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时间的鏖战,江充已拔除青山城、黄华关、星飞隘、星角城四关,只剩下紫岩关、金池关、顺打城、愚夫关。
剩下的四关跟主关金池关紧密相连,互为犄角,被拔除四关的兵士和民夫,也全部集中到剩下的四关之中,使得四关实力大增,又占据着极为险要的地形,实实的易守难攻。
黄背山守将,即是黄背山将军樊定釜,用兵老道,计谋迭出,跟江充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一年的攻坚拉锯战中,双方互有胜负。
虽然,江充攻破四座关城,但樊定釜及时用炸药炸掉四关城墙,仍将四处关隘的道路牢牢堵住,军队、商旅无法通行。
樊定釜是否故意放弃四关,在江充猛烈攻击下主动收缩防线,说实话,江充也拿不准。呵呵。
听说李正坤已平了万灵国,挥师前来,江充、朱高华、余元奉高兴之极,由朱高华留守大营,江充和余元奉带着一支部队,迎出百里之处。
两军会师之后,共有十万兵力,还有一支炮营,实力可谓大增。
最为关键的,又新增一员大将脱厄忒斯巴,新增一位建造奇才祁步达。
李正坤来到前线大营,朱高华早已给他搭好豪华宽广的中军大帐,入帐坐定,众将参拜之后,朱高华喜不自胜,笑道:
“主公亲征沙漠戈壁茫茫的万灵国,只带兵两万,我还以为没个三五年时间,不会见效果,没想到才一年时间,主公竟然将万灵国讨平回师,实在是神勇之极啊!”
在征讨万灵国期间,通过军中配备的电报,江充随时禀报攻战进展,李正坤对黄背山这边的情况非常了解,对江充、朱高华、余元奉的表现也比较满意,便道:
“万灵国虽是深广的不毛之地,军队数量也很庞大,但领兵将领除开少数城堡主,皆畏战无脑之辈,反复国王漏耳巴适冥虽会玩弄阴谋诡计,但并无雄才大略,治军治国无方,本将军全军配备着朱先生制造的火炮火枪,荡平小小的万灵国算得什么!你们面临的对手就不同了,黄背山将军樊定釜,虽只是文弱书生,但身经千战,胸有韬略,又据险而守,军队也配有火枪大炮,要想战胜他,可殊为不易呀。”
江充跪下磕头:“末将愧对主公托负,没有完成使命,愿领主公责罚!”
李正坤赶紧下案将他扶起,温言道:
“江将军不必自责,本将军已经说过了,黄背山易守难攻,不怪你等。”
余元奉也跪下请罪,李正坤也亲自扶起,温言慰勉。
李正坤叫过祁步达和脱厄忒斯巴,隆重向他们介绍,江充、朱高华、余元奉都恭敬地向二鬼行礼,二鬼岂敢怠慢,亦赶紧回礼相请。
李正坤大喜,对众将道:
“这次本将军征讨万灵国,最大的收获便是得到了祁先生和脱厄忒斯巴将军,这比荡平万灵国地区还让本将军高兴!”
传命摆宴,先痛饮三日,再论军机之事。呵呵。
酒宴很快摆上,众鬼入席宴饮。
饮至半酣,李正坤突然心血来潮,命脱厄忒斯巴把他的老师,西方教师爷盎撒马兰可叫进帐来。
脱厄忒斯巴说,他老爱放臭屁,怕搅扰大家的酒兴。
李正坤略一思忖,命黑头鬼准备一只大口袋,如此如此。
稍倾,盎撒马兰可带到,黑头鬼命他踏入口袋之中,然后从肋下给他拴上一道绳子,只露着脑袋和双手,以下部分全紧系于口袋之中,这样一来,无论他放多少臭屁,都装在袋子里面,而不能漫延至帐中。呵呵。
对此待遇,盎撒马兰可非常不满,斥为野蛮,但没有谁理睬他。脱厄忒斯巴道:
“老师,忍着点吧,别薰着将军大人。”
话音刚落,盎撒马兰可便放了一连串响亮的臭屁,扎在他身上的口袋蓦然鼓胀起来。
李正坤指着鼓鼓囊囔的袋子笑道:
“你们看一看,本将军这个法子可好?”
众鬼皆鼓掌欢呼:“好法子!好法子!”
盎撒马兰可晃动着白发稀疏的脑袋,大叫道:
“荒唐!有辱斯文!”
李天侯奇道:“这不是中土的话么,你一个西洋鬼子怎么知道呢?”
盎撒马兰可翻翻眼:“我学贯西东,对西方东方的文化都非常了解,这小小的一句话焉能不知!我还知道东方的一句古语,叫作‘士可杀不可辱’!哼!”
李天侯对李正坤道:“主公,这西洋鬼子的意思,宁可被砍掉脑袋,也不愿装在这袋子里面。”
李正坤道:“那好办,满足他便是。”
命将盎撒马兰可拉出帐外砍了。
盎撒马兰可大惊,急叫道:“我并非此意!我并非此意!”
