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63，为人类的共有理想拔剑
    “大人，战局已经偏离了预期，我们有必要进行战略性转移。”一旁的法库斯开口说道。
    荷鲁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对方的所言。
    目前仅仅只是战争的开始，他绝对不会轻易撤退。
    早在战争以前，蓝袍学者便同样向他进言过，但为了阻止杜克尔，荷鲁斯早已成为了孤注一掷的赌徒，在输赢真正到来之前，他绝不甘心收手。
    况且这一次的赌注，只是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的恶魔而已。
    在贝利亚四号星球的大气轨道，无数武器平台林立在此，混沌鱼类发射井以及各种恐怖的黑暗机械造物蓄势待发。
    它们连接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其存在的目的便是对帝国进行致命的打击。
    但此时这些‘蛛网’尚未产生应有的作用，就已经被全部的毁掉了。
    不可计数的帝国巨舰全副武装，毁灭一切。
    宏炮的炮弹，喷射尾焰的火箭，以及绽放出刺目光芒的等离子光矛。
    即便是可怕的亚空间乱流，也被这些帝国神兵尽数撕碎。
    无数混沌战舰形成了虚空中一片又一片燃烧的废墟，无声的废墟周围，漂浮着大量巨舰残骸与尸体。
    在帝国战帅杜克尔投放圆荆真理，为虚空战场打开局势后，大量战斗机从母舰飞出，如蜂群一般，环绕在敌群周围亮出致命的毒刺。
    帝国战斗机驾驶员凭借自身精湛的驾驶技术，在混沌废墟中与敌人纠缠。
    一座恐虐的颅骨要塞，被大量战斗机围绕着，进行不间断的攻击与干扰。
    一波又一波重火力武器，如同狂风暴雨般敲击着庞大的颅骨建筑。
    面对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恐虐恶魔却只能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除此之外，它们无法对那些环绕的飞行器做更多的事情。
    一艘巡洋舰的主炮聚能，对颅骨要塞发动了毁灭光束。
    爆炸的冲击波渗透到内部，一连串武器所释放出的能量涟漪，在颅骨要塞表面层层荡开。
    在短暂的僵持过后，毁灭光束携带的恐怖能量撕碎了这件恐虐圣物。
    破碎的要塞残骸，似血的赤炎燃烧而起，就像是奔涌出鲜血般。
    复仇之魂中，荷鲁斯紧盯着荧光屏幕上反馈的各项参数。
    尖锐的警报声不断响起，没有一秒的停歇。
    复仇之魂是整个恶魔舰队的主舰，作为总指挥官，他站在最高的视角，俯瞰着一片由闪亮影像组成的全息投影。
    所有的混沌舰队，在图像中倒映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每一个光团所代表的，都是一支庞大的舰队，由侦察舰与征用船只组成的战斗群。
    “更新数据，汇报各个战斗群的情报。”
    荷鲁斯向副官命令道。
    “遵从您的意志，大人。”法库斯在一旁回应着。
    随着黑暗沉思者闪烁，影像立即聚焦在了闪烁红色光芒的标记上。
    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在无声的尖啸中在标记旁边疯狂的跳动。
    每一次跳动，都代表一支战舰的损毁。
    荷鲁斯的面庞逐渐阴沉下来。
    早在战前他便考虑过恶魔的军团会被击溃，但却从未想过会溃败的如此之快。
    这一刻恶魔的无能，甚至激起了他的愤怒。
    虚空战场的溃败，不仅令对于杜克尔围猎，转变成了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苦战。
    更是会极大地影响他的计划。
    帝国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取得了上风，摧枯拉朽的毁灭着恶魔的舰队。
    在不同的坐标点，如今都出现了帝国的巨舰。猎人与猎物的身份，顷刻之间便被扭转。
    荷鲁斯固然充满了智慧，但他却错估了帝国的军力。
    在他看来，经历万年的黑暗，帝国已经步入衰亡，如同将死之人般软弱无力。未曾想所表现出的强大，甚至比大远征时期更加有力。
    密密麻麻的舰队摧毁一切，释放出的武器席卷星系，没有什么是他们的对手。
    圣人艾菲拉尔的舰队，与杜克尔所率领的军团相比，就如同荧光与恒星的区别。
    荷鲁斯轻而易举的将艾菲拉尔逼入了绝境，迫使杜克尔前来与他争斗。
    但是当杜克尔真正到来，荷鲁斯感觉被自己给予厚望的恶魔舰队，就如同蚂蚁般孱弱。
    再多的蚂蚁也无法捕杀巨象，毫无希望可言。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承担副官职责的法库斯，向他询问道。
