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补充道,“上次锦修来的时候上的那个如意糕再多拿些来,锦修爱吃。”赫连太夫人笑呵呵的。
大暑感动,上次跟书院里的同窗打架,赫连太夫人为他出头,他特意来侯府道谢,当时多吃了两口点心,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
在侯府,没人会好奇燕忱为何突然回京,世家的生存之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少打听。
侯府几个男主子陪着赫连太夫人跟燕忱父子俩闲话家常,聊的最多的都是姜榆和孩子们。
虽然姜榆不在,可赫连太夫人看到燕忱说起姜榆时的满目柔色,就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极好。
知道自己的闺女过的幸福,哪个当娘的不高兴,此时赫连太夫人是欣慰的。
燕忱大咧咧的出现在京中,他去兵部,入皇宫,来侯府,送大暑去书院,每件事都看似平常。
可京中老狐狸何其多,燕忱的出现,让一些敏锐之人有些忐忑。
从书院出来以后,燕忱没有回京。
他在京中出现的消息有心之人会传往燕州,甚至北狄王室。
军中主帅不在,敌军必会蠢蠢欲动。
一人一马,在官道分叉路口的小道上沐浴着落日余晖。
马儿乖乖的吃着路边不知名野草,凌木依旧和他的名字一样,跟根木头似的拉着缰绳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的山峦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直到马蹄声传来,凌木收回视线。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本王约你前来是要感谢你察觉了付家的狼子野心,不然我等蒙在鼓里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燕忱话落抱拳欲给凌木行礼。
凌木抬手制止,“王爷折煞我了,不知王爷此次进京可证实了付家的真实身份。”
燕忱把宫中龙卫查到的信息都告知了凌木。
凌木并不感到意外,其实说到底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
当初洞察付勋也只是偶然,后来得知姜榆的庄子出事他才对付家上心。
“凌木,你的镖局就在付家祖籍,当初你往燕州送药材,付家肯定知道了你与王妃的关系匪浅,你应加些小心为上策。”
凌木颔首,“多谢提醒,王爷还要急着赶路,在下就先告辞了。”两个话不多的男人在一起,着实有些尴尬,说完正事,凌木便先行一步了。
燕忱一行人简单的休整了一下,也没有过多停歇。
......
自从燕忱走后,姜榆的日子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每日陪云峥慎儿玩闹,收拾她的试验田,看账册,跟少言研究些有的没的东西,和银珠汪氏一起做针线活。
看似悠闲惬意,可她日益消瘦的模样让汪氏这个做儿媳妇的心慌。
“娘,您最近是不是苦夏,怎会消瘦的这样快,还是饭菜不合口?我记得您以前最爱吃外婆做的手擀面,我没少见外婆做,要不儿媳去试试。”
姜榆能看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
笑道,“不用,王府大小厨房养了三十多个人,哪用的着你个孕妇动手,我身上的肉都是孕期养出来的,现在你小弟都四个月了,我也该慢慢的瘦下来,不然穿啥衣服都不好看。”
“大少夫人,奴婢僭越多嘴说一句,王妃近来日日都睡不安稳,不是被梦魇着就是热醒,要么就是被小公子吵醒,几乎就没睡个安稳觉.....”
“银珠——”姜榆喝制主银珠,汪氏还怀着孕呢,她不能让她担心。
“王妃,奴婢知错,奴婢认罚!”
姜榆对人宽容,可银珠刚才已经触犯了王府的规矩。
按照府规她要去刑堂领五军棍,另外还要罚一个月的月钱。
姜榆不忍她去挨板子,沉声道,“你虽是母亲给我送来的人,但入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念你初犯就不打你板子了,不过月银还是要罚的。”
“谢王妃宽容!”银珠跪地道谢。
汪氏想劝又给咽了回去,她也知道这是规矩。
“娘,您是不是心里藏了事,您告诉媳妇,媳妇给您分忧。”汪氏急了。
姜榆头大,“我没事,你别听银珠胡说,最近浅眠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你也知道我在养身体不能用冰。”
汪氏半信半疑,忽然想到什么急切道,“娘,小弟百日宴的时候儿媳跟来参宴的梅夫人多说了几句话,她前两日约儿媳去庙里祈福,儿媳推了,要不我再约她看看她去了没有,若是她没去,我就跟她一块,您不是睡不踏实吗,儿媳给您去上平安香。”
姜榆无语,心说:我谢谢你了,你踏实的待在王府里我就谢天谢地了.....
面上却挂了和蔼的笑,“这么热的天,你可不许给我出去瞎折腾,现在啥事都没你肚子里孩子重要,我下午约了林大夫,让她给我开些安神的药即可,你刚才说谁约你?梅夫人?我怎么没在门房交上来的册子上发现?”
姜榆来燕州以后对王府做了分化管理,门房、针线房、刑堂、大小厨房、马厩等等分化开来,府中的大小部门都有自己的账册和工作记录。
“噢,是这样的,前两日汉口县来人取货,大年让人把我们那房的出产账册给捎来了,我去门房拿册子,刚好遇到梅家派来的婆子,就顺嘴说了,门房的人可能没有听到就没做登记。”
姜榆颔首。
她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对试图接近王府的人都表示怀疑,所以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
听汪氏说了经过,姜榆才放松下来,多嘱咐了一句,“这段时间就先别出去了,娘不阻止你跟燕州的夫人来往,只是现在天热,你又是双身子,娘真的不放心,再等等,等天气凉快些,娘和你一块出去。”
汪氏也笑,“我都听娘的。”
姜榆很喜欢这样的汪氏。
......
姜榆是在燕忱走后第十天傍晚,收到了他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