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小姐,你不必太过自责。”
外教宿舍的客厅里,先前的那群倭国人依旧围坐在沙发上。敬宫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东条雅子说道。
“即便你们三人不向杨晓风发起挑战,杨晓风依然会加入散打社,也依然会组织所谓的‘北洋武盟’来对付我们,也依然会在校园论坛和贴吧上对我们大肆发动挑衅。”
“细想起来,杨晓风其实只是在我们实施行动计划过程当中,出现的一个小小插曲罢了,我们完全可以不用去管他。”
“虽然现在那个所谓的‘北洋武盟’在舆论上占据了上风,但是武道一途,可不是仅靠打一个多月的‘嘴炮’就能提升实力的。”
“所以,我认为杨晓风现在只不过是在故作姿态虚张声势而已。因为虽然组长对杨晓风采取的行动没能成功,但还是让他心里感到了害怕。”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蒋忠诚的学生,但从根本上来讲,他也还只是个普通学生而已。现在得罪了咱们,要想从北洋大学顺利毕业,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组建那个所谓的‘北洋武盟’和发动舆论攻势的目的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让他自己手里多一个跟咱们谈条件的筹码,要么就是为了博得更多的关注以自保,让咱们对他动起手来不那么方便。”
“而且,我今天已经从组长那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青蛇’已经到了津城。”
“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现在可以不用去搭理这个杨晓风,他闹腾尽管让他去闹腾。他要毕业,也尽管让他毕业。”
“我相信,只要他一毕业,这个所谓的‘北洋武盟’也就会随之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我们还应该摆出一副宽宏大量海纳百川的姿态来。”
“明天,我和喜多教练都将以个人和柔道、空手道两社的名义在学校论坛和贴吧发帖。”
“申明为了提携武道后辈,我们将不对杨晓风在与我们比武中,使用不正当手段的行为予以追究。”
“并且欢迎他的‘北洋武盟’来柔道社和空手道社进行切磋交流。大家共同努力,提高北洋大学整体的武道水平。”
“而且,我们还要通过各种渠道,争取在下个月促成一场武道选拔赛,选拔出一批优秀选手代表北洋大学参加今年十月份的津城高校武道争霸赛。”
“这样,既可以打破往年的由各武道社团教练推荐选手参赛的模式,又能让我们空手道和柔道争取到更多代表北洋大学参赛的名额。
“反正杨晓风他们这批学生已经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肯定不会,也没有资格参加选拔。这样一来,蒋忠诚就会威名扫地,比我们直接击败他更加能够打击华夏武术。”
“到那个时候,杨晓风也已经毕业了,就把他交给‘青蛇’去处理吧。”
“不知雅子小姐认为我的计划如何?”
“我认为敬宫先生的计划非常好,您说的也非常对。是我太过急功近利鼠目寸光了。为争一时之长短,忽略了整体计划的实施。”东条雅子鞠躬道。
“雅子小姐言重了。这样的错误,开始我也犯过。请不要过于自责。”敬宫直人同样回礼答道。
“从现在开始,到选拔赛开始之前,我们都要摆出一副宽宏大量海纳百川的姿态来,不要再让杨晓风之徒再抓住我们的任何把柄。”
“同样,也包括追随我们的那些华夏人。告诫他们,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再节外生枝。争霸赛结束,就是我们翻身的时候。”
“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倭国人答道。
“倚贤,这是我新收的学生。晓风,这是你师母。”
“妈,这是我男朋友。晓风,这是我妈。”
“师母您好,我叫杨晓风。我是老师新收的学生,也是宝莲的男朋友。”
翁倚贤打开房门,刚把杨晓风让进屋里,就被自己丈夫、女儿和杨晓风每人一句话给整懵逼了。
“这……宝莲,怎么会这样?你男朋友和你爸新收的学生是同一个人!”愣了半晌,翁倚贤才从懵逼的状态当中缓过神儿来。
但翁倚贤的一句话,也同样把蒋爷、蒋宝莲和杨晓风三人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蒋爷心中暗道:坏了,道儿上只顾着怎么把事情跟杨晓风说清楚了,忘了‘串供’了。
蒋宝莲心中暗道:麻烦了,路上光听杨晓风贫了,忘了‘对词儿’了。
杨晓风心中暗道:得,在车上净听这爷儿俩‘绕脖子’,光想着‘后手’的事了,结果把‘前手’的事给忘了。
好在还是蒋宝莲反应快,稍微一愣神儿,就有了应对之策,于是立即答道:“妈,您这是怎么了?总不能让晓风站在门口儿跟您汇报情况吧!”
