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道:“请李先生将祁步达请进来。”
李天侯虽满腹狐疑,但不敢违令,立即回自己帐中将祁步达带到中军大帐。
李正坤问祁步达:“你是想回天鹅堡,还是留在本将军的军中?”
“我想回去。”祁步达道。
李正坤道:“须花然路陀又老又丑,有什么好?本将军军中有许多年轻男儿,你可随意挑选一个为伴。还坚持要回去吗?”
“感谢将军大人美意,但我挺喜欢堡主的。”
“唔——我理解,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可以送你回去,跟你的堡主团聚。但你也知道,本将军正在攻打天鹅堡,且本将军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天鹅堡迟早会被本将军攻破。你我打个赌如何?”
“嘁!”祁步达不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意思是有我的超级防卫系统守护,你想攻破天鹅堡,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李正坤明白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曾有人说过,武器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因素。虽然你对自己建造的防卫系统非常有信心,但本将军对自己的计谋策略更有把握。用武器对策略,你敢不敢赌一把?”
这下祁步达来了兴趣:“可以啊!请问赌什么?如何赌法?”
“赌法简单,一个月之内,我若攻下天鹅堡,算我胜,若攻不下来,本将军引军退去,自然算你赢。赌注便是你。若我赌输,当然一切不论,如果我攻破天鹅堡,你必须投到本将军帐下,替本将军效力。”
祁步达笑道:“别说你攻破天鹅堡,就是你现在不放我回去,要我为你造攻城机械,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照办。我愿跟你打这个赌。但你说的赌期太短,我想将其延长至三个月到半年。”
“为什么,看不起本将军?”
“那倒不是。实不相瞒将军大人,我建造的防卫系统,使用的是现代思维,运用的是现代科技成果。‘现代’,你听得懂吗?就是十分先进和强大的意思。可你的军队跟天鹅堡的军队一样,都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我听说昨天攻城时,你的部队使用了火力不俗的现代枪弹,但刚才一路走来,我见你的军队队列、旗号、组织模式,还都十分老套落后。以这样一支军队,对阵我的现代防卫武器,不多让你几个月的时间,岂非我占你便宜!”
他本是奚落之语,但李正坤不仅不计较,反而很高兴:
“好!我要的就是你的‘现代’,否则,本将军还不跟你玩儿哩。不用你饶我期限,要不然本将军胜你不武,你也不会服膺。就以一个月为期,即刻起算。”
祁步达的兴致被极高地调动起来,喜道:“一言为定,如果一个月之内你攻破天鹅堡,我也按古代战场之礼,袒背负荆,到你的中军大帐跪着向你投降。”
李正坤大喜,拉着他的手:“祁先生可说话算数!到时候本将军还会为你配一个如意郎君,远胜过须花然路陀那老鬼儿。”
祁步达挣脱他的手:“象将军大人这样的鬼我并不喜欢。”
李正坤一愣,知他误会,忙道:“这你放心,本将军并不好这口儿。就算好,也不会象你强迫须花然路陀那样对你用强。哈哈哈——”
祁步达面现恼怒之色,李正坤赶紧敛色,说是开个玩笑,这就送他回去。
祁步达以为是象来时一样,李正坤将他挟在胁下腾空飞去天鹅堡,李正坤却说岂能如此对待祁先生,命李天侯派出一队士兵,将祁步达恭送至天鹅堡东门之下。
须花然路陀正茫然失措地呆站在东门上,见祁步达被送回来,不觉欣喜若狂,命守军赶紧放下吊篮,将祁步达吊上城来。
礼送士兵叫道:“不必如此草率,我等这便退去,堡主可开门从容迎祁先生进城。”
言毕对祁步达躬身行礼,果真从速退去。
步者,诡道也,须花然路陀岂会轻信敌军之言,仍命用吊篮将祁步达吊上城,而不敢打开东门。呵呵。
回到将军府,祁步达告诉须花然路陀,李正坤的部将威吓他,要他交代天鹅堡的防卫系统,他心中很害怕,遂将计就计,假装在害怕的情况下全部交代,骗了五华山军,还跟李正坤打赌,若一个月内攻不下天鹅堡,李正坤便引军退走。
祁步达在李天侯审讯时,看似因害怕而竹筒倒豆子,全盘交代,其实真中含假,似是而非。最大的谎言在于,说防卫系统只能使用两次,便必须清理两头位于沙漠和戈壁中的大坑,因为两条沙龙吹起的沙尘和吸入的鬼兵、器械等物,会将大坑填满,若不及时清理,第三次便无法使用。
这个说法非常合符情理,李天侯都骗过了,以为他说的真的。但事实上,因为祁步达利用了沙漠里的一处特殊地形,沙龙两头的大坑根本无须清理。呵呵。
须花然路陀显得非常高兴,将祁步达好好夸奖了一番,其实心中对他所说半信半疑。不是因为须花然路陀疑心重,而是祁步达陷于敌营一整晚,原本以为折了,却又被李正坤隆重而恭敬送回,须花然路陀岂能不怀疑。
坚持送走宝贝祁步达,李天侯以为李正坤必有什么攻敌妙计,问李正坤,李正坤却挠头皱眉,说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李先生能否点拨一下?
