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云裳倒地的同时,全场也都随之安静了下来。小一万只眼睛都瞪得溜圆,直愣愣的瞅着杨晓风。主席台上韩梅等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杨晓风这愣头儿青下手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韩梅满是担心地问柳岸月道:“月月姐,这混蛋不会惹祸了吧?”
“杨晓风应该没那么不知轻重,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柳岸月神色淡然的答道。
“不会吧,这一巴掌打得可是够重的,咱们离着这么远都听见‘啪’的一声!”韩梅还是不放心。
“就因为打得响才没事呢。”二蛋子把话接了过来。
“小时候我在学校闯祸了,我妈当着老师的面儿打我屁股。那大巴掌打得山响,可我都不怎么觉得疼。为了不让老师看出来,我还得挤眼泪装哭。”
“你那是屁股,韩云裳这可是脸,能一样吗?”韩梅又犯了“杠精”的毛病,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都是肉的,没什么不一样的,梅姐你就放心吧!”二蛋子笑道。
“可不都是肉的,你以为是杨晓风摊的煎饼馃子呢,都是‘素的’……”话说到一半儿,韩梅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他发现张倩倩等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诶我说倩倩,你家二蛋子是不是受杨晓风传染了?”韩梅又调转炮口对准了张倩倩。
“平常连句整话都没有,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跟我‘杠’上了!”
“别着急别着急,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张倩倩一边儿把韩梅按回了座位上,一边儿说道:“月月姐不也说没事嘛,你就老实坐着往下看吧。”
韩梅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对杨晓风太过关注了,好歹丁小川还在边儿上呢,所以也就没再说话。
此时,赛台上的韩云裳还是躺在那里不见动静,杨晓风也有点作不住劲了。但他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迈着方步走到韩云裳头侧蹲了下来。
然后,一边儿拍着韩云裳的脸颊一边儿轻声喊道:“韩少,韩少,起来喝茶了!”
此处虽然应该有笑声,但场中所有的吃瓜群众们却都非常自觉地保持了安静,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只有坐在赛台边上的敬宫直人和喜多贵子二人,嘴角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而主席台上的柳岸月和韩梅等人都是面色凝重,不约而同的替杨晓风担心起来。
“别拍了别拍了,保熟知道吗?”这时,蒋爷也不紧不慢地凑了过来,蹲在了韩云裳头部的另一侧。
杨晓风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哦,合着我这儿买西瓜哪,还保熟?这位蒋爷,都什么时候儿了,还忘不了找乐儿!
不过杨晓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是向蒋爷求助道:“蒋爷,您受累给瞧瞧。”
“别着急,我来瞧瞧。”说着,蒋爷煞有介事地摸了摸韩云裳的脖子,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面色凝重的对杨晓风说道:“你惹祸了知道吗?”
“啊?”闻听此言,杨晓风心里就是一沉。心道,不至于啊!自己下手的时候可是留着分寸了,这韩云裳也忒不禁打了吧!
其实杨晓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按照柳岸月不能见血的要求,那就肯定不能直接用王八拳。要不这一拳下去,非得打得韩云裳口鼻窜血不可。
因此,他就使用了王八拳的一个变式——大脖溜儿。就算是大脖溜儿,要是实实在在的来这么一下,也够韩云裳“喝一壶”的。
所以,杨晓风这大脖溜儿也打得非常有技巧,听声音是又脆又响,但实际上杀伤力并不强。
“那蒋爷您看小韩他有事儿吗?”杨晓风强忍住心中的忐忑,试探着问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实战,下手的分寸准不准还不是特别有根。
“你学过急救吗?”蒋爷反问道。
“学过。”杨晓风答道。
“学过,那就好办了。”蒋爷面色依旧凝重,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就见蒋爷大手一挥,同时大声说道:“人工呼吸,上!”
“好嘞!”闻听此言,杨晓风的心一下就从嗓子眼儿又落回了肚子里,然后马上就拉开架势,准备给韩云裳做人工呼吸。
然而,就在他刚搬住韩云裳的脑袋,正要把嘴凑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韩云裳猛的睁开了双眼,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杨晓风,我掐死你!”
就这一嗓子,看台上立时就是一片笑声和议论声。感情是没事啊!这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吓人啊!
与此同时,韩云裳猛然坐起,双手照着杨晓风的脖子狠狠地掐了过去。杨晓风似乎也是早有防备,一个后滚翻,躲开了韩云裳的致命一掐。
同时,嘴里还不闲着,坐在地上夸张的大喊道:“诈尸啦!蒋爷,救命啊!”
见一掐不中,韩云裳立马就要起身朝杨晓风扑过去,但却被蒋爷一把按住了肩膀,然后又不得不重新坐在了赛台上。
“得啦,已经都输了,掐死他管用吗?”蒋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蒋爷这么一说,韩云裳立时就泄气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又无力地仰躺在了赛台上。
随着韩云裳的躺倒,全场霎时就又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知这位韩家十二少接下来会怎么办。
可突然间,就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当中,韩云裳一个鲤鱼打挺跃然而起。同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都为之一变,刚才的颓丧也已经消失殆尽。
就见他冲着蒋爷和杨晓风一抱拳,朗声说道:“蒋爷、杨晓风,多谢了!”然后转身下台,迈着欢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不会吧,这就完事了?”
“别急啊,刚才不是说敬宫教练还要挑战蒋爷吗?”
“对对对,就是不知道那个倭国娘们儿上不上?”
