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的教练组都觉得季前赛训练营的时间有些太短了,他们根本来不及消化“普林斯顿”战术体系的精华和细节。
以及,鲍比-贝尔曼在经历了1989-1990赛季的成功后,在新赛季又要面对新的后场人员搭配问题。
霍纳塞克作为重要的战术支点,他的离开导致不少阵容搭配、战术配合都要出现变化。
一般而言,上赛季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常规赛69胜,季后赛创纪录的15胜2负拿到总冠军,新赛季的开拓者保留上赛季的成果即可,他们依旧是历史级的。
但对于引入新战术体系的开拓者而言,他们反而要面对很多问题和挑战。
当然,几个教练关起门来商量几句,找一个大学老头教练来指导两个星期,然后要给一个4冠的球队注入新的战术基因,这事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芝加哥公牛之所以用什么“三角进攻”,那是因为他们拿不到冠军啊。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不理解,包括推动者鲍比-贝尔曼和阿德尔曼,他们不止一次私下商量,要不干脆还是别整这玩意儿了。
继续维持1990赛季的良好战术风格,在细节上修修补补,不好吗?正常的教练都会这么做,哪有卫冕冠军开发新战术的。
在季前赛的某些比赛中,波特兰的球迷在看到阿甘总是拉到高位去传球时,他们都表示想看到阿甘杀入篮下,扣翻防守人的场面。
不过,开拓者关于普林斯顿体系的运用方针,却得到了阿甘大力的支持。
作为球队的绝对核心,如果阿甘明确说“我不想打这个战术”,那卡瑞尔将很快从开拓者的训练营消失。
带着他在夏威夷玩几天,算是对他精神上的补偿了,大家交个朋友。
在波特兰,阿甘不是芝加哥的乔丹,手里握有4枚总冠军戒指的他有着战术上的绝对话语权。
如果他想让自己的数据好看,多占球权,多拿分,再拿一个得分王,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这么打,1991年鹿死谁手仍不好说,开拓者依旧把握极大。
毕竟1987年的例子活生生摆在那儿,即便联盟禁止孤立单打,只要你想,还是能有办法。
可甘国阳没这么做,在季前赛结束,卡瑞尔不得不回普林斯顿继续他的主教练工作后,甘国阳留下了卡瑞尔的电话,表示会经常电话请教他一些普林斯顿战术方面的问题。
他是开拓者球员中最支持,最理解运用普林斯顿体系的。
日常训练,他经常参与讨论,对战术的细节要领进行琢磨,理解这套体系运作的内在逻辑。
这导致鲍比-贝尔曼怀疑:“桑尼,你是不是想做主教练?”
甘国阳:“为了防止你叛变,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教练的工作内容。”
“我不会叛变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甘国阳对外的解释是,“我认为这套体系很有趣,这么打球会很有意思。”
但显然甘国阳有更为长远的想法,他支持教练组的决定。
在1987、1988年的时候,开拓者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拥有冠军经验,却没有墨守成规,而是求新求变。
新的战术打法不断被开发,新的思想注入到球队中,年轻球员被挖掘、重用。
那时候开拓者一边腐朽一边重生,所以他们能那么快的从1989年的挫折中走出来,迅速拉起一个新的冠军阵容,取得更高的成就。
自我的革新,一刻也不能停止,这是要保住森林之王称号的代价。
时间到了1990年11月2号,开拓者1990-1991赛季拉开帷幕,他们首战在主场迎战休斯顿火箭。
比赛开始前,甘国阳参加了球队的战术会议——在拥有四个教练后,开拓者教练组每场比赛都会进行战术会议。
在提到是否要在比赛中使用普林斯顿体系,使用多久时,作为助理教练的约翰-韦策尔说:“上半场我们可以尝试这套体系,这可能会导致球员们不习惯,我们也许会落后。下半场,我们可以恢复到上个赛季熟悉的战术节奏中,扭转局面。”
约翰-韦策尔长期在联盟担任助理教练,经验丰富,对各支球队的情况都很了解。
他曾经短时间执教过菲尼克斯太阳,不过那时候太阳正深陷毒品危机,韦策尔不过是一个过渡品,很快他就在清洗中离开了主教练岗位。
来到开拓者后,他的主要工作内容是赛前准备,对每场比赛的对手进行细致研究,给主教练和球员们以要点提示。
相对的,另一名助理教练杰克-沙洛夫主要工作是赛后总结,沙洛夫曾经在西雅图大学做过主教练,他对球队工作有更为全局性的了解,知道如何做出批评和激励球员。
韦策尔的建议颇有道理,新体系新战术,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半场时间已经足够,为了保证胜利,应该留半场给熟悉的打法。
但阿甘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约翰的想法很不错,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打三节半的普林斯顿体系,这样我们可以更快的消化它。”
韦策尔道:“如果我们落后,要输掉比赛呢?”
