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认真又严肃，碧绿的眸子紧张忐忑的盯着她，郑重的讲着自己的心思。
    凯希笑了。
    “你是担心这个问题吗？”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没力气的半靠在了他的怀里，“这不重要的。”
    “怎么说呢...这件事，吃亏的不是我，裘德。”凯希抹了抹眼眶自己笑出来的泪，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的岁月很漫长，所以总是会忘记时间流逝的实感。”
    “这是一种危险的感觉，因为生命被虚无化了。”
    “但是有你陪伴的话，我想，我会很快乐的去接受剩下的岁月。所以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你忘记了吗，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咒语多了去了。”
    凯希盯着他，又凑近，鼻尖碰到他的下巴：“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情，裘德，你愿意和我成为伴侣，结下伴侣咒吗？”
    “和我共享这漫长的生命，度过未来那些孤寂的日子。成为人类之中的异类，怪物，你能接受这个吗？”
    裘德低头，他柔软有些温凉的唇碰到了她的鼻梁，喉咙里低低一声：“嗯。”
    他做出了承诺：“我愿意。”
    “好。”
    虽然现在还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将两个人的关系名正言顺的合法化，但凯希已经默认裘德是她的伴侣了。
    所以她的行为也就大胆起来。尤其是夜晚。
    毕竟龙不是什么守贞纯情的动物。
    凯希之前只是没开窍，这一旦开窍、老房子着火起来比谁都急。
    她喜欢和裘德肢体接触，她尤其喜欢摸裘德的皮肤，比起任何光滑圆润的宝石摸起来手感都要好。
    “凯希...？”裘德没有想到凯希会这么的“着急不矜持”，让他招架不住的羞红了脸，但身体却诚实没有挪开后退半点，享受沉迷上瘾她的触碰。
    凯希眼底依旧清澈，虽然动作轻佻，但金眸还没有沾染上欲色：“你不喜欢吗？”她眨了眨眼睛，停下了抚摸，观察着他的反应。
    裘德整张脸都泛起了潮红，白皙的皮肤变成了粉白皮，摸上去温温热，好看的紧。
    凯希盯着他的模样，像是锁定了猎物一样，原本圆润的金瞳恢复了野兽的竖瞳，泛滥着危险的神色。偏生她的脸色依旧从容，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勾起了唇角：“裘德？”
    她的手正从侧脸下滑，摸上了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喉结，感受到了他吞咽的动作，跟着上下摩挲着。
    像是求饶，裘德微微闭了眼，看上去有些可怜：“凯希...”
    她继续碾压着他脖子上的皮肤，感受到了皮肤下流动的鲜血，是生动朝气的生命。
    她说：“诚实点。”
    “喜欢的...”他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绿眸润湿了睫毛，被欺负的很漂亮。
    将他压倒在了背后的石床上，凯希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
    “乖孩子。”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薄唇上，裘德觉得自己越来越滚烫了，他其实很想用力“反抗”，但是凯希好像很喜欢掌握主动权，所以他也一直隐忍着。
    他的目光也一直被她所吸引，希望她的眼里可以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只注视着他一个人的模样。
    “凯希...”他呢喃。
    终于...他感受到了凯希唇瓣的柔软。
    “张嘴。”
    他听见她这么说，于是乖乖打开。
    下一秒，他尝到了血的味道，泛着微甜的腥味，在他的舌尖炸开。而他也碰到了凯希的舌头，正被她温柔的舔舐了，口腔突然滚烫起来了。
    这是他心心念念几年的吻，他和凯希的第一个吻。不管什么样的理由，裘德都想认真对待不愿意就此结束。
    所以就在他回抱扣住凯希的腰后，他正准备更加深入的回吻时，胸前突然传来一股力，他被凯希推开了。
    裘德：“？”
    或许自己愣住的表情让凯希感到好笑，他看见了凯希脸上明媚的笑容，那双眼睛眯成了好看的弧度，让他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让我来看看。”凯希舌尖舔了舔下唇，让他的目光不由得注意到了她亮晶晶水润的唇瓣上，那是他刚刚吻过的地方。