随着韩云裳的离去,看台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但主席台上的柳岸月却是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心底隐隐涌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月月姐,你怎么了?”见柳岸月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韩梅忍不住问道:“韩云裳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我没担心这个。我是在想,杨晓风既然能一招就打败韩云裳,那他前面干嘛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刺激他呢?”柳岸月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柳岸月刚才想的是,为什么韩云裳在被杨晓风打败后,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走了。而且临走的时候,不但连句像样的狠话都没留下,反倒是向着蒋爷和杨晓风道谢。
韩云裳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难道他是想让敬宫直人在后面的较量当中对杨晓风下死手?亦或还有其它什么更加狠辣的报复手段?
自己本来是想利用杨晓风断了韩云裳追求自己的念想,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自己虽然也让二蛋子和董震进行了干预,但那根本改变不了事情发展的走向。不说别的,单单敬宫直人这一关,杨晓风就很难过得去。
但愿杨晓风能够平安无事吧。
“要我说啊,这个杨晓风和那个韩云裳简直就是一路货色!”韩梅沉吟片刻后的回答打断了柳岸月的思绪。
“为什么这么说?”柳岸月不解的问道,她可从来没觉得杨晓风和韩云裳有什么相同或相似的地方。
“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韩梅捋了一下短发,然后郑重其事的分析道:“现在看来,杨晓风要打败韩云裳,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要是直接开打的话,顶多也就多费个三招五式,就能打得韩云裳满地找牙。”
“可他呢,偏不这么做,而是非得先耍一通活宝不可。费时费力不说,还把个好好的比武招亲弄得跟演小品似的。依我看,他这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搁那穷嘚瑟。”
“可这就更加说明了,他跟韩云裳不是一路人呀。”柳岸月插话道。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呢?”韩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月月姐,你看啊,韩云裳和杨晓风这两块‘料’,韩云裳是好装逼。本来俩人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他可倒好,灯光、音响、视频全用上了,弄得跟拳王挑战赛似的。”
“而杨晓风呢,是爱嘚瑟。自打一进门,他是又说又唱,一通的‘才艺展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开专场呢。”
“你看看这俩人,一个是装逼装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个是嘚瑟的都玩儿出花样儿来了。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一路货色?”
“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柳岸月还真有点被韩梅给说服了。
“不过呢,他们俩人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区别就是,韩云裳是装逼装得让人讨厌。”韩梅又补充道。
“而杨晓风呢,是嘚瑟得招人喜欢。他上来那段儿‘才艺展示’我就不说了。单就他跟蒋教练一唱一和,把米国、高丽和倭国人都给‘损’了个遍这点儿,听着就特么解气!”
“其实,跟杨晓风的‘耍贫嘴’比起来,我更喜欢他上来的那段儿‘才艺展示’。”柳岸月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为了对抗韩云裳那段儿充满‘媚倭’情结的视频,杨晓风先是用一段儿相声打开了局面,然后又用一段深受欢迎的民间小曲儿把场中气氛推向了高潮。”
“最后又用一段儿虽然有些沉闷,但文化底蕴却更加深厚的京韵大鼓,做了一个完美收官。彻底碾压了韩云裳的那段儿‘媚倭’视频。”
“这不能不说,杨晓风在咱们华夏传统曲艺上还是有些造诣的。而且,我相信,随着杨晓风打败韩云裳,咱们华夏的传统曲艺,也很快就会成为咱们北洋大学校园文化的一股潮流。”
就在柳岸月和韩梅说话的当口儿,蒋爷在跟其他四位裁判做了简短的交流之后,走到了杨晓风的身边,然后左手抓住了杨晓风的右臂,接着大声宣布:“下面,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杨晓风!”
随着蒋爷将杨晓风的右臂高高举起,全场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看来吃瓜群众们对杨晓风击败韩云裳的过程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拳脚相加和鼻血横飞。
“接下来,进行今天的第二场比赛。”蒋爷继续大声宣布道:“由倭国的敬宫直人,挑战上一场比赛的获胜者,咱们学校的第五校草——杨晓风!”
“好——”全场掌声雷动,不知道是因为蒋爷给杨晓风封了个第五校草的名号,还是因为杨晓风敢于接受敬宫直人的挑战,亦或是兼而有之。
杨晓风一听就是一愣,看来这位蒋爷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都这时候了还忘不了给自己拉仇恨。
本来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败韩云裳并且还接受敬宫直人的挑战就够招人恨的了,这怎么还给自己封了个第五校草的名号啊!
要知道,这校草可不是光长得帅就能当的。前面咱们说过,韩云裳和高文超分别是出身于津城“八大家”之中的韩家和高家。而四大校草中的另两位,刘牧青和杨庭恺也分别出身于这“八大家”之中的刘家和杨家。
所以,这校草的评选看得不光是颜值,还有家世和人脉。同样,校花也是如此。说白了,他们这些校花校草,也就是津城富豪圈在北洋大学的一个小圈子罢了。
而杨晓风虽然在颜值上跟四大校草有得一拼,但出身于平民之家的他,在其他方面就差得太多了。根本也不可能融入到这个小圈子里去,反而会遭到打压和排斥。
不过,杨晓风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再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了,自己顶多也就是在北洋大学留下一个第五校草的传说而已。
“蒋先生,这里我要纠正你一下。”这时,一直坐在裁判位置上的敬宫直人说话了。
就见他冲着喜多贵子使了个眼色,喜多贵子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摘掉了耳麦,然后两人同时走上了赛台。
“首先要向杨晓风发起挑战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这位美女,喜多贵子小姐。”敬宫直人一指喜多贵子说道。
“因为她刚才也向蒋先生发起了挑战,而蒋先生也指定了由杨晓风代替你出战。我想,蒋先生该不会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