李天侯的脸一下子灰了:
“还以为主公早已成竹在胸,原来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既如此,祁步达主动提出将赌期延长,为何不顺水推舟答应他,非得将自己逼到墙角?”
李正坤道:“俗话说情急生智,如今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正能逼着大家群策群力出主意想办法嘛。”
传命立即召开军事会议。
不一刻,梅化成、林湔、黑头鬼、鲁尔斡都汉、苏儿敏生扎应召赶到,李天侯早已在座,李正坤便主持众鬼研究讨论。
李天侯通报了审讯祁步达的情况。众鬼展开了热烈讨论。
一致认为,掀起两条巨大的沙龙,必须吹起很多沙尘,再加之被沙龙卷走的数万鬼兵,那得是多么庞大的数量,估计仅此一次便已将沙龙两头的大坑填满,因为五华山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天鹅堡军不敢出城清理,如果再派出少量军队佯攻,诱使须花然路陀再启动一次沙龙,沙龙两头不胜重负的大坑便将彻底胀满,天鹅堡的防卫系统便无法再用,然后我军可放心大胆地组织攻城。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还主动请缨,愿意带着残部去佯攻天鹅堡,这次一定闻令而退,保证不损一兵一卒。
李天侯突然说,大家对祁步达的话如此深信不疑吗?
梅化成道,祁步达的话不是李先生告诉我们的吗?
意思是你老先生既然拿不准,为何要在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上说出来,那不是把大家往沟里带吗。呵呵。
李天侯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祁步达虽然在审讯中表现得非常害怕,交代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况,但他已离开我军,回到天鹅堡,这些未经证实之言,便须打上大大的问号。
众将闻听此言,心头凉了半截,敢情我等在此热烈讨论半天,结果却建立在沙基之上。如果情报不准,天鹅堡的防卫系统能够照常使用,在大规模攻城时两条沙龙又突然而至,后果岂堪设想?
众将不敢再言,因为谁都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得大眼瞪小眼地傻坐着。
沉默一阵,李天侯说,既然情况不清,不如派出小股部队进入天鹅堡两侧的沙漠和戈壁进行侦察,以弄清祁步达供述的真假。众将中,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对沙漠和戈壁的情况最熟悉,建议就请二将带队前往。
不待李正坤表态,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就挺身而起,表示愿意带队进入沙漠和戈壁。
李正坤认为李天侯的建议很好,但方向须调整一下。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不是去沙漠和戈壁中侦察,沙漠和戈壁太广,进入之后费时费力不说,还一定能侦察到真实情况。他有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将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悄悄送进天鹅堡中,二将化妆易容,见机行事,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李正坤这个想法不按常规出牌,有些匪夷所思,但能不能发挥作用,在作用发挥之前,谁也不敢下结论。如果二鬼进入天鹅堡,什么作用都没起,李正坤这招便是普通的臭棋,不值一晒;可要是机缘巧合之下,二鬼能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李正坤这招便成为了不起的神来之笔!
到底是成为前者还是后者,只有让事情发展来给出答案。众鬼没有谁能未卜先知,不敢评判,只能异口同声道:主公英明!
李正坤说时间紧急,命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立即回帐准备,天黑即送他们进堡。
二鬼不敢怠慢,马上回到自己帐中,卸去身上盔甲,穿上普通鬼民衣服,为了不被认出来,又剃去胡须,重挽头发,彻底改头换面。
再度回到中军大帐,大家还都认不出来,看来二鬼改装易容很成功。
李正坤跟他们约定接头暗号和联络信号,此时天色已黑多时,便张开双臂,将二鬼分挟腋下。
好个李正坤,虽挟住两个大汉,却双足在地上死命一顿,凭空往上一跃,化着一道凌厉的黑风,呼啸着出帐而去。
飞进天鹅堡中,找到一处背僻小巷,李正坤落地现身,放下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低声对他们道:
“须花然路陀恨不能食二位将军之肉,寝二位之皮,如今身在虎穴龙潭,二位可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