“是啊,倚贤,今天我带晓风来家吃饭,他可是要给我行师生之礼的。你总不能让人家在门口儿罚站吧?”蒋爷也反应了过来,跟着补充了一句。
“师母,这是我给您和老师带来的一点儿小礼物,不成敬意,望您笑纳。”杨晓风也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双手递到翁倚贤面前。
“对对对,不好意思,小杨,快,屋里坐。”翁倚贤接过杨晓风递过来的礼物,也忘了道谢,就直接把杨晓风让进了客厅。
进到客厅里,杨晓风就见一个长发美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蒋爷打招呼道:“七姑夫,您回来了。”
“婉荷来啦,快坐吧,不用客气。”蒋爷含笑点头,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表姐,你怎么来啦?”蒋宝莲上前拉住美女的手问道。
“是七姑给我打的电话,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七姑和七姑夫。”美女答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翁婉荷,也是津城师范的校花儿之一。表姐,这是我男朋友,杨晓风,也是我爸新收的学生。”蒋宝莲介绍道。
杨晓风跟翁婉荷相互问好寒暄完毕,就跟蒋宝莲一起在沙发上落了座。
“来,您们先喝杯茶,饭马上就好。”这时翁倚贤拎着一个硕大的白瓷茶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师母,您快坐,我来吧。”杨晓风见状,赶忙起身接过茶壶放在茶几上,接着又把翁倚贤让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这才拿起茶几上跟那个大壶体型般配的茶杯,从蒋爷开始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并双手奉上。
茶就是普通津城百姓日常习惯饮用的花茶,但味道很香。随着浓浓的茉莉花和茶香飘满整个客厅的时候,屋里的气氛也变得温馨融洽起来。
见杨晓风如此的懂规矩,翁倚贤脸上浮现出一片笑意,嘴里还念叨着:“小杨啊,别笑话。你老师就是个粗人,别人喝茶都是小壶小杯的细品。他可倒好,大壶大杯的牛饮。”
“老师生性淡泊,不追求生活享受。而且老师也是习武之人,胸中豪气长存。所以这喝起茶来自然也就带着几分豪气,不那么讲究了。”杨晓风微笑着答道。
“还是晓风明白我。喝茶嘛,好喝解渴就行。弄个手指肚儿大的杯子搁那慢咂细品的,我可着不了那急。”蒋爷插话道。
“老师说的没错儿。茶之本源,无非就是‘好喝解渴’四字。老师喝茶,直击茶之本源,更显武人风范。”杨晓风马上又来了个“顺杆儿爬”。
“忠诚啊,你这学生可算是收着了!这马屁拍的,简直可以用‘润物无声’来形容,比你那几个徒弟可强多了。”翁倚贤微笑着看着蒋爷说道。
“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知道你来,我今天特意蒸了碗扣肉。应该差不多了,我去把火关了。然后咱们就开饭,一会儿边吃边聊。”
“师母,吃饭先不着急。”见状,杨晓风赶忙起身拦住了要起身去关火的翁倚贤。
接着扭脸对蒋宝莲说道:“师姐,你辛苦一下,去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又对着蒋爷夫妇继续说道:“老师、师母,前天老师收我为学生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要登门行师生之礼。”
“如果要是没有其他人前来观礼的话,我想就此机会,给老师和师母行个礼。”
“一是为了对现我当初的承诺,二是我从今往后也就算正式成为蒋氏门人了。”
杨晓风这几句话,说的蒋爷就是一愣。
其实蒋爷原本以为杨晓风要行师生之礼,也就是来家里吃顿饭,热闹热闹,跟家里人认识一下,也就完了。
因为蒋爷以前收的都是徒弟,拜师的时候那可是要按照老规矩烧香磕头的。蒋爷从没有收过学生,所以也就不知道这师生之礼怎么个行法儿。
