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切都好,你大姐又给你生个外甥女,她原本是要等你回去后再给那孩子起名字的,可是娘觉的二妞二妞的喊着也不好,就给她了个名字叫以纯......”
姜榆给大暑说了家里的事,顺便也打听了他先生的脾性和在先生家的情况。
大暑现在读书的地方并不是常规的书院,而是跟着一位据说很有风骨的文臣在他的家里进学。
当然了这位文臣现在已经致仕仕回乡了。
“娘,您放心吧,蒋先生的学问很好,待我也很好。”
姜榆看了看初三,见他面色如常,可见大暑不是在撒谎,她也就放心了下来。
她其实是想去拜见一下那位蒋先生的,后来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大儒定是极讲规矩的,她一个女流之辈贸然前去,怕失了礼数,因此已经嘱咐过大年和姜梧,让他们来府城的时候多去走动一二。
“娘,有件事儿子写信的时候没有跟您说.....”
见他吞吞吐吐的,姜榆急忙问道,“何事?”
“娘,他的人现在每隔几日就来教儿子武艺。”
姜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了大暑说的这个他是谁。
心里一紧,本想着拿烧炭的方子还了他给大暑写的那封推荐信的人情,现在来看终归还是欠了他的。
不想让大暑为难,笑道,“娘知道了,原本我还怕你来了府城,周先生就不方便来教你了,你学武艺的事就耽搁了下来,这样也好,既然有了新的武先生就好好跟人家学,等下次再见到侯爷,娘亲自给他道谢。”
“娘,儿子的事是不是让娘很为难?”
“说什么傻话呢,娘怎么会为难,你好好的读书就行,其他的事有我跟你大哥呢。”
饭后撤了碗盘,姜榆才把自己要去江南的事给大暑说了。
大暑先是惊愕,然后就是不敢置信,“娘,我不同意,您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大哥还有外公外婆他们怎么会同意!”
大暑的声调拔的老高,他不明白她娘咋会突然冒出这样想法。
姜榆一脸坦然,“少数服从多数,你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有正事要办,这次来就是想在临走的时候看看你,不然娘就直接从汉口县出发了。”
“娘.....”大暑气的俊脸通红。
他是发现了,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不是成天在私塾闯祸的五福,也不是缠人的云峥,是他娘......是他娘!
“那娘这时候出去,那是不是打算这个年就在外面过了!”
姜榆点点头。
大暑又问,“为何不能等到年后再出去?”
“没有为何,娘出去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是有正事,再说了现在庄子上也没啥事,等年后开春了田里的事又多了起来,到那时就更没时间了。”
她这不是在敷衍大暑,而是真的,就是想趁马上就要猫冬了,汉口县这边没啥大事,她才能放心大胆的出去的。
大暑算是看明白了,他娘这是铁了心了,“那娘什么时候能回来,儿子能不能给娘写信,还有您这一路到底要怎么走.....”
姜榆把她安排好的都给大暑说了一遍,让他安心。
姜榆一直给家里说的都是她要来府城寻个镖局,请镖局的人护送那太夸张了,说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顺道的在后面跟着人家一块上路。
家里人都信了。
其实她没有那个打算。
一来镖局或者是行商的队伍赶路都是很急切的,她不想把自己弄的这么累,再有跟着人家路线或者是打尖的客栈就得依着人家来,她不喜欢那样,所以一直就是计划着单独赶路。
大暑就是再不情愿,也拿姜榆没办法。
第二日早早的起来送了大暑去蒋先生家,她自己在外面的小吃摊上吃了些早饭。
等回到铺子时,兴实和铺子里的伙计已经来了。
正在铺子里打扫整理着。
她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出去采买了些平时可能用得到的药丸和药粉。
还办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她那八千两的银票存到了大安最有名号的钱庄——大运昌。
这就跟现代的银行差不多,只是这里可没有利息,反过来还要给钱庄银子。
像这样的钱庄也不是哪里都有,反正他们汉口县没有,有的也只是当地的富绅办的小型钱庄。
为了安全,也为了她去到江南方便支取,所以必须要去这种大钱庄把银票存上。
午饭前回了铺子,才跟兴实说了自己要出远门的事,也给他交代了铺子上的一些事情。
兴实知道姜榆的事不该由他来过问,不过还是把他以前在外面走镖时的一些经验都给姜榆说了。
姜榆觉得很有用。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她先一步走水路来府城,雇佣的那个车把式老刘头安顿好了家里的事情后,就去海棠里驾上她自己的马车走陆路往这边赶,算着今日就能到。
那车把式见不但工钱给的多,还不用自己家的马车,心里当然高兴,这样一来,他儿子用家里的马车还能给家里多个进项。
原来还存有的一点点犹豫也打消了。
姜榆之前画好的马车设计图早就交给了庄子上会木工的父子俩。
马车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上好漆,放到了后院的一间库房里。
下晌的时候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心急那老刘头为啥还没到。
算着时间今日上午就能赶到的。
姜榆倒不怕他驾着自己的马车跑了,因为两人有契书,而且这老头的一家老小都在汉口县呢,他不会为了一辆马车就连家也不要了。
姜榆是担心他路上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了吧!
就这样眼看着都要关城门了,老刘头还没来。
兴实和铺子里的伙计也都回家去了。
姜榆急得在铺子门前踱步。
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又都被她否决,想着是不是自己没有把地址给老刘头说明白。
就在天马上要暗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她的大黑。
就是赶车的这位咋不是老刘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