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朦胧，只从黑暗当中翻涌出一点昏黄的微光，布鲁斯感觉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栏杆的影子覆盖在他的脸上，稍微动了动头，便感觉到眼前明灭可见的光。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布鲁斯用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蝙蝠侠正在桌前整理着些什么，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坚毅的像一座山。
    布鲁斯咳嗽了两声，感觉胸部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发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胸口被缠上了绷带，断掉的胳膊也被固定好了，就是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
    “你和提姆一起闯入了护盾之内。”蝙蝠侠一边写字一边说道：“他们现在只能全力帮助我破解护盾，以便于去救你。”
    布鲁斯低沉的笑了两声说：“你比我想象的更果断，甚至快比得上对付小丑了。”
    “还差得远。”蝙蝠侠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布鲁斯之后说：“看起来你想要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但最终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最好老实待着，我才能给你的老师一个交代。”
    布鲁斯抬眼看向他，似乎是想在他那张严肃的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但蝙蝠侠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布鲁斯目送他离开，直到确定他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房间内，他才闭上眼睛，将思维沉入自己的意识底部。
    那里的东西不多，但却有一团极为黑暗和沉重的能量被一直保存在他的灵魂深处——那是来自于巴巴托斯的黑暗能量。
    在布鲁斯所在的那个宇宙，因为路西法，猫头鹰的痕迹被完全抹去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猫头鹰法庭，新的猫头鹰法庭由布鲁斯领导，莱克斯和帕米拉参与其中，甚至还拉上了黑帮十二家族。
    之前为了解决城市堵车问题，布鲁斯已经用猫头鹰的账号巧立名目，从巴巴托斯那儿骗了一大波能量，绝大多数都给了罗伊，用来在哥谭城内反复试错，打造最完美的交通网，但也有一部分被他自己保留了下来。
    这种能量可不是说保存就能保存的，不过好在布鲁斯有大天使的位格，系统管理员的权限高于一切，所以这能量不但没有侵蚀布鲁斯，还被他完整的保存在体内，一直完好无损的保存到了今天。
    布鲁斯带着这团能量继续往下沉，一路通过潜意识里的通道来到了梦境世界，在梦境世界辨别了一通方向之后，终于找到了对应的入口，他带着这团能量就从入口通道上去了。
    与此同时，新城里藏在韦恩大厦中间的猫头鹰法庭基地当中，一群穿着怪异长袍，拿着法杖的鹈鹕祭司正围着一个巨大的法阵念念有词。
    如果有人能够听懂这种古老的语言，便会发现他们口中不断念叨着的是：
    “赞美黑暗之龙巴巴托斯，您是最深沉的黑暗，最强大的根源，您赐予我们明亮的眼与尖利的爪，向您祈祷……巴巴托斯……向您祈祷……”
    围在周围的猫头鹰法庭成员全都高举双手，跟随祭司一起念诵祷词，声音逐渐合而为一，越来越低沉，传播得越来越远，直到房间内的空气都跟着震动起来。
    空气颤抖出了波纹，细碎的微澜从法阵中央蔓延开，庞大的黑暗之力降临了。
    站在最中央那个最为苍老的鹈鹕祭司一惊，随后感到欣喜若狂，他用枯哑的声音大喊：“黑暗之神回应了我们！祂眷顾着我们！”
    他从未想过黑暗之龙巴巴托斯会如此之快的回应他们，同时带来了前所未见的庞大力量，有了这股力量，他们绝对能打赢城市之中的战争，甚至能把入侵者一口吃掉。
    满是废墟的街道上，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天启星军队还在搜寻活物，检测仪捕捉到生命反应后，立刻就是几道激光打了过去，不管那是什么，都会被顷刻之间粉碎。
    可是突然之间，走在队尾的机械士兵停顿了一下，双眼中的光芒轻轻闪烁，下一秒他将枪口对准了前方的队友，呲啦一声，前方三个士兵像糖葫芦一样被激光枪射了个对穿。
    其他人立刻转过身来警戒，能量子弹像不要钱一样朝着那个士兵所在的地方轰炸，也连带着波及了周围的士兵和设备，但他们不管不顾，直到把那里炸为平地。
    可就在烟尘腾起遮蔽了视线的时候，一具在扫描设备当中完全隐形的机甲飞了过来，先是拧断了被植入了飞行外骨骼的虫子士兵的身体，紧接着用两炮打穿前面两个巨人身上外骨骼的能量核心。
    在这支小队仅剩的几名成员反应过来之前，机甲轰然爆炸，威力极大的爆炸将周围所有机械士兵全都炸成了碎片。
    躲在两条街之外的房子后面的斯塔克松了口气，他按了一下手腕上的通讯装置，另一张斯塔克的脸出现在了里面。
    “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合作的一天。”通讯器里传来斯塔克的声音。
