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此来带着两百门大炮,一万支钢枪,可谓火力超强,传命高恪和夏漱清各带五千兵,带着一百门大炮、五千只火枪,呈八字型分布在杨锓锷营垒前,炮口瞄着营垒。
铁木真和忽必烈带着两万骑兵停在五华山军之后,鬼喊马嘶,只待二位大汗一声令下,便全速往杨锓锷营垒冲击。
杨锓锷营垒早已看清这边的架势,也许感知到空前的危险,只见杨营之中旗号如云、烟尘腾空,足见步骑调动之急迫与规模宏大。
李正坤待对方布好阵形,方才举起令旗挥动,下达了炮击的命令。
忽必烈看得直摇头,对他爷爷道:“这小鬼儿就是一个宋襄公,怕是靠不住。”
铁木真摇摇头,用马鞭指着五华山军的阵形道:“你看看,这阵形呈犄角之势,箭雨交叉无死角,又能互相策应,说明李正坤那小鬼儿行兵布阵很有一套,绝非浪得虚名。不急,且看他攻击效果!”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几乎震聋祖孙俩的耳朵。
再看身后骑兵,不少鬼兵都用手捂住耳朵,有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重重摔下马来。呵呵。
成吉思汗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五华山军的两百门大炮,在高恪和夏漱清的指挥下,呈交叉状射向杨锓锷的营垒,炮弹所着之处,营垒高墙被炸得砖石横飞,伤痕累累。
两百门大炮轰了一个多时辰,按说营垒高墙早该被轰塌,可那高墙竟如细胞迅速再生一般,轰塌的缺口总能迅速被堵上,看得李正坤目瞪口呆,气得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直跺脚。
李正坤有些后悔大意轻敌了,早知杨锓锷这家伙如此狡猾,便该多带些兵、多带些炮来,又不是没有,他故意只带一万兵、两百门炮,就是想通过此举在成吉思汗祖孙面前耍个酷。呵呵。
铁木真派使者来追问三遍了,问李正坤什么时候能将杨营撕开一个口子?
那句话使者虽没说出来,但李正坤对铁木真的潜台词心知肚明,按战前跟铁木真吹的牛,如果今天这仗不能兑现诺言,便说明李正坤谋划无方,以失败告终,便须到成吉思汗大营中领受军法。
成吉思汗以治军严厉着称,如果领他的军法,估计死在他刀下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李正坤可不愿意。呵呵。
李正坤仔细观察对面营垒,发现杨锓锷营中烟尘一直未曾消散,而杨锓锷乃现代鬼魂,自然知道如何地付现代武器中的大炮。
李正坤突然明白杨锓锷的伎俩,那家伙定然仗着自己兵多的优势,命士兵排着队往营垒高墙后运送石头砖块什么的,只要哪段营垒高墙快被轰塌,便往哪段营垒补充。虽然大炮威力巨大,眨眼之前便能将高墙轰出一个窟窿,但架不住鬼多兵广,也能在眨眼之间将窟窿补起。
想明白杨锓锷的打法,李正坤便有了破解之法,立命高恪和夏漱清调整大炮角度,两百门火炮都对准一段不足十米的高墙,然后不停歇地炮轰。
这一招果然凑效,因大量炮弹短时间内只轰击一点,而非象刚才那样漫天乱轰,在被集中轰击的一点上便显得威力非常之强,很快便将营垒高墙轰塌一个数十米宽的大缺口。
通过这个缺口也看清了营垒里面的情况,果然如李正坤所预料的那样,一队队的士兵抱着石块在往缺口处填塞,但因炮火猛烈而密集,填塞的石头又松散而不紧固,抗炮击能力非常差,在炮轰之下,不仅填进去的石头被立即轰散,连同填石头的鬼兵都有许多被炮击而血肉横飞。
眼看着缺口越来越大,李正坤露出得意而促狭的笑容,心想:这下我看两位大汗还能说什么!
铁木真和忽必烈传令部队:随时准备冲锋,马踏杨营!
对面的杨锓锷似乎急眼了,李正坤看见对面成队的鬼兵,居然怀抱石头往缺口处跳,用血肉之躯和着石块一起堵塞缺口。鬼兵们勇敢无畏,跟他妈争功一样。
李正坤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仗还能这么打!真跟春秋时的勾践一样,让数千囚徒在两军阵前集体抹脖子。
但从另一方面也可看出,杨锓锷治军之铁严跟得法,鬼兵们视死如归,义无反顾,足见杨军战斗力之强悍。
李正坤心头冷笑:看你犟还是老爷我犟!
