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31，帝皇的手稿
当基里曼走出空间的通道来到这片战场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杜克尔正手握着虚空龙的碎片，似在思索着什么。
“兄弟，你手上拿的是？”
“火星之龙。”杜克尔回答道，“我在考虑祂该被应用于什么位置。”
他之前在无尽者那里，也曾获得过两块星神碎片，对于之前的两块，他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用来冲击生命磁场·25万匹的瓶颈。
但虚空龙的这块碎片，却是明显不同的。
这块残片几乎相当于虚空龙大半个主体，如果不是沉眠太久，来不及补充祂的力量。无论是数万年前的帝皇，还是如今的杜克尔，想要战胜祂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残片中容纳着这位古老神明几乎全部的意志，贸然将其吸收，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杜克尔，将祂完全毁灭吧。”基里曼抽出帝皇之剑，其上的金色烈焰带着纯粹毁灭的意味，
“火星之龙的力量过于危险，将祂留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带来巨大的灾难。”
“如果能够如此轻易的解决祂，我们的陛下又为何将祂留在这里？”听到帝国摄政的话，杜克尔缓缓摇头，
“这些行星的吞噬者是物质宇宙的宠儿，彻底抹杀掉祂的意志，可能会为我族带来难以承受的诅咒。”
彻底毁灭一位星神，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帝皇本身就代表着纯粹的毁灭，如果他想，他的力量可以使一切都归于尘埃；杜克尔更是可以吸取星神的能量，转化成自身的伟力。
以他的强大，并不需要在意女人的靠近。
“两位大人，我有一个提议。”
杜克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個女人，他很好奇女人会给出怎样的提议。
他们清楚自己所侍奉的是何等伟大的存在，并将此视为自己的最高荣耀。
原体沿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见到纤细的身影从黑暗的影子中走了出来。
“这”
艾菲拉尔，毁灭战士们也都被惊动，纷纷望向了声音的源头。
从黑暗中走出的女人，露出了自己的面貌，她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很难想象在这个与世隔绝之地，竟会有这样年轻的女人。
格里斯与考尔也用自己机械义眼看向对方，闪烁的红色光点，在这黑暗的洞穴中格外显眼。
他们都见到女人与龙搏斗的一幕，面对如此强大的女人，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这时，一道女性的声音响起。
杜克尔依旧站在原地，唯有他依旧保持着松弛，没有做出任何战斗姿态。
但他们不能轻易这样做，太空死灵就曾彻底毁灭过一位星神，却因此招来了可怖的诅咒。
“你是谁？”基里曼有些戒备的问道。
毁灭战士们，更是端举起手中的双管霰弹枪。
艾菲拉尔的背后展开火焰的羽翼，同样戒备着这个身份未知的女人。
他们大致能猜测出女人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高度戒备对方。
基里曼不说话了，星神碎片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彻底毁灭又会引发诅咒，于是他与杜克尔一样，望着这块金属片陷入了沉思。
他们注意到，这正是之前与龙缠斗的女人，她之前的铠甲已经在战斗中破碎，如今全身被暗红色的长袍覆盖着。
如果他愿意，即便是永生者也同样是可以杀死的。
身为原体的护卫，他们不会让自己主人处在任何可能到来的危险中。
“感谢您，伟大的帝皇子嗣，您拯救了我，将一场灾难扼杀在了萌芽中。”女人的眼睛注视着原体，她的目光与她的外在年纪并不相称，带着长生者的沧桑，就像是平静的湖泊般，深藏着岁月中沉淀的智慧，
“我本以为这里永世都不会再来访客，没想到今日竟能迎来两位原体的到来。”
“龙卫？”杜克尔俯瞰着她，向她询问道。
“是的，尊敬的大人。”女人悲伤的低下头，愧疚道，“很抱歉，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帝皇将囚禁火星之龙的伟大使命托付给我，而我却没有完成它，致使龙挣脱了囚笼。”