甘国阳道:“所以我留了半节时间。打休斯顿,翻盘半节就够了。”更衣室里凡是熟悉阿甘的人都笑了,这家伙就是这么自信,这么爱装逼。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装逼归装逼,最后他总是能成功。
韦策尔还不够了解阿甘,所以他有些担心的说:“今年休斯顿不太一样,他们补强了阵容,状态不错,他们……”
这时候,阿德尔曼过来拍了拍韦策尔的肩膀,道:“放心吧约翰,交给阿甘。要是最后输了,他承担全部责任。沙洛夫,到时候别忘了在赛后总结的时候,点评一下阿甘的决定。”
阿德尔曼是很了解甘国阳的,1990-1991赛季,甘国阳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最巅峰。
在体能上,他依旧保持着年轻时旺盛的精力,无与伦比的力量和极强的爆发力,并且他的体重控制在了很好的位置。
在技巧上,甘国阳已趋大成,没有他不会的技术动作,各种进攻武器熟练拿捏,同时又大成若缺,常规状态下总是最简洁的几招,关键时刻对手又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招数。
这家伙已然进入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不再是1988年左右的接近,是真正的达到。
在比赛经验上,甘国阳打了硬仗、恶仗无数,常年征战高端局,关键时刻多次挽救危局,失误控制大师,脑子聪明灵活,学习心旺盛,是球队场上大脑。
他绝对值得信赖,这是波特兰开拓者团结一致的根源,队内的沟通成本很低,大家有主心骨,不会四分五裂,各种小团体明争暗斗。
矛盾当然存在,但胜利会破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在阿德尔曼的安抚下,约翰-韦策尔点点头。
过去作为对手,韦策尔知道阿甘的恐怖,如今身处同一队,他还没有习惯阿甘带给人的安全感。
晚上7点半,开拓者和火箭队亮相纪念体育馆。
又是一年的揭幕战,球队历史第五面总冠军旗帜在赛前升上了球馆天花板,波特兰球迷的欢呼又将持续一整个赛季,并很可能持续到6月。
冠军揭幕战的好处是,球迷们的热情会达到顶峰,球队士气也会非常旺盛。
坏处是,球员们的注意力容易被比赛之外的东西分散,不够专注。
在1989-1990赛季,整个开拓者上下一心,要一雪1989赛季的前耻,重回联盟之巅。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球员们的心态发生部分松懈是很正常的。
而且随着霍纳赛克、迪瓦茨被交易走,新成员加盟,球员之间的默契度不如上个赛季。
这也是甘国阳坚持打三节半的普林斯顿的原因,他希望用这种“平民体系”激发新团队的战术默契,让球队早点进入状态。
相较而言,坐在替补席被迫见证开拓者冠军戒指颁发仪式的休斯顿火箭,可就充满了怨气,誓要在纪念体育馆搅一搅局。
约翰-韦策尔的赛前预判没有错,今年休斯顿火箭经过休整、补强,正慢慢从双塔陨落、毒品危机的阴影中走出来。
9月份,当开拓者和公牛接连迎来雷吉-刘易斯和巴克-威廉姆斯,开启军备竞赛的时候,休斯顿火箭也做了一笔重要的交易。
他们将老将约翰-卢卡斯、蒂姆-麦考密克送去亚特兰大老鹰,得到了罗伊-马布尔和肯尼-史密斯。
当时这笔交易并不起眼,肯尼-史密斯上个赛季从国王被交易至老鹰,结果在老鹰水土不服,场均7分4助攻,很快被老鹰抛弃,来到了火箭。
实际上,肯尼-史密斯是个很有天赋的球员,他的到来补助了火箭一号位的缺失。
加上之前火箭从马刺交易得到弗农-麦克斯韦尔,火箭后场已经得到了重生。
这两个小个子年轻、有冲击力,尤其是他们有射程,远射能力突出,打法很现代,符合nba当前的发展潮流。
在内线,送走桑普森后,火箭找来了奥迪斯-索普,镇守四号位。
今年在自由市场他们签下了马特-布拉德和戴夫-菲尔特,都是中锋。
曾经双子塔倒塌后留下的窟窿也在一点点补上。
最重要的是,奥拉朱旺依旧留在火箭,只要他在,火箭依旧怀有希望。
他始终是甘国阳在西部最强劲的挑战者,甘国阳在不断进步的同时,奥拉朱旺也在完成自我的提升和净化。
正逐步皈依伊斯兰的他,站在球场时,目光中少了很多凶戾之气,多了宁静与平和。
不过在面对阿甘时,他的内心依旧难以平静,无法彻底静下心来和这家伙对抗。
因为每次看到阿甘那张脸,他都有冲上去和他打一架的冲动——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但就是想打。
而如何遏制这股冲动,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篮球而非个人情绪中去,促使奥拉朱旺未来去麦加朝圣,去寻找内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