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儿子这就过去。”大暑正准备过去,听了姜榆的话,便由初一撑着伞过去了。
姜榆和周家的静静的等着。
好在因为雨大,顾先生也没跟他多说,就让人回来了。
“娘,咱回去吧,先生说下雨湿气太重,不让我们久待。”
“哎,是有些凉飕飕的,咱快回去,等回家后让你周大娘给咱煮碗姜汤喝.....”
四个人打了两把伞往家的方向走去。
姜榆买的这个宅还有一个优点所在,从宅子步行出发穿过两条小巷子,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就能到达贡院。
只是这两条巷子有些窄,马车不好通过,若是非要乘坐马车的话那就要走主路,也就比步行慢上一杯茶的功夫。
主仆四人在雨幕中前行,最后一场考试顺利结束,姜榆心里都轻松不少,即使遇到了这样恶劣天气,她看着路面低洼的涟漪也觉得别有一番诗意。
这场雨下了一宿,到后半夜的时候雨势才稍稍减小。
次日却又是一个大晴天。
早饭过后,大暑要去客栈送顾先生和同窗们。
府试过后,其实愿意多花两天的食宿钱等着放榜的人并不多。
中与不中等回乡后也一样会知道的。
因为府试的成绩下来后,官府的人会快马加鞭把考中的名单报给各县,再由县衙派人去下面的乡镇报喜。
有时离家远的考生人还没到家,报喜的人已经上门了,所以汉口县来的那些考生今日就会回去,顾先生当然也要陪同。
“你等等,我让周家的去街口买了些饼子和经放的点心,你带上让同窗和先生在路上充饥。”
“谢谢娘,还是娘想的周到。”大暑笑了,他刚还觉得就这么干巴巴的去送行有些不妥,他娘就为他准备好了礼物。
而这礼物又恰到好处。
汉口县来的这些考生就大暑的年龄最小,跟他们其实并没有共同语言,再加上这次他没有跟同窗结伴而来,更没住在一起,难免有些生疏。
当然了,大暑并没有说他们家在府城买了宅院,大家都以为他与母亲同来,与大家住在一起不方便,另外寻别的客栈入住了。
现在带这些吃的过去,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贵重,也能让同窗们在路上少花些银钱置办吃食。
就在这时,周家的和初一提着篮子从外面走来,“夫人,都准备妥了。”
“娘,那儿子去了。”
“去吧,送完顾先生他们不要忘记去明德书院一趟,见见你康全哥。”
“娘放心吧,儿子记得。”
站在大门口目送大暑跟初一两人远去,等想要抬脚返回去的时候,发现周围投来了好几道好奇的目光。
周家的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然后低语道,“夫人,北边那两个婆子和南边的老汉都是咱附近这几户人家的下人。”周家的要比姜榆预料的还要得力,他们来了这几天,周家的已经能跟附近的下人婆子相约着一块去买菜了。
自从来了府城后,有啥事姜榆都是从后门出去,附近的人早就好奇这宅子的新主人了,现在见姜榆出来,当然要多打量几眼。
姜榆从容大方,自不怕人打量。
不过都是下人,她也不必亲自打呼,转身往院内走去,“周家的,老周回来让他去后院给我回话。”
“是。”
......
姜榆回了自己房间,开始继续她的写写画画。
这座宅子前面两进是准备要接待考生用的,所以还是要简单的规划一下。
床榻被褥都不够,茶具餐具也不够,这些她都已将列出清单交给了兴实和老周,让他们慢慢采购,反正还有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的及。
她现在就是做个补充,顺便把经营方式写一写,最后归纳几条实用的先让老周他们记一记。
这些对姜榆来说都不是难事,上一世她爸爸就是经营的连锁酒店,对这方面的管理经营她熟悉的很。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听到近年来院试成绩靠前的几位学子名字跟籍贯。
这些人高中的几率最大。
若是这样的好学生能有一两位入住,然后又得以高中的话,那她的这个宅子的价格就有望翻上一翻,到时候她就立马出手。
是的,姜榆买这个宅子的初衷就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赚他一笔。
她没想过在府城留这么大个宅子自己住。
那样太高调,会引来很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自己住姜榆也不会买个三进院,不是买不起,而是家里人口简单,这么大个院子住着空空旷旷的,她不喜欢。
若是真的要买,她会买个小院,雅致些的......
心里想着事,笔下的动作不停。
......
大暑这边已经来到了顾秀才等人住过的客栈,他们已经结清房钱,正在往车里搬运行礼。
此时客栈的后巷挤满了马车和骡车,偶尔还能看到牛车。
顾秀才看向大暑的身后,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没有跟来。
顾秀才苦笑,他怎么又犯糊涂了,这里人员嘈杂,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会来。
“先生,这些东西是我娘准备的,给先生和诸位兄长们路上嚼用。”大暑和初一一人挎着一个篮子,递给了顾先生带来的小厮和离他们最近的一位同窗。
“锦修,带我们谢谢伯母。”汉口县的这些考生们都很感激。
“锦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顾秀才问道。
“先生,我娘说等后日放榜了我们就回去。”
“那好,你们人少,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些。”
“学生多谢先生,学生今年有幸能来参加府试,离不开先生耐心教导,学生再次感谢先生。“大暑说着话又给先生行礼。
顾秀才上前拍了拍大暑的肩膀,“不必多礼,先生公开授课,是你自己比别人刻苦,才会有今日的机会,你年纪还小,这次中与不中都要把心态放平。”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有啥事等回去再叙。”
“先生慢走.....”
顾秀才撩袍上了马车,从窗口看向故作老成的大暑,眼神既骄傲又担心。
这孩子聪明,刻苦,懂事,能遇到这样的学生也是他之幸,可锦修虚岁才十三,年岁不大,他担心这孩子早早的就展露锋芒并不是一件好事。
依照他的意见,是想等两年这孩子再大些,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