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哈哈大笑,对宰相妥尔特雷保道:
“将我调离五华山地区?有一件事,我没有对你讲吗?”
宰相妥尔特雷保一脸迷糊:“你有什么重要事瞒着我吗?”
李正坤道:“我这个五华山将军可不是中原朝廷所封,乃本将军裂土自立所称之号。本将军跟中土阴廷早已脱离关联。阴廷为了困死本将军,派重兵在黄背山修筑关隘,将中原跟五华山隔开,意图让本将军知难而降,但本将军决心已定,宁愿冒险渡过奇寒的熊高河,打通跟你们万灵国的联系,也绝不向阴廷摇尾乞怜!”
宰相妥尔特雷保一下呆愣住,连手中的酒杯倾斜,杯中的美酒流了出来,也没有察觉:
“国事没有戏言,李将军所言可是实情?”
“句句是实。阴廷阻断五华山跟中原的联系,想让五华山不战自乱,好坐收渔利,但本将军对内开放自由市场,对外开展屯田增收,只此两策便一举粉碎阴廷围困。如果再跟贵国通商修好,我五华山地区便民富兵强,何忧之有!而贵国也将因为本将军挡在阴廷与你们之间而固若金汤,亦何忧之有!”
宰相妥尔特雷保离席扑倒在地,磕头如捣,喜极而泣:
“李将军所言极是啊!李将军不仅神勇无敌,而且治理有方,仅凭刚才所讲内外两策及跟我国修好之略,便胜过天底下任何宰相之才,没有谁能望李将军项背。您既为五华山之主,亲来我国商谈通商修好事宜,不能再住在寒舍,必须住进国宾馆。我国也不能再将您视着助国义士,而必须以国主之礼相待。我也不能跟您同席而坐,只能坐在下侧相陪。请李将军暂坐,我这就去安排车马,将您送往国宾馆。安排好您之后,我便立即进宫,向国王陛下禀明一切。”
李正坤道:“这个——不必了吧,我住在宰相大人的府上挺好啊。再者说了,只要能够跟贵国通商修好,让五华山跟万灵国两边的商鬼、百姓自由往来,共同富裕,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目标嘛,何用总是强调这些虚礼。依我看,宰相大人不必客气,更不必费事给我安排什么国宾馆,只要事能办成,本将军不虚此行,别说住在你这富贵堂皇的宰相府,就是住在马棚之中,本将军也心中高兴啊!”
宰相妥尔特雷保又摆手又摇头,神情也甚是恭敬、惶恐:
“那可不成!我国虽小,比不上中土阴廷所谓礼仪大邦,但我们面对友好邻国,也绝不会失礼少礼。请李将军不要推辞,我一定要这样做。”
“随便你吧。”李正坤懒得跟他矫情,“但首先声明,我不是什么国主,只是五华山将军。当然,在五华山地区,本将军一言九鼎,乾纲独断。呵呵呵。”
妥尔特雷保神情更加恭敬:“李将军可自谦,我国不能自大。不管李将军是什么称号,我国都将以国主之礼对待您。”
“……”
李正坤本想跟他开开玩笑,免得这个谨慎的宰相太过拘谨,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便干脆闭口不言。
虽然妥尔特雷保对他更加恭敬了,不象先前那样随意,但双方之间的距离感也陡然产生,且看情形再也回不到从前。呵呵,这便是地位使然,也就是说地位产生距离。
宰相妥尔特雷保叫来管家,命速备车马侍卫,并亲自陪同,将李正坤送到万灵国国宾馆。安顿好李正坤后,又马不停蹄,立即赶往王宫。
国王漏耳巴适冥在两位美丽异常的嫔妃陪侍下,正准备就寝。
他早已广罗美女,重建后宫。这便是他当初在了望塔上目睹王宫遭劫、嫔妃遭难,却丝毫不心疼的原因,因为他早已厌倦了那些后宫美女,早有彻底换了她们之心。
平叛之后,他先是尽情享用了反贼琉愣吁儿塔搜罗来的满宫美女,厌烦之后尽数驱之,然后再派出使者,到全国各城邦搜罗美鬼艳魂,充实王宫。在暴乱中被暴民抢走的宝贝,早被反贼琉愣吁儿塔带兵进城屠城时,悉数收缴回来,仍旧摆放在王宫之中。因此,国王漏耳巴适冥一年后重回王座之时,美丽嫔妃、王宫宝贝一样都没少,除开折了大女儿,什么损失都没有。呵呵。
内侍禀报宰相求见,国王漏耳巴适冥有些不悦:内乱早已彻底平息,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寅夜进宫来烦朕!
他虽荒淫,但并非糊涂君主,命将宰相带进侧殿。
宰相妥尔特雷保走进侧殿,对着国王跪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漏耳巴适冥吊着脸:“有什么可恭喜贺喜的?”