传命高恪和夏漱清炮火不得停歇,断续狂轰,同时命鬼兵对着缺口处的杨军士兵射击。可怜抱石填缺口之兵,不是丧命炮火,便是被子弹射倒,半途而殂。
更要命的是杨锓锷军的弓箭无法射到李正坤的军队,因为火炮和火枪的射程远远大于弓箭射距,杨锓锷是现代鬼魂,当然知道二者的差距,因此,杨军的弓箭手虽然伏在营垒墙上,但望敌兴叹的多,射箭的寥寥。杨锓锷也不管,只命鬼兵负石填缺。
缺口处已经“尸”集如山,血流成河,别说普通鬼兵,就连以杀戮和征服为上的成吉思汗都被如此惨烈战斗惊得直竖汗毛。
这不是战争,而是屠杀!李正坤脑子里早已冒出这句名言,但他不能停,一来他炮弹十分充足,再打两个时辰也不成问题,二来仗打到这个份上,他和杨锓锷都在对赌对方的心理,谁先承受不住,谁便败下阵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估计杨锓锷那边的鬼兵伤亡不下十万,杨军终于缓了下来,不再有鬼兵抱着石头往缺口填塞。也许杨锓锷用十万鬼兵的代价终于认清,李正坤比他狠!
当然,也不是比谁狠,要命的是杨锓锷可能终于认识到,李正坤的炮弹用之不竭。呵呵。
李正坤这边炮轰不歇,杨锓锷那边却不再填寨缺口,营垒高墙很快便被轰出一个大大的口子,不仅不是成吉思汗要求的只要能过一马,而是一个宽约百米的大豁口,何止一马,百马千马都能一冲而过。
成吉思汗派使者来到李正坤马前,向他表示胜利的祝贺,同时请五华山军停止炮击,以射击掩护骑兵冲锋。
李正坤自然同意,同时万分得意,下令停止炮击,以火枪掩护蒙古骑兵发起冲击。
蒙古骑兵果然了得,万马奔腾,呐喊着冲向杨营。蒙古骑兵打仗也行得法,先出动轻骑兵,甩出绳子和套马杆,将高高的木尖栅和铁蒺藜拖开,然后迅速让出道来,后面的重装骑兵便使用冲锋队形向前猛冲。
数万骑兵冲锋,威力丝毫不亚于刚才的两百门大炮,连大地都在铁蹄下颤抖。
前锋骑兵很快冲至营垒高墙的缺口前,眼看着便要突入杨锓锷营寨。
如果两万蒙古骑兵冲入营寨,别说杨锓锷已损失近十万兵,就算他三十万兵都在,恐怕都得被蒙古骑兵冲击得七零八落,狼狈万分。
铁木真和忽必烈也许觉得这样的冲锋已无多大挑战性,完全不必身先士卒,胜利已经在望,将重创杨锓锷军,因此,十分轻松地纵马来到李正坤面前,欲跟五华山王爷一起目睹功成。呵呵。
两万铁骑全部冲至杨营高墙和李正坤他们阵前,再有半个时辰不到,铁骑便将全部冲进杨锓锷营垒之中,让杨锓锷那家伙吃个大大的瘪!
突然,杨锓锷营垒里发出阵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以至于隔得这么远,李正坤和两位大汗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正坤脸色大变,对两位大汗道:“此声不对,请急速退兵!”
铁木真还在侧耳细听,忽必烈叫道:“眼看即将取胜,这时候让撤兵,你这小鬼儿一定是忌妒朕和朕的爷爷抢了你的风头……”
话未说完,他也闭了嘴,因为那呐喊声的确越来越不对头,他几乎跟铁木真同时疾呼道:
“速速传令退兵!”
立即响起退兵锣声。
可惜为时已晚,在猎猎冲击的骑兵阵中,蓦然绷起上千根粗大的绳索,可千万别以为是杨锓锷预设的绊马索,那样做太低级,不符合杨锓锷灭敌务尽之策。
那此粗大的绳索都连着宽阔的木板,杨军士兵拖动绳索,绳索又拉动木板,木板下面乃是一片巨大的沼泽……
不需要说话人啰嗦,大家都知道结局了,两万骑兵悉数坠入沼泽,遭遇灭顶之灾,真的连“妈”都没来得及喊一声。
对面军营中传出来巨大而欢欣的呐喊声乃是在提前庆祝胜利,李正坤和铁木真、忽必烈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自然能听见辨器,知道危险来临。只可惜还是太晚,没能挽狂难于既倒。
不论是李正坤,还是铁木真和忽必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才还千军万马,奔腾如飞,气势煊赫,眨眼之间,两万铁骑却凭空消失,曾经酷烈得令他们头皮发麻的巨大战场,只剩下数不清的粗大绳索和七拱八翘的厚木板,还有木板缝隙间冒出的氤氲之气!
此非做梦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