    “等待。”荷鲁斯沉声说道。
    等待？法库斯脸上露出明显惊愕的神情。
    说实话，就目前的战局而言，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战胜帝国军队。
    法库斯身经百战，在过去的战役中，当大军团作战失利时，对敌方旗舰进行跳帮，采用斩首战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荷鲁斯要对心灵之火号进行跳帮战？
    但法库斯很快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今杜克尔的威名，在亚空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方的战绩，曾数次在黑暗群星中掀起轩然大波。
    曾经恶魔原体马格努斯、福格瑞姆，连同织命者卡洛斯，斯卡布兰德，以及大守密者，这些强大的黑暗存在，携带了数之不清的黑暗军团，代表诸神联手围剿杜克尔。
    可就是这样的恐怖阵容，却被杜克尔依靠自身的勇武，硬生生踏碎了陷阱，并活捉了两位恶魔原体。
    而在几年前，对方更是率领军队践踏了瘟疫之神的天国，屠戮无数大魔后，甚至还从纳垢的手中，抢走了灵族的生命女神。
    面对这样一位以勇武著称的统帅，他们都要时刻防备杜克尔的跳帮。
    至于对杜克尔进行跳帮？
    法库斯觉得在亚空间愚蠢的死法存在很多，但这绝对是最值得嘲笑的一种。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思考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兄弟，你已然下定决心了吗？”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一位金色的巨人走了出来，对方的体表绽放出金光，像是为这片昏暗的场地带来了光明。法库斯心头一滞，他看向背对着他的荷鲁斯，不明白大怀言者洛珈此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仪式准备的如何？”荷鲁斯反问道。
    “早已准备妥当，我与怀言者们日夜辛劳，奉上无数祭品，才在这個世界的中心建立起的恢弘神庙。”洛珈露出笑容，“我们将战场选定在贝利亚四号，不正是为了此刻的到来，现在只需你坚定内心，兄弟。”
    荷鲁斯点了点头，“纵使付出一切代价，也必须阻止杜克尔，我的誓言从未更改。”
    “明智的抉择。”洛珈的笑意更盛，“自他复苏算起，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可就是凭借这短暂的时间，便致使寰宇动荡，诸神不宁，终末的命运由此而生。”
    “若是你继续犹豫，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到那时一切将无法挽回。”
    荷鲁斯没有再做回答，他站在原地紧握双拳，钢铁手套都发出被巨力压迫的吱嘎声，显然是默认了洛珈的说法。
    甚至可以说，这正是他下定决心的原因。
    他已经窥探过未来的命运，但哪怕没有命运的启示，他也明白毁灭之日并不遥远。
    ——杜克尔所释放出，无法理解的武器，每分每秒都在促成精神领域的毁灭。
    他不清楚对方是怎样的做到的，也不知道那些被吞噬的能量流向了哪里。
    但荷鲁斯明白，长此以往必定会造成物质宇宙与精神领域的失衡，届时整个宇宙都将毁灭。
    这是所有有心之人，都能够轻易判断出的未来，也正因如此，他才对未来终末的命运深信不疑。
    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了，他必须如同红眼的赌徒般，不顾一切的下注。因为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赌局，对手的筹码每日剧增，若是他不能抓住一切机会，他将没有任何赢下赌局的可能。
    “兄弟，你还有什么能耐？”杜克尔斜靠在王座上，思索着荷鲁斯下一步会采取的行动。
    以当前的局势来看，恶魔的败局已定，但对方依旧没有撤退，显然是还有后手。
    沉思片刻后，杜克尔轻拍手掌。
    无数扭曲的空间波动浮现，以杜姆为首，大批整装待发的毁灭战士单膝跪伏在了他的王座下。
    “吾子，该汝等为帝国而战了。”
    杜克尔走下王座，将跪伏的子嗣一一扶起，他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将这些傲立于世的战士扶起后，他甚至会像真正的父亲般，为即将出征的儿子整理盔甲与披风。
    “万年来，吾族的命运时刻与争斗纠缠，在漫长的战斗中，我们经历了最黑暗最绝望的时代。”