宰相妥尔特雷保将李正坤真实身份和李正坤所做承诺,向他作了详细禀告,然后道:
“国王陛下一直忧心中土阴廷亡我之心不死,如今在我国跟中土阴廷之间,突然冒出个五华山将军,裂地自封,将我国跟阴廷隔开,我国无须再跟阴廷直接对抗,难道不值得恭喜陛下吗!李正坤虽然现在只是自立为将军,但阴廷已对他丝毫不能相容,派兵在黄背山筑关封锁他,他如今亲来我国,要求通商修好,我们应该答应他的请求,而且可助他马匹、兵器,怂恿他早日自立为王,跟中土阴廷彻底断绝。只要李正坤自立为王,在我们跟阴廷之间便多出一个缓冲国,而且我们可以联手抗衡阴廷,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难道这不值得贺喜陛下?”
国王漏耳巴适冥双眼紧盯着他的宰相,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宰相妥尔特雷保知道国王的心中肯定早已翻江倒海,欣喜欲狂,只是国王陛下不愿意喜形于色,强行压制着而已,因此不急不恼地等着。
过了很久,国王漏耳巴适冥忽然说:
“你回去吧。明日带着文武大臣去国宾馆,将李正坤将军迎到王宫里来。”
宰相妥尔特雷保领命而去。
他刚一离开侧殿,国王漏耳巴适冥便从椅子上一蹦而起,象个孩子一样又笑又跳,兴奋地大喊道:天佑我万灵国!
传命内侍,再召八位嫔妃前来,凑成十的整数侍寝,他要狂放通宵。呵呵。
第二天,李正坤在宰相及文武群臣的隆重簇拥下,来到王宫,国王漏耳巴适冥打着哈欠——因为昨晚忙活一夜,未曾合眼——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亲自迎接。
李正坤对国王行礼:
“中土五华山将军李正坤,觐见万灵国国王陛下,祝国王陛下福臻智绝,永远英明神武!”
国王漏耳巴适冥乐呵呵地走下台阶,拉着李正坤的手,笑道:
“李将军也是英明神武之主,不惧熊高河的奇寒,连随从都不带,独自来到我万灵国出访,还帮着朕平息叛乱,这份诚挚之情使朕感动莫名。”
迎进大殿,国王漏耳巴适冥高坐王座,命给李正坤在王座旁边略下的位置设座,请李正坤就坐。宰相带着文武大臣在下面站列两厢。
国王漏耳巴适冥对众大臣道:
“昨日讨论跟中土五华山地区通商之时,大家都以为是跟中土阴廷发生瓜葛,所以意见不一,争论不休,但今天大家已知道了李将军的真实身份,他此来并非代表阴廷,而是只代表五华山地区。我们万灵国跟五华山地区原本边界相连,唇齿相依,八百年前,商队鬼民亦可自由往来,若不是阴廷总以中原正统自居,数次兴兵讨伐我国,朕也不会在边界开挖熊高河自保。现李将军在五华山裂土自立,跟阴廷相抗,而阴廷又悍然封锁五华山,我们万灵国不会坐视不管。而且在这次平息反贼琉愣吁儿塔的叛乱中,李将军仗义出手,助朕平叛,并数次拯救少公主,朕早已将李将军视作家人。两地通商,须签订通商条约,可留待后面再详细商讨。在此之前,我们可先将熊高河消除,让两地能够自由通行。”
不待大臣说话,他又转向李正坤:“朕认为这是当前最要紧的事务,不知李将军以为如何?”
还什么如何,简直太好了!通商条约的签订需要双方官吏开展谈判,他和国王只是确定方向,现在的确不是谈条约的时候,因此,李正坤对国王漏耳巴适冥提出先消除熊高河、恢复交通的提议,非常赞同,希望能够立即开展相关工作。呵呵。
李正坤同意自己的意见,国王漏耳巴适冥也非常高兴,问宰相和各位大臣,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国王已作出决定,谁还敢说不同意见,且此事乃利国之大好事,宰相妥尔特雷保赶紧带着群臣表态:
坚决支持国王陛下消除熊高河,跟五华山地区通商修好!
大政方针就这样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立即部署消除熊高河的工作?不是,而是大摆宴席饮酒,并招来歌姬助兴。因为国王漏耳巴适冥非常高兴,李正坤将军同样如此。呵呵。
可没想到酒宴一摆就是半个月,天天如此,美酒佳酿,笙歌煌煌,李正坤不觉着急。终于有一天,宰相妥尔特雷保又来相请时,他拉下脸来:
“不去!我现在知道了,你们的国王为什么会被自己的附马兼大将军钻了空子,谋反成功,因为他实在太过荒淫!万灵国跟西南诸国交好,商贸往来频繁,而万灵国商民又非常会做生意,所以物阜民丰,国力甚强,作为这个强盛国家的君主,饮几天美酒,赏几场歌舞,原本无可厚非,可如果沉缅其中不能自拔,就不怕悲剧重演,亡国失位!”
宰相妥尔特雷保听着他骂自己的国王,脸上一直笑咪咪的。
李正坤道:“你一点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