    白罐抿着嘴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为了佩珀，我才不会和你这个蠢货合作，你当时到底为什么没有劝走她？”
    “你知道为什么。”
    白罐当然知道，佩珀放不下斯塔克集团的生意，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带好行李，开着车子就离开。
    他被通缉逃亡，另一个斯塔克没有身体，管理集团的重担就压在佩珀的身上，那是她对于斯塔克的承诺，她可不会轻易放手。
    可是之前没跑，之后就跑不了了，现在佩珀就躲在斯塔克集团的安全屋当中，这也是一正一邪两个斯塔克会选择联手的原因，那群外星人太强了，斯塔克集团的防御设施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他们必须联合起来保护佩珀。
    现在的基本模式是，生存在网络当中的斯塔克通过白罐缴获的装甲破解了天启星小队的通讯装置，进而可以通过通讯网络骇入小队成员的外骨骼，让他们自相残杀。
    引发混乱之后，再由白罐操纵着缴获的机甲改造出来的自爆机甲，完全的消灭接近斯塔克大厦的外星人小队。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斯塔克说：“他们会发现有过多的成员消失在了同一个区域，进而加大对这里的搜索力度，总会有我们无法防御的进入其中。”
    白罐张嘴想反驳，但他也确实得承认斯塔克说的是真话，这样被动防御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如果他进入实验室制造更强的装备，而不是在外围持续消灭这些巡逻军队，那佩珀就会有危险。
    可如果他继续这么消灭下去，迟早他会需要更强的装备来应对更强大的敌人，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情况超出自己的掌控，每时每刻都要担惊受怕的感觉了。
    “我会停止对于斯塔克集团安全防御网络的争夺，你控制它，然后造装备，我们必须消灭这群该死的外星人。”白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
    安全屋当中，佩珀看到走廊外时明时暗的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她站起来冲到窗边，看到整座大厦重新恢复了灯火通明。
    “有人失败了。”佩珀不可置信的退后了两步说：“谁输了？”
    但站在她身后的娜塔莎却叹了口气，佩珀听到动静回头看着她，娜塔莎抬眼直视佩珀的眼睛说：“有人退让了，他认输了。”
    “谁？”
    斯塔克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佩珀，接下来我会全面掌管实验室，请别担心，侵略者很快会被赶出去的。”
    佩珀把手按在门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听出这竟然是正义的钢铁侠的声音，那个混蛋选择认输了？
    她不会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斯塔克集团的资源将会是任何人赖以生存的重要保障，哪怕他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天才，也必须要有所依托。
    而这种自私自利益者向来把自己看得最为重要，否则也不会向一整个城市投毒，只为了之后卖他们同样的病毒来赚钱。
    佩珀在之后弄懂了白罐的绝境app计划，并为他的邪恶感到十足十的担心，因为一个有道德的英雄和一个根本没人性的反派在进行有关于她的安全的博弈的时候，一定是更在乎的那个输。
    白罐输了。
    佩珀被这个事实震惊的无以复加。
    站在她身后的娜塔莎轻轻摸了摸额头，经验丰富的女特工敢百分之百的肯定，白罐是故意的，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愧疚在任何时候都会是一把好刀。
    事情就如斯塔克所预料的那样，在最后一次的袭击后，负责这片区域的天启星军官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调拨了数十支小队，浩浩荡荡的朝着斯塔克大厦围拢过来。
    斯塔克集团实验室的生产线刚刚开动起来，还不足以生产出足够多的机甲，而以前的那些机甲在两个斯塔克的碰撞之中损失了许多，白罐只能选择背水一战。
    越来越多的类魔朝着斯塔克大厦围拢过来，仅有的几十台机甲防御不住所有方向，白罐把它们都聚拢到了西侧，而自己则站在东侧抵御最先到达的一波进攻。
    娜塔莎在摄像头当中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她才意识到白罐是认真的，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女特工看了一眼窗外，她拦住了想要开门的佩珀并说：“待在这儿，女士，我们都知道，神盾局的支援不会来了，而我得去帮他。”
    佩珀有些绝望的看着她，女特工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通讯器，说：“别急，尼克还有底牌，我们得拖住他们，等我的好消息，女士。”
    说完她大步流星走出了安全屋，加入到了对斯塔克集团大厦的防御战当中。
    同时，神盾局基地当中的尼克皱着眉骂了一句，不是在骂外星人，而正是在骂那帮被放进来的德国佬九头蛇。
    “都是他妈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