    杜克尔行走在毁灭战士之中，他的声音低沉，携带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卑劣的异形种族与肮脏的异端凌虐我们的同胞，人类的叛徒肆无忌惮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瘟疫，战争，欲望，诡计，敌人似乎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来折磨我们。”
    “我看到我的同胞一边绝望的悲哭，一边努力的生存。”
    “在毫无希望的群星间，每个人都在抗争着，用尽一切的方式，努力的活下去。”
    “为了自身的存续，我们抛弃理性，没有悲悯，因为我们无暇思考，难以喘息。”
    “牺牲早已成为了惯例，在这个满是恶意的宇宙中，战斗，赢得生存，或是就此死去。”
    “将敌人的血与我们血共同抛洒战场，我曾无数次仰望群星，猜测我的族人们是否还能有幸目睹光明的未来。”
    “那个不再需要牺牲，不再遭受恶意的时代，值得我们奋战到最后一刻。”
    “我的儿子们，也是我手中最锋利与最忠诚的利剑。我不得不利用你们，去捍卫我曾在万众面前许诺的誓言。”
    在杜克尔的声音中，即便心如冷铁的战士，眼中也逐渐饱含热泪。
    毁灭战士每一位都身经百战，同胞与战斗兄弟的不幸记忆弥新。
    “父亲，我们不.”杜姆的声音从头盔内部传出，显得有些沉闷。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杜克尔抬手打断，
    “为我而战，为人类的共有理想拔剑吧，我的儿子们，我相信那个如黄金般璀璨的时代终会到来。感性与仁慈无法驱散蛮荒，要用烈火，去毁灭黑暗与冰寒。”
    “铮——”
    随着杜克尔的话音落下，每一位毁灭战士都拔出了亚金长剑，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只是将这柄长剑举起，任由赤红的力场在剑身上蔓延。
    每一位战士，都心甘情愿为杜克尔构想的伟大理想献身，在这如同信仰般纯粹的意志面前，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没有任何恶魔与邪神，可以撼动这股意志。
    这些傲立于世的战士，自愿化身成为战帅意志的延伸。
    为了人类开辟出黄金时代的利剑。
    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毁灭所有的人类之敌，直至那个时代的到来。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虚境波动，毁灭战士们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加入到战争中，感受到毁灭战士的存在，一些恶魔与人类叛徒顿时恐惧的尖叫，他们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战场。
    但为时已晚。
    毁灭战士的降临激起一阵旋涡，冷酷的气势让恶魔感受到空间都仿佛变得厚重。
    亚金能源金属锻造的神兵，令无数恶魔胆寒，恐惧压制住了它们只知道杀戮与破坏的本能。
    杜克尔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他目送着毁灭战士的离去，“杀光他们，吾子。”
    战帅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欣喜与得意。
    毁灭战士虐杀恶魔，就像是凡人们平淡的用餐，也许会有满足感，但并不值得更多情绪。
    毁灭战士开始在战场中行动起来。
    杜姆的身形显露出的瞬间，他所在区域的恶魔，便集体爆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还在厮杀的魔军顿时溃散，但却无法躲避毁灭战士的追猎。
    杜姆挥舞着手中赤红的能量剑，速度迅捷如风，剑刃所过之处，恶魔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贝利亚四号的恶魔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不需要刻意保留恶魔的生命，来作为亚金工厂的素材。
    他们是战帅的毁灭天使，是帝国最锋利的神兵。
    一切人类之敌都将倒在这柄剑刃下。
    曾经造成无数世界毁灭的大魔，在战场上哀嚎，咒骂，以他们恶毒的心灵，对毁灭战士奉上了最恶毒的诅咒。
    毁灭战士报以冷漠，即便作为克里格士兵时，他们对于杀戮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此时更不会在意恶魔死前的挣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