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杨国忠要见玄宗,别人肯定拦不住,李非想到的,只能是先他一步,去找高力士。
高力士听完李非的陈述,问道:
“那安禄山当真要反!?”
“高将军,此话我已经向您反复提及无数次,如今时日临近,也许就在顷刻之间。对了,你之前曾言要将安插在安禄山身边的眼线召回审问,我怎么未曾看到动静?”
高力士叹息了一声说道:
“安禄山治下军令严苛,擅自离开军营者斩。并且在幽州各地州府都设有关卡,层层防备。他又有大都督的军衔,没有圣上发话,无人敢动。我曾向圣上提及,可圣上觉得老奴多事,也就此作罢了。”
“那岂不正说明安禄山心虚吗?”
“不管他心虚与否,圣上那里不开金口,没人能拿他有什么办法。我知道韦坚已经去了幽州,也许他可能另有门路。”
“实不相瞒,韦坚和安禄山暗中早有勾连,若不是他离开长安,我恐怕也不会向将军说明此事。”
“断不可能!”高力士一听,直接说道。
“为何!?”李非问。
“此前因为幽州平卢所辖各州府赋税减少一事,韦坚曾数次上书,要求亲自下去调查这些州府的府库以及账目,未得圣上允许,韦坚便让户部下派人员调查,发现确实是安禄山有意截留,随后韦坚便建言让安禄山补足税款充实国库,圣上恩准后,安禄山无奈补缴了税钱六百万贯。如果他们有所勾连,韦坚怎么还要削减安禄山的军资?”
李非听后,一脸的惊愕,忙问:
“我和左相怎么对此完全不知?”
“当时圣上还在华清宫,那些钱都被圣上直接纳入了内库,并无账目来往,也未经户部。”
“高将军,你不觉得这是韦坚在给安禄山暗中施计吗?他刻意避开政事堂,心中必然有鬼。你也知道,圣上现在日常花销甚巨,他便让安禄山投其所好。恕我直言,安禄山越贪,圣上那里越是放心,韦坚此人思虑深远,行事根本让人拿捏不定,高将军心中也应该清楚。”
高力士听李非说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想了想说道:
“关键对于安禄山,不管老奴现在说什么,圣上已经有些不耐烦,每次提及均遭到呵斥,老奴也不明白圣上怎么会对这么一个胡人如此的百般信任。”
“事已至此,我现在已经不担心安禄山起兵,而是担心韦坚和他沆瀣一气,我让张守珪和王忠嗣注意安禄山的兵力调动,并随之起舞,只是防患于未然,但韦坚会做什么,难以预料。所以,麻烦将军不要让杨国忠再来添乱,万一圣上震怒,削去王忠嗣和张守珪的军权,一切都完了!”
“那安禄山何时起兵!?”
“一年之内!”
高力士的面颊微动,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千万不要让圣上对王忠嗣和张守珪生疑,李非拜托将军了!”李非不放心,再次恳求道。
“如今这般情势,老奴谁都信不过,我会用我的办法来说服圣上。”
说完,高力士转身离去,留下李非愣在当场。
没错,高力士之前就曾给李非说过,在朝中他谁都不信,为了玄宗的安危他可以不计一切后果。但这次事关大唐安危,作为陪着玄宗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高力士,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处理这个复杂的场面,李非根本无从想象。
“陛下,老奴有要事禀报。”高力士进入金殿,直接去见了玄宗。
“哦?说来听听。”
“张守珪和王忠嗣两人在安禄山调兵入恒州之后,听从了右相的建议,也在长安周边陈兵应对。”
原本半躺的玄宗一下子坐起身来,问道:
“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太子那里没有制止吗?”
“没有了圣上的天威压着,这些节度使手握重权,难免会肆意妄为。王忠嗣身领四处节度使,拥兵十五万,张守珪辖剑南富庶之地,也有十余万的军力,安禄山领平卢幽州,兵力十八万,老奴的意思是,如今外线无战事,是不是要适当削减一下他们的军权。”
“接着说。”
“分而治之!再由圣上钦点节度使的人选,安禄山领平卢,王忠嗣领朔方,张守珪已年逾花甲,当颐养天年了。这些空出来的职缺,若是圣上不想费心劳神,也可以交给太子,如此一来,圣上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太子的想法。”
“如此甚好,那就拟旨去办吧!”玄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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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还是老地方,曲海显得有些紧张,李飞和牛倩倩心里也不轻松,所以气氛稍显压抑。
“这事走到现在,越来越复杂了,原先还是咱们想的过于简单。那些大臣们都是人精,各有各的算盘,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想法说变就变,咱们干着急使不上劲,这安禄山要是一反,后面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李飞喃喃说道。
“可不!我那位大爷都兵部侍郎了,看他的样子确实是吓得不轻,我怎么安慰都没用。”
“对啊,刀架在脖子上谁都害怕,我怎么觉得现在味道都不一样了,之前咱们是为了让唐朝一直保持繁荣,现在的目的成了保命,我也是服了。”牛倩倩用无奈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其实都是因为韦坚一个人闹腾的,没有她,事情或许能简单不少。还有你那个魏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知道就把他扔在他那间破屋子里自生自灭,费劲把他接到西安,现在反而拿他一点办法没有,真tm服了。”
曲海忿忿不平的说道。
“这些就先不说了,今天咱们三个想一想,看有什么妥善的办法。主要还是曲海那边变数太大,如果安禄山起兵之后,他真的去投奔,那曲海就太危险了。先把他稳住是第一,我看后面的历史记载还没有偏离太远,现在关键是李非,说起来,我和他又好久没有见面了。”
“这样的沟通效率,咱们就是想出办法,也不能及时说给他们,做梦全是听天由命,一两个月见一次面,比起以前太少了。”曲海在一旁抱怨道。
“按道理说,历史的进展相对缓慢,如果能卡准节点也算是够用,关键咱们的决定总是改变进程,所以,就需要咱们根据变化做出多项选择,就像游戏中那样,不管选择哪条选项,咱们都有应对的办法,不能一条道走到黑。这样咱们就能对他们进行指导和掌控,就相当于我们对一件事做出各种预案,只不过咱们辛苦一点而已。”
“没错,我们的想法总是太死板了,只是根据后面发生的事情来做一个简单的推衍,这样就会留很多真空期。”
牛倩倩说完,李飞和曲海都点了点头,三人再次就此事达成一致,接下来,就是具体该做些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