂下令之际,立于乌咎身旁的冥恬突然道,“我建议还是再等等!赤鬼城主暂时还没有率墨阳城诸人前来。”
乌咎瞥了眼冥恬,继而侧目眺望向了东侧虚空,见虚空尽头并无人影,摇头淡漠道,“约定之期已至,赤鬼还不带人现身,怕是已经爽约了,我看没必要继续等他了。”
“爽约?”
冥恬亦微眯着眼睛注视向了东侧虚空,沉吟片刻后对乌咎道,“我看不至于吧?那日我与赤鬼城主商议得很顺利,赤鬼城主信誓旦旦,说今日定会现身的。”
“你是怕这里的人不敌属镂城?”
乌咎见冥恬坚持要等赤鬼率人前来,脸庞露出了些许不悦。
“城主坐镇,岂有不敌的可能?我只是希望始祖城能减少点伤亡。”
冥恬尴尬一笑,侧目给了左贪一个眼神。
左贪会意亦开口建议道,“乌咎城主,我觉得冥恬这话说得有理!不如就稍等片刻,我想赤鬼可能是临时有事耽搁了。”
“那就再等一个时辰吧。”
乌咎听左贪也这么说,倒也没有一意孤行之意。
虽说他有信心拿下属镂城,可若赤鬼率人前来,也确实能够减少始祖城的伤亡。
身为罪恶之狱十大城池之首的始祖城城主,乌咎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罪恶之狱制霸,帐下强者数量以及质量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乌咎、左贪等人要等,凌天同样不急于动手。
此时此刻,他同样也在等。
不过他等的人不是赤鬼,是宫痕!
“你们等的人在这里!”
乌咎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一道响彻话音自东侧虚空若惊雷般传来。
诸人听闻这道熟悉的话音,纷纷扭头望向了东侧。
唯见宫痕浑身染血,孤身一人正凌空夺步朝此而来。
此时,其左手还拎着一球状之物。
待诸人定睛一看,瞳孔皆不由一锁。
那球状之物,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