    “裘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凯希发现他涣散、只集中在自己唇上的目光，啧了一声，然后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裘德！”
    “嗯？”回过神，裘德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更加温和柔软了，眨着大眼睛，像温顺听话的狗狗，“怎么了凯希。”
    “伸一下舌头。”凯希正经的说着，脸色不带轻浮。
    裘德：“！”脸更红了。
    不过还是乖乖的伸了舌头，羞的眼睛都不敢直视凯希。
    凯希凑近，观察着：“嗯，很完美。”
    她指尖碰了碰他的舌尖，小小的舌头上面有无数道魔法线条，就在刚刚，这里被缔结了一道复杂的魔法契约。
    “凯希？”裘德发现凯希和他想的不一样，不是那种心思，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嗯，怎么了？”
    “嘛...”凯希眨了眨眼睛，看着这样的裘德，又来了恶趣味，低头吮吸调戏了一下他的舌后，才笑着移开，大大咧咧解释着：“就是，刚刚和你缔结了伴侣咒。”
    她并不把缔结伴侣咒当成一件大事，就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样，想做就想做。
    亲吻又让裘德心神飘了起来，而凯希的话，又像是在他眼前炸开了一场漂亮盛大的烟花：“嗯？伴侣咒？”
    他下意识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舌尖：“在这里吗？”
    “嗯。”凯希点头。
    其实刻在哪儿都可以，不过那一刻，她实在太想吻他了，索性就在舌尖上吧。
    也是个不错的位置呢。每一次的接吻都能够再一次确认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凯希...”裘德抬手，捂住了半张脸，他实在拿凯希没办法，她怎么这么可爱。
    不管做什么，都让他觉得又被套牢了一步。
    彻彻底底、要永远都败给她了。也幸好是她。
    凯希看着他“苦恼”的样子，笑了起来。阴郁的情绪不应该在他的脸上，他应该生动而不是麻木。
    “嗯。”
    “所以我们来做别的事情吧，我很想探索这方面哦！”凯希开始新征程的探索，开始进一步欺身而上。
    “卡琳娜他们都说，这会是很不错的体验，都说我一定会喜欢的。”
    “一千多年了，我都还没尝试过呢，我好好奇，裘德。”
    凯希一点不害臊的说着，一边念着他的名字。倒是裘德最后听不得，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以唇为封，堵住了她之后那些更露骨的话。
    “凯希...凯希...”
    她的金发在他的指尖穿梭，缠绕勾住了他的手指；她总是“盛气凌人”、“骄傲”的金瞳融化成了柔水，湿漉漉的倒映着他流汗的脸。
    她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现在最漂亮。
    ——
    本来凯希回来后，裘德是希望能够快点回公爵府的。
    因为他很着急结婚这件事。
    毕竟这样就“合法”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凯希和他亲密的关系。他不是想炫耀的意思，只是那些被凯希吸引过来的视线，太让他讨厌了。
    而且必须要有这样的仪式和身份，凯希才不会被那些流言碎语胡乱指点。他会给她最好的。
    虽然对凯希来说，人类的这种结婚契约没有什么束缚力，但是对他而言，这也是个聊胜于无的慰藉，也多少能够增添他的安全感。
    不过，这一晚过去，他倒不着急了。
    在龙岛很好很不错，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而且，他有了伴侣咒！！！他瞬间底气就足了！
    他是持岗上证，名正言顺的！
    那什么结婚仪式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哪能比得过凯希亲自给他缔结的伴侣咒呢！！！这可是龙族最重要的契约咒呜呜~
    连那么风流不羁爱自由的龙，都愿意低头主动戴上伴侣这种束缚的“项圈”，凯希果然是爱他的~
    她也像自己一样，他们是互相都怀揣着爱意的。
    以前想过的那些烦扰，似乎都可以通通消失了。
    裘德躺在石床上，一大早就笑眯了眼睛，然后偏头温柔注视着依靠他熟睡的凯希。他现在一定是全大陆最幸福的人类~
    他狠狠膨胀了~像是充了气的热气球，感觉可以飘到天上去。
