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甜甜对自己的二创视频很绝望。
这玩意儿看上去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
土。
很土。
非常土。
这么土的视频，还这么高的播放。
大甜甜以后还怎么在演艺圈，时尚圈混！
大甜甜拽着周墨的领子来回摇晃，吐沫星子都喷到了周墨的脸上。
“你不是哩站的老总吗？赶快把这个视频删掉！”
周墨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缓缓说道。
“为什么要删？我倒觉得挺好的呀，看看这视频，无论是节奏还是镜头，都非常优秀，这up主的能力挺强的。”
大甜甜：“现在是讨论技术力的时候吗？重点是我啊！你看看视频把我弄成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这样子很棒啊，大金链子，小墨镜，简直潮到爆表好吧。”周墨对着视频里的大甜甜啧啧称奇。
论整活还得是网友们呐。
想象力就是丰富。
“潮个毛线啊，这分明就是土，土到掉渣了好不好。”大甜甜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甜甜，这你就不懂了吧，土到极致就是潮啊。你看看外国时尚圈从去年开始高的一些时装秀，里面很多单品那就跟咱们农村里的大花袄一个样子，还有十年前穿的针织毛衣，所以你这不是土，是潮流，大大的潮流！”
“真的？”大甜甜狐疑。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评论区。”
大甜甜打开评论区，入眼的评论确实清奇。
“从今天我宣布，甜公主正式晋升为甜女王。”
“女王骂我，我要做女王的狗！”
“说实话本来对大甜甜无感，但昨天之后彻底粉了，只有能整活的明星才是好明星。”
大甜甜有些不可思议。
这群人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在一特别土的视频下狂欢啊。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真实粉丝数量。
竟然一天时间涨了几十万。
“他们……是你买来的水军？”
“当然不是，我真想整活还需要弄这一套？”周墨摊手。
大甜甜看了周墨一阵子，缓缓收回目光。
“那可说不准……”
周墨心里一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铁头娃。
怎么越来越聪明了。
“你想多了，这视频水平虽然不错，但距离我还有那么一点差别。”
大甜甜没有多纠结，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原本主要讨论土和潮的评论内容逐渐变了，变成了电影里大甜甜是否存在这一套装扮。
“咱就问一句，甜公主这一身，会不会在电影里面出现，如果有，我立马去看电影！”
“楼上的带我一个，咱俩一起去看。”
“+1。”
翻看了几家平台，除了哩站这个大本营外，其他几家平台或多或少都有这种节奏。
“周墨，看看这是不是有人在带节奏？”
周墨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
“……应该是，消息太集中了，话术也有些相似，不像是粉丝和路人自发的行为。”
“现在这个视频彻底火出圈了，连我粉丝群里都有人问电影里会不会有这一套，我该怎么回复？”
既然这波节奏会被拐到电影上，并且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表示电影里会有这种装扮。
该评论甚至还被顶上了热评。
这种问题肯定要回复。
因为不回复可能会损失潜在的票仓。
但又不好直接说没有。
因为直接说没有还是会损失票仓。
宣传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一些本来会去看电影的观众，会因为一个东西“没有”而放弃观影。
哪怕这个东西其实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周墨想了想，吐出两个字。
“如有。”
“如有？什么意思？”
周墨：“就是不好解释到底有没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真的有吗？如有，到底有没有，如有。”
大甜甜：……？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你怕不是在为为难我胖虎！”
她再一次掐住周墨的脖子，用一种极其轻微的力量在上面反复摩擦：“你没听到我的手机在一直响吗？快点想想办法！”
周墨咳嗽连连。
“别闹了，脖子……灰都要被搓下来了。”
大甜甜冷笑一声，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直接低头凑近周墨的脖子，上去就咬了一口。
好半天，才缓缓松开牙齿。
“你的沐浴露，洗头膏，还有洁面霜都是我给你买的，你洗没洗澡我会不知道？”
周墨：……
坏了。
这姑娘现在学聪明了。
“这样吧，咱们电影里确实没有这一套，但你可以现在就去拍一套这样的照片，然后做成签名照，手写签名，到时候以抽奖的方式给看过电影的粉丝就行了。”
“好办法。”
大甜甜从周墨身上一跃而下，急匆匆地就去安排照相。
现如今，土不土她已经不在乎了。
