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自己摸过手枪,也打过长枪。
但被一挺班用机枪顶住额头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十多个稽核队员都乖乖的蹲在地上,被从五辆大卡车上跳下来的pla用冲锋枪指着。
周伟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开始检查的时候,便装的司机给出的就是张清明的出货单子和祝书民弄来的过路单子。
他这才下令扣押这五辆卡车。
这五辆满载的卡车里肯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周伟原本想着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张清明和祝书民都得在自己面前乖乖低头。
直到卡车车篷油布被掀开后,那一排排的枪口和整齐的上膛声让周伟和他带的人都彻底傻了。
尤其是这个用班用机枪顶住自己脑袋的士兵,眼睛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让人看着就瘆得慌。
周伟自然不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从南疆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主,杀人和呼吸一样简单。
“团长,周围五百米半径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埋伏!”
领头的军官大约四十多岁,盯着周伟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周伟的证件被军官随意丢开,他冷冷的问周伟。
“筹备这批货的人,没有提前告诉过你们稽核队要避开这几辆车么?”
浑身是汗的周伟这才想起了祝书民在酒桌上说的那句话。
“说、说了,不,他们没说~!”
“呵呵,那你怎么会刚好堵在这里?”
“都抓起来,交给军区情侦单位处理。”
“团长同志,我是海关稽核队的~,你再看下我的证件!”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证件,”军官冷冷走开,“不然我已经下令将你们全部就地击毙!”
他不是在恫吓,而是真有这个权限!
五辆改头换面的军用大卡上装着五十吨全球最尖端的碳纤维,这是空军急需的稀缺物资。
他得到的命令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务必安全准时的把这批重要物资送到沈阳某地。
在张清明回来的第二天,张白露便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医院生涯。
张清明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阳光正好,手边是张白露泡的一杯茉莉花茶(都是空间出品)。
这日子,舒坦啊。
周伟消失了,周副县长也因为身体问题退居二线,换上来的是位林副县长,听说当年是和祝shu记从同一个部队里复员的。
厂里和县里都没什么糟心事,自己仓库门口也多了两个武j岗哨,越发让他舒心。
哨兵们很知趣,在自己“进货”的时候都会主动离开,只要仓库里的灯光一灭,他们很快就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郑瑞欣上午来了一趟,满口说的都是唐欣雨的事。
说是这丫头在南京的几个厂级演讲会上又出了风头。
张清明听着听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郑阿姨,您是说欣雨现在要出任两地企业联动庆祝大会的主持人?”
郑瑞欣脸上都笑开了花。
“你还不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当主持人!可惜和她搭档的不是你,你们从小就主持搭档惯了的。”
“当然,现在的她还只是五个候选人之一。”
“阿姨听说,这次大会还会有副部级的领导来参加,我们欣雨这回算是露了大脸了!”
郑瑞欣是打着来看张白露的幌子过来的,但满口都是在说唐欣雨如今有多么优秀,弄得张清明哭笑不得。
不过这次纺织厂在白露的这件事上给了很大的帮助,张清明还必须认唐厂长的这个大人情。
索性跟着郑瑞欣一起夸唐欣雨就是了。
临走之前,郑瑞欣还意味深长的点了他一句。
“清明啊,有些事你可得快点拿定主意,说不好什么时候......。”
郑瑞欣离开没多久,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张小雪从路的一头飘了过来。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张小雪进门就连喝了两杯凉白开。
张清明不准她直接喝水龙头里的水,所以她在学校里一直都忍着。
“大哥,你听说了吗?”
“他们说唐厂长马上就要升到省厅去了!”
张清明一愣。
合资纺服装厂还没落地,唐延安就要离开,看来这是要给人挪位置。
难怪郑瑞欣刚才找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最后还点自己,让自己加快速度。
那我真的喜欢唐欣雨吗?
还是恋人未满友达之上?
呸!
不想了。
唐厂长要离开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到了六月下旬,确实的消息落了地。
唐延安两口子都调去了省里,原本想着自己能更上一层楼的聂副厂长当天喝多了,因为上面空降了一位李厂长来。
张清明这段日子的生活很有规律。
看着张白露复习,逼着张小雪练琴,对着电话骂张夏至,大部分时候他都心平气和的在阳台上喝茶。
广州寄回来的包裹又到了。
这次张功高两口子是托人把七个大包裹藏在卡车货物里运回来的。
七大大包裹把临江派出所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还是两位公安大姐招呼人帮忙给运上的楼。
按照李二秀在信里的吩咐,四兄妹一人一个大包裹东西,只是好大儿张清明的包裹是张小雪的两个大而已。
剩下的三个包裹分别是给三叔公、小婶娘和李二秀娘家的。
如今的李二秀已经正大光明的开始无视大伯一家。
张清明摸摸头,看来李二秀夫妻在广州还真没少赚,也只有腰包够鼓说话才这么没有顾忌。
至于张清明提议让小雪去北京继续念书的事,被李二秀一口否决。
得,有些发飘的爹娘,依旧想掌握着这个家庭的话语权。
哪怕是李二秀最心疼的好大儿也不行。
“哭得假兮兮的,”张清明没好气的瞪了小妹一眼,“到时候你二姐三姐都考上北京的大学,咱们全家去北京玩,大哥随手就帮你办了。这回安心了吧?”
刚才还和扭屁股糖一样的张小雪立即殷勤的把一块西瓜送到了大哥的嘴边,模样狗腿极了。
张小雪接着数了数日子,发现距离高考已经没剩下几天。
“哎,说起来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桌上的电话响起。
“大、大哥,呜呜呜,我怕~!”
张夏至的哭声传入张清明的耳朵,他猛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