    凯希睡得很熟，昨天太累了，裘德盯了她好半会儿，直到身体传来饿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山洞，出去觅食。
    他这几年常来岛上，对岛上有什么很了解。在海边轻松捉了几条鱼后，他带着打理干净的鱼回了山洞。
    生好火，一边按时翻烤着手中的鱼，一边眼神注意着床上的人影。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和她分开。
    不过裘德想继续留在这里的愿望在凯希醒来之后落空了。
    “凯希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吗？”裘德还以为她会更喜欢这里。
    原本确实，凯希更喜欢待在这里，但是：“不行，我们回去吧！”
    “这里的床实在太硬了！昨天晚上硌到我了，腰好痛，裘德。”
    “咳咳、咳。”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裘德被口水呛到，脸涨得通红，“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凯希。”
    “给我揉揉腰吧，裘德。”她还懒散的待在床上，翻了个身，像撒娇似的念着他的名字，“裘德，裘德。”
    “好。”
    接过这个任务，反而僵硬的是他，一边小心翼翼触碰着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夜的记忆，呼吸又慢慢变得急促。
    他听见了凯希絮絮叨叨、可爱的“抱怨声”。
    “我以为我身体素质很好的，原来也会痛，真奇怪。”凯希很疑惑，“我明明很强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裘德：噗。救命，她好可爱！~
    “和其他龙打架的时候也很少痛，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变弱了？”
    “凯希以前会打架吗？”裘德好奇，他不怎么知道以前凯希的事情，只有历史书上记录的那些。
    “嗯，年轻那会儿会，很喜欢打架，有一种畅快的感觉。不过后面就不打架了。”她默默吐槽了一句，因为伊芙琳。
    裘德：“？年轻？”
    凯希：“一千多年的事情了，就不提当年勇了。”
    裘德：？
    虽然早就知道凯希庞大的年龄，但裘德其实没什么实感。
    因为凯希实在人类社会经验不足，导致他们之间，他是那个照顾的人，他总会把凯希当做需要照顾的孩子。
    裘德最初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年上，他是年上。结果他们是年下，年龄鸿沟有几本历史书那么厚。
    裘德：jesus。
    “不过，卡琳娜说的也有点问题，太夸张了，”凯希懒洋洋半阖着眼睛，继续吐槽着，没注意旁边裘德的反应和腰上突然停顿的动作，“床上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舒服...”
    “感觉被她骗了，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她理论。”
    裘德：？
    “。”
    “嗯？”没有听见裘德的应和声，凯希才慢慢睁开眼，想要看看他的反应，结果入眼就是他似笑非笑、微妙的笑容。
    “凯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裘德压了上来，先是叹了一声，“好吧...凯希。”
    然后变得强势起来：“那重新来过吧，再给我一次机会。”
    虽然语气上说着是恳求她再给一次机会，但动作完全不是请求的意味。
    翻来覆去。
    凯希：...以后要谨言慎行。
    ——
    最后的最后，因为床的问题，加上凯希的强烈反应，他们很快回了王府公爵府。
    裘德人生第一次“乘坐”了新的交通工具。
    如果有人问他骑龙是什么感受，他一定会说——
    “虽然是心爱的人，但是不想再体验下一次了。”
    凯希迫切的想要回去，也问了裘德能不能适应这种巨快的速度，在得到了他的点头后，于是也不克制力量，畅快的飞速翱翔着。
    而她的“飞速”和他理解的飞速，有点差异，而且差异很大。
    坐在龙背上吹着扑面而来凛冽的风的时候，裘德脸都冻麻了。
    从龙岛到公爵府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很好很不错，就是不要有下次了。他心脏可能承受不住。
    凯希盯着脸色发白的裘德，疑惑：“？”
    不是说可以接受的吗？
    裘德抱住她，感觉自己腿都软了：“呜呜。”
    是他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