先把节奏扭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票房来说，土不土又算得了什么。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大甜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问道：“对了，你说这身衣服很潮来着？”
“当然。”
大甜甜嘴角一扬：“既然如此，正好有段时间你也没有拍照了，那你跟我一起去拍，我也给你整一套。”
说着，回过身抓住周墨的胳膊就往外走。
丝毫没给周墨说话的机会。
……
半天后。
一组名为《我俩退出江湖的那些年》的照片被大甜甜发在了动态上。
照片上，周墨和大甜甜并肩站立。
两人都是一身大皮袄，墨镜，金链子，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尽管从照片上看，大甜甜已经竭力想展现出一股属于“大哥”的气场。
但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孩子。
周墨给这套照片配了几句话。
“这些装扮……电影里面有吗？”
“对不起，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不到半小时。
《我俩退出江湖的那些年》登顶哩站娱乐，微博，贴吧等多个网络平台热搜。
不少观众看到这组图的时候，真的很惊喜。
这年头，都是粉丝跪着求明星来点施舍。
哪像这俩人，一个大导演，一个一线当红女明星，上午节奏才出来，下午就把图片弄出来拍脸上了。
甚至还愿意给签名照？
不用买应援。
也不是什么只有内圈粉丝才能获得的福利。
仅仅是一张电影票而已。
那跟白送的有什么区别？
“这福利也太好了，粉丝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
“上午不是有人说这俩人会破防的吗？说这些话的人呢？站出来，让我看看脸肿了没？”
“不是，我怎么看着照片里面的他们这么开心呢？这照片怎么不象是他们赶出来的，而相识早就准备好的。”
“坏了，我们成了他们play中的一环了。”
伴随着照片越传越火。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超体》的预售票涨了四成犹豫。
很多观众表示不为别的，就为了俩人如此诚恳的态度，也要支持一把电影，要不然万一成绩不好，以后不给观众拍了怎么办。
……
同一时间。
《富春山居图》剧组。
孙导演看着《超体》剧组公布出来的数据，脸色很难看。
“如此巧妙的招式竟然没你们化解了，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白天有关《超体》的那波节奏，自然而然是他让人带的。
周墨竟然说他的电影会烂得出奇。
无法原谅。
目无尊长的年轻人，必须受到惩罚。
只可惜，被他们好运躲过去了。
一旁，刘得华看着扼腕叹息的导演，嘴角微微抽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导演是个戏精。
不光自恋就算了，而且还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实际上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包括她在内，还有佟dark为，基本都已经确定了这部电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片。
唯一的分歧在于，这部电影有多烂。
但孙导不一样。
他不觉得这部电影很烂。
他认为自己开创了一种新的电影模式。
叫做“梦游片。”
换句话说，孙导演宁愿承认自己在梦游，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拍的电影很烂。
‘也不知道回头该怎么才能处理还影迷们的情绪。’
刘得华其实已经后悔很多次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偿还人情，来参演这样一部电影。
正当刘得华还在思考的时候。
孙导的助理推门而入。
“导演，有人送来首映礼的请帖。”
“谁的？”
“山河公司的《超体》。”
孙导眉头紧皱，结果请帖。
“他还送来请帖？这是要正面跟我们对抗？”孙导演想了想：“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这一次交手没有奏效，那就正面见真章吧。”
孙导把请帖四处发了一遍。
但几个人很明显都不是很想去，各自找着理由回绝。
轮到刘得华，看着孙导递过来的请帖，更是彻彻底底的人都麻了。
在场的其他人没看过《超体》，可是他看过啊。
就《超体》那个特效水平。
说是世界一流也差不多。
《富春山居图》拿头跟人家正面对抗？
刘得华看着面前的孙导，尴尬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孙导，咱们《富春山居图》上映在即，再去参加《超体》首映礼的话，会影响咱们自己的进程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应和。
“对啊孙导，没必要因为其他电影耽误咱们自己的事情，还是别去了。”
“孙导冷静，咱们的事情还有很多，顾不过来。”
或许是众人的表态，让孙导稍微恢复了些许冷静。
他点点头：“确实，一起去的话有些耽误时间。”
刘得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能听得进去劝。
可还没等他彻底放松，就听见孙导说道：“那这样，你们就别去了，好好准备电影的上映，华仔跟我去吧。”
刘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