她的言语带着深深的自责，恭敬地站在距离原体安全的位置，忏悔着自己的错误。
“你是什么时候看守在这里的？”基里曼开口问道。
“卡拉博释放出死颅泰坦军团攻击熔岩城的时候，我就继承了这一古老使命。”女人的双眸仿佛看向了无尽岁月的尽头。
一万年的时间，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太悠久的岁月。
以至于她很多时候，都在怀疑着时间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她依旧能够了解到外界的信息，她都很难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我来到这里前，火星一片混乱，莫拉维克地宫的封印被解除，致使混沌的污染侵蚀到机械教的神谕网络。一切都陷入到无序的混乱中，我接受陛下的引导来到这里，继承了前任龙卫的一切。”
“卡拉博？你在万年前就守护在这里？”格里斯惊叹道。
卡拉博是一万年前，激进派的火星铸造将军。
那时刚刚与帝国结盟的机械神教，激进派占据着正统位置，他们不满帝皇为知识划定边界，禁锢他们追求真理的脚步。
这份深埋于心的怨恨，一直延续了数个世纪，直到荷鲁斯发动了大叛乱，激进派非常自然地，就参与到对于帝皇的背叛中。
卡拉博作为当时激进派的代表人物，得到战帅荷鲁斯的许诺——只要荷鲁斯成功接替了人类之主的位置，知识的禁令便会即刻解除，这其中甚至包括关于憎恶智能的研究，荷鲁斯允许机械神教，可以毫无禁忌的探求真理。
这个承诺的吸引力毋庸置疑，卡拉博释放出大量禁忌学识，将整个火星拖入了混乱中。
“在火星地下的仪式中，我继承了上任龙卫的一切，甚至还包括凡人们梦寐以求的永生，帝皇命我看守这里，直到时间的尽头。”女人继续开口，“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达丽雅。”
说话间，达丽雅再度尝试走到杜克尔的身前，但艾菲拉尔拦住了她，并能露出警告的意味。
在女人获得信任之前，圣者决不允许她接近杜克尔。
达丽雅也看出了艾菲拉尔的坚决，于是她不再尝试靠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原体。
等待着原体给予她信任，又或是.审判。
无论如何，火星之龙挣脱牢笼是不可忽略的事实，她愿意为自己的失职，承担任何责罚。
杜克尔也同样在观察着她，在经过基里曼等人试探的提问后，他几乎可以确定，面前之人，正是龙卫达丽雅本人。
“达丽雅，为何火星之龙会突然失控？”在确认对方的身份后，杜克尔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失控的隐患在万年前就已然埋下。”达丽雅回答道，“在我成为龙卫来到这座银白洞窟时，我发现那本写有火星巨大谎言的书籍被偷走，那时我就已经知晓龙会挣脱囚笼。如今，这损害终于造成了。”
“你既然已经知晓会有这一天。”杜克尔质问她，“就没有为此做出准备？”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些准备，龙可能早已抵达火星的地表。”达丽雅没有因为受到质问而感到愤怒，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即便如此，龙的力量依旧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做出的准备无法将它永远困在这里。再次感激您，伟大的存在，如果不是您的及时到来，一旦龙逃离了火星，吸取到恒星的能量，将会让人类受到巨大的灾难，我也将因此成为无法得到救赎的罪人。”
杜克尔点了点头，“现在我相信你的身份了，龙之守护者。”
不怪他如此谨慎，要一再试探对方的身份。实在是混沌的诡计防不胜防，万一对方是混沌信徒所冒充的，很难说之后会搞出什么事端。
“孩子们，放下戒备心吧，她是值得信任的。”他对修女与毁灭战士说道。
随后看向达丽雅，
“龙卫，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提议了，接下来我该如何处置火星之龙？”
达丽雅：“龙已经挣脱过一次囚笼，再将它放置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您又不能将它彻底杀死，那会带来巨大的诅咒，事实上，帝皇本人也曾因此而烦恼过。”
她继续说道，
“我在火星地下的图书馆，曾翻阅过陛下留下的手稿，他似乎打算将火星之龙制作成一件武器，令人惋惜的是，荷鲁斯的背叛逼迫他登上黄金王座，这一伟大构思注定无法成为现实。大人，希望这能够为您带来启发。”
“武器？真是疯狂的想法，不愧是银河中最疯狂的科学家。”杜克尔在心中自语着，并运用心网算力，演算着思路的可行性。
