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顾长歌看向清风。
    清风神色凝重的回答道：“顾叔生病了！”
    顾长歌闻言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盛。
    生病了？
    这怎么可能！
    后天境的高手体魄强健。
    基本上就已经是百病不侵的状态。
    外界的病毒无法侵入体内，只会有身体内的病变产生，亦或者练武时损伤经脉遗留下一些问题。
    而到了先天境甚至连后续的问题都没有。
    先天境修士的体魄已经达到了肉体凡胎的极致，身体极为强健、纯净不会有任何的病变产生。
    同时经脉损伤也可以由真气温养。
    先天即天生。
    指天生即存在的，自身本有的。
    人生下来的时候极为纯净，不会携带任何的病毒在身上。
    所以先天境不会感染外界常见的病毒。
    即各种瘟疫，如鼠疫、天花、疟疾、霍乱等种种。
    顾逢就是先天境的修士。
    甚至是距离元府境只有一步之遥的先天境圆满修士。
    若说是中毒他还相信。
    但是……生病？
    顾长歌看着清风渐渐皱起了眉头。
    清风注意到顾长歌的表情心头一跳，连忙补充说道：“真的生病了，不过是心病，我听说现在他的状态不太好。”
    “心病？”
    顾长歌眉头微微一松，随后点了一下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嗯。”
    清风点头极为乖巧。
    这让正准备离去的顾长歌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小子有些奇怪，但是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里。
    于是只好作罢。
    起身前往升龙城看看顾逢的情况。
    ……
    升龙城。
    顾长歌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漫步，周围满是小贩的叫卖声。
    宽阔的行道之上。
    马车和行人各行其道，往来匆匆熙熙攘攘。
    到处都是一副忙碌和繁荣的场景。
    扶苏国已经纷乱多年。
    但是山南道却是少有的未曾发生过混乱的地方。
    这里一直这么繁华。
    即便是现在群雄并起也并不影响升龙城的商业运转。
    因为这里三江汇流。
    是天下商贾南北往来的要道。
    其他势力同样需要商业税收来维持开支，若是封禁山南道的商路，其实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说起来我很少这么看过升龙城。”
    顾长歌看着从脚边嘻笑而过的孩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早些年的时候。
    他也曾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
    同时也曾为升龙城的繁华而惊叹，毕竟这是一个人口超过三百万的巨大城市。
    哪怕是放在前世也不算小城市了。
    更别说这里的三百万说的是住在这个城池里面，以及依附于城郭生活的生活。
    而不是指整个升龙郡。
    若是算上整个升龙郡的人口，怕是要破千万之数。
    这里三江汇流。
    周围有着大片的良田以及纵横交错的溪流，从来不会有缺水的情况发生，乃是扶苏国的鱼米之乡和粮仓之一。
    若是顾家没有一些实力。
    想要守护好这片土地的话根本不可能。
    不知不觉间。
    顾长歌走到了一处很热闹的小吃街。
    他一眼望过去发现这边基本上都是卖早点的摊位。
    蒸笼和大锅中散发的蒸汽袅袅。
    里面有着各种包子、馒头、烧麦等面点，除此之外其他摊位还有各种油炸果子、粉面、馄饨等吃食。
    就吃的这一方面。
    这个世界并不逊色于前世。
    顾长歌来了兴趣随意走到一个摊位之前，看着刚刚出炉的葱油饼道：“给我来两个葱油饼，包好了。”
    他平时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但是此情此景哪怕是他也不禁来了一些兴趣。
    试问。
    谁路过小吃街的时候能对街边的各种美食视若无睹？
    这家葱油饼摊位的老板是一个老妪。
    在后面旁边还有一个消瘦的少女正在帮忙擦着桌子。
    这家店还卖一些粥食。
    老妪正在费力的揉搓着面团，听到声音头也没有抬头：“知道了，请客人稍等一下，我这儿葱油饼刚卖完了。”
    恰巧。
    正在旁边忙碌的少女准备过来帮忙。
    在转过头在看见顾长歌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很快她的眼中涌现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嘴巴张了张却是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顾长歌察觉到异样抬头朝着少女看去。
    少女相貌平平无奇身材消瘦，看上去多少有些弱不禁风，身上套着一件粗布棉裙，外面系了一条绛蓝色的围裙。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女。
    不知为什么。
    顾长歌竟然从眼前的少女身上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而少女在发现顾长歌看见自己之后，也终于是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情绪却依旧激动目光紧紧的看着顾长歌。
    “恩人！”
    嗯？
    老妪听到少女的声音有些疑惑的抬头，在看见顾长歌的时候同样呆滞了片刻，随后眼中同样升起一抹难以置信和激动。
    啪！
    她甚至忘掉了手中揉捏着的面团，好在面团掉在了案板上而不是地上。
    “恩人，真的是你？！”
    顾长歌看了老妪几眼忽然想了起来，颇有些意外的道：“原来是你们，看来你们的生活已经安定了下来。”
    见到少女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
    可是老妪却不同了。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同时老妪也变得老了很多。
    但她的相貌依旧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他看向少女略感意外的道：“你是当年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儿？”
    少女激动的点了点头。
    数年之前。
    河西道乱事刚刚开始的时候。
    曾有一群难民跑到了灵隐观门口，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老妪得到了顾长歌的一张葱油饼。
    而当初老妪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儿，想来应该就是眼前的少女了。
    老妪看着顾长歌，眼中有些惊叹的道：“时间过去这么久，恩人竟然还是这般年轻！”
    “前些年，我和妮子曾去灵隐观想要感谢恩公，可是却一直未能见到，没曾想今天竟然有幸见到了。”
    “恩公风采一如当年。”
    “请受我和小女一拜！”
    老妪拉住少女当场便想要给顾长歌下跪，却吃惊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冥冥中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她们。
    顾长歌看着两人淡淡的道：“过去之事不过我随手为之，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我来此只是为了两个葱油饼，你们将它做好给我便是。”
    两人收起心中的震惊。
    老妪连忙点头并动手道：“马上就好，请恩人稍等片刻。”
    不多时。
    新鲜的葱油饼出炉。
    老妪连连装了十几个递给顾长歌道：“恩人之恩情无以为报，此物薄贱，还请恩人不要嫌弃。”
    “两个就好。”
    顾长歌只取了两个，随后递过去两个铜板。
    老妪原本正准备拒绝，却突然发现自己像是刚才那样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铜板落在案板上。
    她心头顿时明了。
    这定然是恩人的手段。
    顾长歌将钱放下之后向母女两人微微点头微笑道：“以后有缘再会。”
    话音落下。
    他转身离去。
    而两人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恢复了自由。
    少女看着顾长歌的背影，目光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娘，为什么恩人和从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呢？”
    在她的记忆中。
    数年前的顾长歌和如今一般无二。
    如此，她才能一眼认出。
    老妪闻言笃定的说道：“恩人定然是神仙中人，否则不会有此菩萨心肠。”
    而远处顾长歌的身影已经消失于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