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玉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里含了泪去看大年，“姜大哥，你不是说已经把咱俩的事告诉家里人了吗，怎么.....怎么....”
    大年急道，“娘，如玉的姑母一家原来在主街西头开的只是一间小书局，儿子去向街坊四邻打听过了，都不知他们一家搬去了哪里，她是个可怜的，您就让儿子纳她为妾吧。”
    姜榆的眸子一动，突然又什么在脑海划过。
    “还是那句话，大年，你可跟她有了苟且之事。”
    “娘！您怎么又问。”大年要疯了，他外婆和小舅还在场呢，刚何况齐如玉一个姑娘家也在，这都什么事啊，她娘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齐如玉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她心里暗骂，这姓姜的一家人真不愧是洗脚上岸的农户出身，这样的事问出来也不觉得羞耻，丢了自己的颜面。
    “我是你娘，我问问怎么了，没睡更好，睡了就给些银子打发了，你急个什么劲，想纳妾，除非我死了。”
    “您何故要如此侮辱如玉，如玉虽成了孤女，但士可杀不可辱。”齐如玉愤愤的道。
    “老婆子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算是听明白了，姑娘你怕是有病吧，谁辱你了，你自己上赶着给我家大外孙当妾，还士可杀不可辱，你笑死老太太我吧。”郭氏笑的前仰后合，样子很是夸张。
    她还以为多厉害的女人把大年勾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弄了半天原来是个蠢的。
    其实这何尝又不是齐如玉的手段。
    雅间里这么多人，嘲笑羞辱她一个，大年还能忍的住。
    她赌的是大年对她的真心。
    别的吗？不重要。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果然，大年双目圆瞪眼，“娘，外婆，我已铁了心要跟如玉在一起，您二位就不要为难她了，就当是我求你们了。”
    大年一下子就甩开了姜梧按着他的肩膀，跪在地上砰砰的给姜榆和郭氏磕头。
    汪氏的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过去。
    使劲咬了舌尖，发力就向着齐如玉扑过去。
    农户家的闺女，对后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知之甚少，可薅头发，扯衣服，扇巴掌的招式可是印象深刻的。
    在姜榆的印象里，汪氏并不是个泼辣的，可今日她发现自己错了。
    以前不泼辣那是因为没有人触犯汪氏的底线，现在不同了，自己的男人都要被心机婊给抢走了，她再不亮出自己的爪子更待何时！
    刚才还楚楚可怜的齐如玉被汪氏上去就薅住了头发，巴掌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她脸上招呼，嘴里还口吐芬芳。
    这也得谢谢大年刚才搬的那个凳子，不然汪氏没有这齐如玉高半个头，还真不好够到她的头发。
    齐如玉被打蒙了，想挣扎还手时已经落了下风，“姜大哥.....姜大哥....”
    大年还保持着跪着磕头的姿势，听了齐如玉这一声声的姜大哥才反应过来。
    急忙爬起来要去拉开汪氏。
    “大年我看你敢，你今个要是敢给我拉偏架老娘我亲自打折你的胳膊。”
    姜榆最痛恨的男人就是原配去捉奸时，丈夫帮着外面的女人跟自己的老婆动手。
    这样的男人在姜榆眼里就不配喘气。
    当然了，姜榆也是先让汪氏出一口恶气。
    若是大年这个时候过去，汪氏的心里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齐如玉的脸已经被打了好几个巴掌印，她想极力反抗。
    可是汪氏虽然没她高，但身上有把子力气。
    而大年这时候也已经被姜梧给拉主。
    这没出息的玩意看到齐如玉被打，竟然快心疼哭了，还敢给汪氏放狠话。
    姜榆气的要过去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最后还是齐如玉的丫头怜儿在门外听着动静不对，闯了进来拉开了两人。
    看到自己家主子被打成猪头的脸，咆哮着要去报官。
    姜榆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屑的道，“去吧，去了告诉县太爷她的脸是镇北王王妃让人打的，她明知道本王妃的身份，还口口声声的叫本王妃姜老夫人，真是可笑，不如直接叫我姜氏得了，还姜老夫人，她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老了，别说打她了，就是杖毙也是合理合法。”
    怜儿被堵的哑口无言，心疼的看着自己家的小姐。
    这一刻姜梧和郭氏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上位者的威严，只是这纵容儿媳妇打人的做派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在乡下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
    “阿梧，你放开他好了，他想怜香惜玉就让他去，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远远的别在我跟前恶心我。”
    “娘，儿子不就是想纳个妾吗，如玉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能写会算，家中尚有薄产，父亲以前更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家世清清白白，给儿子当妾已是委屈了她，家里多一个人帮扶着您难道不好吗？”大年哀求。
    他就不明白了，家里现在也不差齐如玉的一口饭吃，他娘为何就不能成全了他。
    “我手底下不缺下人，即使缺了使银子到人牙子那里买来就是，不过你若是真的喜欢这姓齐的小姐，就跟她过去得了，反正你已经被我分出去了，你若是觉得她比我、比云峥和巧云重要你就带着她去过，随便你是要纳妾还是要娶妻。”姜榆的语气里带着失望。
    说完也不再看他。
    转而对郭氏道，“娘，这饭咱吃的也差不多了，您今个也折腾了一整天，累坏了吧，我扶您回去。”
    “是怪累的，走，回家洗洗睡觉去。”郭氏笑呵呵的给姜梧使了个眼色。
    姜梧会意。
    扯了大年的袖子也往外走。
    汪氏此刻心里痛快无比，她才不管大年回不回家呢，反正她得跟着婆婆回家。
    她是看明白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还是婆婆可靠。
    她现在有儿子有银子，还刚得了个大院子，美的很，大年若是选择跟这个妖精在一起，那他就是第二个李斯。
    汪氏跟战胜的老母鸡似的，下巴一抬，头一扬，气场顿时两米八，连眼神都没有给大年一个，路过齐如玉身边的时候还没忘狠狠的呸了一声。
    齐如玉没想到这一家人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难道婆婆不都是应该向着自己儿子的吗？
    正常情况下，婆婆不都是会给自己儿子房里的添女人来恶心儿媳妇的吗。
    这怎么到了姜家人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齐如玉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大年心里也是纠结的。
    她了解他娘，话已出，她娘就能说到做到，就跟当初跟他爹和离时一样。
    可他也是真心喜欢齐小姐的！
    这两年从生意场上磨炼下来，大年心中也是有成算的，他决定先跟着他娘回家，自己跟齐小姐的事可以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