黑头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可说清楚了,别象上次在沙棘城一样,稀里糊涂便被砍了脑袋。”
盎撒马兰可道:“我可不想死,想活着。”
李正坤道:“东方有一句古语,叫作‘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这意思吗?”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盎撒马兰可急叫道。
“哈——哈——哈——”
帐中众鬼都发出阵阵大笑。
于是,大家一边逗盎撒马兰可的笑放,一边饮酒,似乎逗这个西洋臭屁鬼比看歌舞姬唱歌跳舞还能佐酒。
饮了一阵,盎撒马兰可突然要吃鸡蛋,李正坤觉得这个主意颇新颖,命煮一大盆鸡蛋来,众鬼都吃几个。
不一刻,军役端上来一盆煮熟的鸡蛋,给每一个宴饮者桌案上都放上几枚。
众鬼皆拿起鸡蛋往桌上一磕,剥皮食之,唯独盎撒马兰可非得要一只酒杯,用一根线拴住鸡蛋下部,将鸡蛋放进酒杯里,用手扯着那根线,从手上脱下戒指,沿着绷直的线蓦然放下,戒指击在鸡蛋头上,蛋壳破碎,然后才剥皮食之。
众鬼看得直发愣。
李天侯模仿着李正坤的口气道:“你这种剥皮法,东土有句古话,叫着‘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众皆大笑,盎撒马兰可却一本正经地道:
“在我们西方,剥鸡蛋壳有一种专门方法跟工具,原理跟我刚才的操作差不多,只是不用戒指,而用特制的铁球,绝非象你们东方一样,拿着鸡蛋四处乱磕,粗鲁而不优雅,丝毫没有绅士风度。”
话音刚落,突然放出一连串异常响亮的臭屁,声响之巨大,即使隔着袋子,都能清晰听见;他身下的口袋也陡然充满气体而膨胀起来,鼓成一个圆球,使得他已无法坐着,必须站起身来。呵呵。
李正坤看看李天侯,又看看祁步达,摇头叹道:
“这是什么鬼,如此矫情!”
盎撒马兰可虽然站着,倒一点不尴尬,见众鬼皆向他行注目“礼”,便得意地开讲起文明、民主、鬼民权利什么的,一边讲,一边大放特放连串响屁。
李天侯道:“主公,我看情况非常不妙,赶快将这个臭屁囊提走吧。”
李正坤道:“李先生所虑极是,我也有这样的担心,幸得夫人未在座,要不得必定当场呕吐。”
叫过黑头鬼,命将盎撒马兰可提走。黑头鬼看着鼓胀如屌的气袋,皱眉禀道:
“主公,此时恐怕不能动他,还是主公带着两位先生跟众将退避三舍,由末将来善后,比较妥当。”
李正坤已有很大醉意,闻言怒道:
“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将军替这个臭屁盎撒马兰可让出中军大帐!”
祁步达笑道:“主公这个名取得好!”
“取什么名?”
李正坤一头雾水。
“臭屁盎撒马兰可,这个名字不非常贴切吗?哈哈哈——”
祁步达笑声未落,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盎撒马兰可身上的气袋陡然炸裂,装在里面的极臭之气瞬间释放,弥漫全帐。
这可要了亲命,所有的鬼都被薰得眼闭鼻堵,无法呼吸,还有鬼当场呕吐起来,将一座奢华端庄的中军帅帐,弄得乌烟瘴气。
李正坤虽然酒醉,但反应异常敏捷,在气袋爆炸的瞬间,已撩起袍摆捂住口鼻。饶是如此,仍觉阵阵酸臭直冲鼻孔。
盎撒马兰可的情形却与众不同,只见他笔直站着,仰起头来,缓缓绕圈猛吸,脸上显出陶醉的神色,似乎吸入的不是臭屁,而是兰麝之香。
祁步达吐了一阵,原本已强忍住,见盎撒马兰可居然如此自恋地吸闻自己的臭屁,又弯腰猛吐起来,将一张鬼脸吐得煞白。
李正坤道:“祁先生,我不过随口说了句臭屁盎撒马兰可,你却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是对这个西洋鬼子的精辟概括,可以名之。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这就以将军府名义下令,赐这个西洋鬼子名为臭屁盎撒马兰可!额的神,他真他妈臭!”
李天侯也吐得一塌糊涂,趁停下之隙对李正坤道:
“恭领主公将令,出帐之后我就给包先生发报,让他以将军府名义拟文,速发全军及各地城隍。”
黑头鬼没有呕吐,也许他皮糙肉厚,盎撒马兰可的臭屁难以撼动他的嗅觉,他命亲兵将盎撒马兰可拖出帐外,又亲自帮着掀开四周帐幔。
采取一系列及时而正确的紧急措施之后,臭气终于渐渐散完,新鲜的空气流进帐中,众鬼这才停止了呕吐,舒腰张鼻,畅快呼吸。
李正坤放下锦袍下摆,以手抚着黑头鬼的背:
“卿真能臣也!”
黑头鬼得了主公表扬,更加精细周到,勤勉谨慎,带着亲兵将中军大帐打扫得干干净净。呵呵。
第二天,李正坤重新摆宴。宴席之上,主臣讲起昨晚的闹剧,还都笑得前仰后合。
数日尽兴,到第四日上午,李正坤方才升帐议事。
李天侯、朱高华、祁步达赐坐,坐于帅案下侧,江充、脱厄忒斯巴、余元奉、黑头鬼依次站于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