今天杨晓风要给自己行师生之礼,他也想看看这师生之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对杨晓风笑道:“行啊,晓风,既然你有这份儿心,那我跟你师母也就却之不恭了。这礼怎么行,你就看着安排吧。”
“好,那就请老师和师母上座。”说着,杨晓风就把蒋爷夫妇让到了沙发正中坐下。
接着又把茶几归置了一下,只留下他们二人的茶杯放到了正中间。
然后杨晓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后,就笔管儿条直的面向蒋爷夫妇站好,口中朗声说道:
“我华夏自古以来,天地君亲师,是为人间五常。晓风能得老师垂青,纳入门下,实乃三生有幸。”
“但晓风自知生性愚钝,唯恐有辱老师威名,是以心中万分惶恐。晓风唯有以一片赤诚之心,以报老师师母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老师师母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说罢,杨晓风就规规矩矩对着蒋爷夫妇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又为二人奉上了香茶。
杨晓风的这一通操作,使得蒋爷夫妇面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边上的蒋宝莲眼里也是小星星乱闪,就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翁婉荷也是目光灼灼的多看了杨晓风好几眼。
“师姐,请喝茶。”这时,杨晓风又把一杯茶双手递到了蒋宝莲面前。
而蒋宝莲也是一脸正色的双手接过茶杯,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晓风师弟,你跟我爸的的师生之礼已经行完了。下面……是不是该……”
说着,蒋宝莲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嫣红。
“对对对,晓风啊,你快跟师母说说,你跟宝莲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女儿红着脸说话吞吞吐吐,翁倚贤赶忙出言解围。
可她这解围的一句话,却是让蒋爷和蒋宝莲心里都是一惊。暗道:怎么还没忘了这茬儿啊?
而杨晓风却是不动声色的答道:“师母,我跟宝莲……师姐的事有点儿说来话长。而且刚才在路上师姐就说有点儿饿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好好好,你瞧我,这事闹的。这都七点多了,你们也都该饿了。”翁倚贤不好意思的答道。
然后又对蒋爷和蒋宝莲说道:“忠诚,你带晓风去洗手。宝莲,走跟我去厨房端菜。”
“妈,让表姐帮你端菜吧,我得去趟卫生间。”
蒋宝莲生怕母亲给自己来个“单独审讯”,一会儿再跟杨晓风说的对不上“茬口儿”,那可就崴了。所以就以上卫生间为借口敷衍了过去。
好在蒋爷家的房子够大,是三室两厅两卫的户型。所以杨晓风和蒋爷就去了客厅的卫生间。
也趁着这个机会,杨晓风找蒋爷要了蒋宝莲的电话,存在了手机里,还特意问了一些蒋宝莲的基本情况。
待蒋爷等三人走进餐厅的时候,餐桌上的菜都已经摆好了。翁倚贤也正好从橱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然后举到蒋爷面前问道:“忠诚,动你一瓶‘老存项’,你没意见吧?”
杨晓风一看,是一瓶“小糊涂仙”,不过看包装也是有些年头儿了。
“当然没意见。我昨天带走的那瓶‘鸭溪窖儿’就是跟晓风一块儿喝的。”蒋爷笑着答道,然后就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
“老师,这酒恐怕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吧?”说着,杨晓风就准备从翁倚贤手里接过那瓶“小糊涂仙”然后给蒋爷倒酒。
可就在这个时候,单元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