事实上，这确实并不是不可能的。太空死灵们使用着由星神碎片制作的工具。
“确实可行。”结束演算后，他对达丽雅说道，“为我带路，我需要帝皇留在图书馆中的手稿。”
“愿意为您效劳，大人。”达丽雅行礼。
在龙卫的带领下，一行人再次穿梭在这片混乱的迷宫中。
“兄弟，伱真的打算将星神制作成武器？”基里曼走在杜克尔的身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太疯狂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人类能驱使这些古老的神明。你打算将祂制作成什么？”
杜克尔没有立即给出回应，而是经过认真思考后，回答道，
“动力甲怎么样？”他指着身上的铠甲，继续道，“我们的身上，还穿着这万年以前的型号，它们都可以被扔到藏馆里作为古遗物展览了。”
“动力甲？”这个回答，同样让基里曼意外。说起武器，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刀刃与枪炮。但严格意义上讲，铠甲同样是武器。仅是下一个思绪，他便理解了星神制作成铠甲的价值。
“这真的能够做到吗？”他有些兴奋的问道，身为战士，他太了解一件铠甲对于战士的增幅了。
“这需要尝试之后，才能知道结果。”杜克尔严谨的回答道，“银河之中遍布着许多星神残片，如果将它们全部制作成铠甲，足以装备每一位伟大的战士。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能够成功。”
在两位原体的交谈声中，他们来到了位于火星地下的巨大图书馆。
人类之主曾经在这里学习、工作，并遗留下许多珍贵的手稿。
当这座巨大的图书馆显露在众人眼前，无论是杜克尔，还是格里斯与考尔，眼中都流露出对于知识的贪婪。
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
一场巨大的风波，正在泰拉上酝酿着。
禁军统领瓦尔多在审判庭中，翻阅着最近一段时间的卷宗，他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
在杜克尔前往火星后，泰拉上的异端，变得异常活跃，他们近乎无惧死亡的，举办着邪恶的仪式。
在人手严重缺失的情况下，禁军都参与进了对于异端的清理。
这原本没有什么，毕竟每年都会有大量不知死活的异端，进行着最后的疯狂。
可现在，瓦尔多这位代理审判庭职责，有着丰富经验的禁军统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一天前，火星发生了巨大的震颤，似乎有一股足以将火星撕裂的能量，要从大地深处爆发出来。
这样的异状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派出舰队前往调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恐虐的邪教徒们，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暴乱。
大量令人作呕的血祭仪式，邪教徒们仿佛在进行最后的狂欢般，他们甚至从下巢阴暗的臭水沟里爬了出来，无差别攻击他们所见到的每一个人。
“明天就是庆典的日子，杜克尔将在那时成为战帅。”瓦尔多计算着时间，“希望这场庆典不会出乱子。”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至高战帅的接任，届时银河中无数权贵都将赶来观礼。
庆典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更要的是，一旦庆典被扰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失脸面的杜克尔，会做些什么，真的很难预料。
作为守护陛下的禁军，他并不喜欢难以预料的事情。
瓦尔多只希望，泰拉的安稳能够延续到庆典结束。
可惜，事情的发展，注定不会按照他的意志而改变。
还在沉思中的瓦尔多猛然抬起了头。
因为他超凡的听觉，听到了这座城市各处响起的尖叫声，凡人们哭喊着从他们的家里跑了出来，他们跑到了教堂，跑到了帝皇的雕像前，惶恐不安的祈祷着。
随后瓦尔多便目睹了，天空被一瞬间点燃，一道道猩红的雷电划过了似血般的天空。暴乱的咆哮声四处响起，烈焰燃烧，浓烟滚滚，人类帝国的心脏，神圣泰拉在难以名状的伟力中，顷刻间化为修罗场。
鲜血与争斗，这是混沌大能权柄的表达。
它们不请自来，前来参加至高战帅的庆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