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委屈,“侯爷,属下一共就跟榆记定了三十碗的蒸碗,原本是想留着过年这几天当年夜饭的,这不你们一来我就拿出了大半,桌子上可足足有二十碗呢。”
“周良,你小子还是这么小气,你得有大半年没跟弟兄们见面了,加上侯爷咱这一共有十个人呢,你咋就好意思觉得这二十碗还挺多呢!我一人就能吃三碗!”一个方脸汉子不乐意道。
“老哥,你教训的对,不过弟弟提醒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再说下去,别说三碗了,你啊一碗也吃不上。”
方脸汉子回头看,“好家伙,他也没听到侯爷说开饭啊,这咋都吃上了,特别是贺老六这小子......”
桌上二十个蒸碗,一大篮子的馒头,被这些人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干净净。
燕忱道放下筷子道,“大家都累了,快洗洗在这里凑活一夜吧,明天咱还要赶回封地呢。”
“是,侯爷!”
众人都下去了。
屋子里一时就剩下燕忱跟周良,燕忱开口道,“周良,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会去书房找我。”
“是,侯爷。”
不多时,周良端着茶盘来到书房,倒了一盏放到书案上,“侯爷,你们这一趟事情可还顺利?”
燕侯端起茶盏,“事先安排的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说说你这边吧,为什么会出现差错。”
周良的身子一震,心道,“完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周良硬着头皮,把汉口县所发生的事情都给自家侯爷一五一十的说了。
“明天一早把驻守在县衙里咱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然后自己去领十鞭。”
“是,属下遵命。”周良行礼退了下去。
书房里就剩下了燕忱一人,他放下茶盏,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话本。
画本子的封面印有两个字——陌路,正是姜榆呕心沥血写出来的那本关于重生的画本子。
燕忱以前游记和话本子也少看过,神神鬼鬼的也听说过不少,可关于重生这两个字眼他从来没遇到过。
可是去年的九月份,他率领一千精兵去追捕来犯的北狄军时中了敌人的毒箭,昏迷了两天一宿后醒来,毒是解了,可他竟然发现自己重生了,带着上一世的悔恨重生而来。
上一世的今日他和他的数万将士已经死了,直至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瞑目,他们燕家守了北疆国门近百年,没想到最后在他手里一朝城破。
他的将士,北疆的百姓......
闭眼想到当时的情景,燕忱手关节捏的嘎吱作响。
重生回来后,他没让人看出任何异样,悄悄的做了部署,他们燕家跟北狄较量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北狄的实力,若是没有外在的势力相助,北狄没有那个能力一夕之间破了他的城防。
调查结果如他所料,燕家军有北狄安插的奸细,而且此人还是燕家军的老人,已经混到了正六品都尉一职。
顺着这个线索又发现了汉口县的洪家,后来就是京中的一些官员,说来好笑,这些败类竟然能为了自己的些许利益,甘愿做异族手里的一把刀。
后来的更多的龌龊浮出水面,这帮人不仅勾结北狄,而且还跟倭寇私下联系紧密,他重生归来的这一年多,就在汉口县境内发现了两千多人的倭寇,而且这些人都已汉化,有些人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
有些事现在想想都觉得细思极恐,怪不得上一世援兵迟迟未到,两千多的倭人,还有数百斤的炸,据劫获京城传来的消息得知,这批炸药是用来设伏他驻扎在百里外的两万燕家军的!
燕忱想到上一世的他的将士们白骨露野,尸身在这寒冷的冬季被风雪掩埋,他恨极了!拳头重重的砸到了书案上,茶盏被吓了一跳,在桌上晃动了几下,里面的茶水洒出了大半。
.......
姜榆依靠在床榻,不知什么时辰手中的游记滑落在地上,她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初二这天,姜榆吃了这几天的汤药,又在屋里养了两天,身体已经恢复了。
一大早,美玉给姜榆找来了一套新衣,今天不仅李青娘要来,还是小牛的认亲仪式。
小牛涂了周良给的冻伤膏,现在脸和手都没有原来红肿了,效果还是挺显着的。
“小牛,紧张吗?”姜榆拉着他的手问道。
“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小牛眼里都是欣喜,过了今天,他也是有娘亲;有哥哥;有姐姐;外家的孩子了。
“不紧张就好,一会你大姐就会来,这是娘为你准备的红包,到时候你给你的外甥女。”姜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小牛。
“娘,这个我不要,我有。”这两天过年,小牛虽然还没正式认亲,但也收到了好几个压岁红包,加起来都三十多个铜板了,昨天给了云峥小侄子六文当压岁钱,现在还有二十多个呢。
“让你拿你就拿着,这么大个人了,身上没有几个铜板怎么行。”
小牛道谢后接过。
知道姜榆家今天有事,两个堂哥堂嫂还有侄子侄媳妇们一早就过来帮忙了。
其实依着姜榆意思,侄子们陪着媳妇回娘家就行,可他们都说晚去一天也无妨,执意过来帮忙。
姜榆作为一个外嫁女, 现在又成了下堂妇,能得娘家如此照应,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灶房不时有香味飘出,老两口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小辈,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回来。
陆陆续续的村里德高望重的几位老人,还有里正都被大年请了来。
正房的客厅,和东边的那间空房子都摆上了圆桌,见客人都到了,美玉不用吩咐,就把茶水,点心果盘,瓜子,花生摆上了桌。
姜榆带着大暑跟小牛亲自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