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之子的询问,压过了所有人的“嗡嗡”私语,成为这窟洞穴大厅中,继神驴犟犟的一声极具杀伤力的难听“驴叫”之后,唯一动听的声音。
也确实动听。
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充满着礼貌和克制,并且尽显不卑不亢,沉稳有力。
“哇———!”
这私底下的一片“嗡嗡”声又起,是被这份“动听”给打动的。
(笔者话外音注:由于自此处起,又现有两国人的存在,语言问题,不作分译,便于顺畅阅读和理解。各国人之间互相需要中介翻译的部分,请各位看官自行脑补,此后各章节的情节内容中再有如此语言类bug,依此类推,不作赘述。如非情节必要,不做全篇实时全翻的“大工程”。)
“我们是神驴家族,自昆仑山而来,途经宝地,向西探亲。不意误入贵府,见到如此大的阵仗,不由得好奇心起,就进来一看究竟。打扰打扰!”
神驴大哥超过犟犟,首先开口,回答道。
“啊?驴可以说人话!?”
“人家不说了嘛,是‘神驴’!‘神驴’自然有它神奇之处啦!会说个人话,又有什么奇怪的!没见识了吧,你!”
“是啊是啊,这来了两头,说不定,还不仅仅是会说‘人话’这么简单呢!”
“咱们主子可真是有福气啊!还能得到‘神驴’来捧场啊!”
“……”
底下的各种“嗡嗡”声,更响更密了。
“原来是‘昆仑神驴家族’,请恕我们国小人微,见识短浅,竟然不知道昆仑山,已炼出神迹,可喜可贺!那这位我们人类小朋友,可否也给我们介绍一下呢?”
大臣之子,当然记得一开始那声稚嫩的男童声,操着地道的“精绝语”夸赞他长得“帅”来的。
“我叫阿辽,今年8岁,是精绝国国民;这位是我爸爸,阿迪尔;还有一位,是和神驴家族一起来的小朋友,叫阿肯,他不会说我们精绝国的话,他们几个是从很远的南边过来的。”
阿辽有了神驴大哥和犟犟的撑腰,虽然这手不方便,可是嘴巴,却无比方便了起来,利索得回答着“偶像”的提问,满眼冒着“我还想多说几句!”的渴望,亮晶晶的。
“噢,来的都是客!我们精绝人是不会亏待客人的。请几位说出你们的心愿吧,看看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
大臣之子已柱着他的冲戟银枪,向神驴家族一伙人等所站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大道,倒是宽敞,大家都纷纷把手伸着,以防主人不小心跌倒时,好扶上一把。
然而大臣之子的步伐沉稳,并无闪失,很有些气宇轩昂地来到了神驴大哥前,“仰视”着它。
从热量的感应上,大臣之子可以感觉到在上方,有一股热源,那应该就是神驴广广的头面所在位置了。
“这位神驴首领,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曼,是精绝国前任首席武力大臣象肱的独子。前一段时间,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们不得不逃到这里来了,现在,这里是我们暂时栖身之所,作为临时的主人,我们愿意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
就在众人一片静默的期待眼神中,神驴大哥耳朵收起,突然幻化成了一位高大的青年男子,脸上充满着智慧和平静,他冲着这位大臣之子“卡曼”轻轻伸臂过来,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答应道:
“我叫广广,是神驴家族的大哥,这位是我的四妹犟犟,刚才就是她的声音,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我代她向你表示道歉!”
犟犟并没有跟着广广一样,也幻化成人形,而只是用人声附和道:
“卡曼大帅哥,对不住啦!呵呵,我是犟犟。‘男女授受不清’,我就不和你行握手礼啦!你好,你好!”
倒不是犟犟不想变成一个大美女来配合一下,实在是因为这个月的“变人”指标,已经用完了。
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她只能以“真身”———驴的形象,继续活着。
而阿肯,骑在犟犟背上,也只能是用他刚学会的几句日常用语,精绝语向这位“卡曼”打着招呼:
“凯以利卡曼,来昆!曼,阿肯。”
(翻译:尊敬的卡曼,你好!我,叫阿肯。)
“原来有这么多位朋友光临寒穴,幸会!幸会!”
大臣之子卡曼听着声音,向来客一一颔首示意,算是打过了一圈招呼,尽到了“地主”的礼仪。
看到“偶像”近在眼前,阿辽兴奋地从那个高一点的石头下,直接跳了下来,想离大臣之子更近一些,可是,一个没踩好,落脚时,给踩歪了,重心不稳,直接向前一个“磕头”式的,就给栽到了卡曼的身前。
大臣之子卡曼立即单膝跪地,半蹲了下来,用不持枪的那只手去扶,果然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阿迪尔赶紧上来把儿子给拎了起来,并忙不迭地向卡曼道歉,说是自己的责任,没看护好儿子,把卡曼给惊吓到了。
“没有摔坏吧!小朋友,阿———辽?”
“是的,没事,我没事!谢谢卡曼哥哥!”
阿辽被老爸拎直摆正,脚底下却在悄悄地活动着一只脚。
那只脚脖子,确实是刚才有被崴到了,但他要表现“勇敢无畏”,所以,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云淡风轻”样,只是私底下一个劲儿不停地转动着脚脖子,好让它赶紧活动开,把那一阵酸痛劲儿,赶走。
这种转动,筋骨之间交错的声音,自然也被耳力超群的大臣之子卡曼听到了,他赶紧命人:
“快找医生,帮看看这个孩子的脚,有没有事儿。”
“我说了,没事的,不用,真的不用!”
阿辽还在那儿犟,一旁站着的犟犟给笑了起来,插嘴道:
“呵呵,这孩子随我,还真有点犟!”
明明,犟犟是在夸阿辽,不知道为什么,坐在犟犟背上的阿肯,心里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为什么说随她?我才是最像犟犟的,好不好!”
连阿肯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就冒出来了。
似乎,犟犟,只能是他阿肯的犟犟,其他人,任何人,想和她沾一点“像不像”的关系,他都会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