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给徒弟们介绍张沈飞是谁，言语间将其抬举的颇高。每句话都带着“张干事”三个字。
张沈飞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嗐，都是邻居，说什么干事不干事的，刘大爷您还叫我大飞就好。”
“那可不成，您是官儿，我是工人，我怎么能这么叫您呢？”刘海中是个官儿迷，平生最看中这个。
他琢磨着自己要是当上了干事，恨不得得让媳妇，孩子们都叫自个儿“刘干事。”
以己度人，便以为张沈飞也是这么想的。
张沈飞却执意说道：“甭说干事不算官儿，就算是，咱也一码归一码。”
“您是我大爷，我就是当了县长，您也还是我大爷。这改变不了，叫大爷没毛病！！！”
这可是在车间里，不少人在呢！！
张沈飞此言一出，刘海中心里顿时美滋滋，只觉得自己脸比盆子还要大！！！
看刘海中心里美了之后，张沈飞就打算借一步说话了。
两人一起走到车间外的僻静处，张沈飞先是点燃一支烟。
刘海中见他把自己叫出来迟迟不说话，便问道：“大飞，你把我叫出来是干嘛来了？”
张沈飞不回复他的话，反而问道：“刘大爷，上半年的时候，我记得我哥说您马上要当车间小组长，怎么后来就没了下文了呢？”
此言一出，刘海中立刻黑了脸。
当初厂里领导说他技术挺好，要提拔他当小组长。
进厂二十年，突然就要被提拔了，他当时那个高兴啊！！在四合院里一顿宣扬，走起路来都开始迈着官步了。
结果呢？
“结果厂里说我文凭不够，居然让文凭更高的现在的小组长上位了！！！我提拔的事情，就黑不提，白不提了！！！”
想起这些事情，刘海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沈飞听得也是义愤填膺：“谁说不是呢？？您不就是初小吗？怎么就不能当组长了？初小怎么了？初小就低人一等了吗？？？”
刘海中眼皮一跳，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谁初小了？？？我是高小，高小肄业！！！”
小学一共六年，一年级到三年级叫初小，四年级到六年级叫高小。
虽然当初他只上了一個半月的四年级就退学了，但总算也跨进过四年级的大门不是吗？
嗯~这怎么就不叫高小呢？
张沈飞没跟他争执这个，而是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刘大爷您也算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我说啊，您自个儿都吃了这个亏，可就不能让您的家人，徒弟再吃这个亏了。”
“谁说不是呢？”刘海中一拍大腿，“所以我才让我们家仨孩子好好学习啊！！！”
“而且我跟你说啊大飞，就我的一个徒弟，小蓝。这孩子特别聪明，但是个文盲.......”想起小蓝一共就认识“男，女”俩字，刘海中便有些惋惜。
他是挺喜欢蓝小蓝的，觉得这孩子比自个儿的仨孩子强。
小蓝？张沈飞吐出一个烟圈，稍微回忆了一下。
好像刚才是见过，长得挺秀气一个小伙子。
再一想，这人不会是得刘海中资助，到了六十年代当上螺纹钢厂厂长的那个人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让刘海中帮忙找学员，倒是间接的帮了这厮一把了。
铺垫到位，张沈飞便告诉刘海中，现在有个帮助徒弟和工友的机会。
“厂子要开始扫盲了，以后每周五天开设夜校教大家识字，毕业办法颁发结业证书。”
“我今天来找刘大爷，就是想让您动员你们车间里的那些文盲，让他们都来上课。”
刘海中眼珠一转：“他们都不是文盲了，我以后想当干部不就更难了吗？”
小组长可是在整个车间选的！！！
嘶！！张沈飞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还得是你刘大爷啊，只要跟当官挂钩，什么时候这小账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过他也早猜到对方会这么说，当即便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得看怎么理解。
“上次您没当上小组长，一方面确实是您文凭不够，只有初小，啊不，高小水平。可另一方面，不是因为您上面没人吗？”
“您想啊，要是您的徒弟蓝小蓝当了车间主任，回头您要再想当小组长，他能不点头吗？”
“您那么多的徒弟，要是都有了文化，指不定谁就当上领导，拉您一把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您不能只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海中沉思一阵子：“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车间里目前高小肄业的人不少，再加上自个儿因为去年当小组长的事情，跟现在的车间主任有嫌隙。
指望着自己当干部，确实不如指望徒弟当靠谱......
这么一想，他便承诺张沈飞，会帮他在车间里宣传夜校的事情。
告别刘海中，张沈飞又去找了易中海，张沈亮，给他们每人定了个小目标后，又扭头准备去食堂找傻柱。
离开钳工一车间的时候，却见几个老娘们儿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
其中一个女的，被其他人叫做“花姐”。
他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倒也没在意，只管往食堂走。
傻柱是高小毕业，文化水平不低，不在扫盲的行列。
但他们食堂新来的刘岚和几个洗菜大妈都是文盲，张沈飞想让傻柱动员她们去夜校。
傻柱一听顿时直皱眉：“大飞哥您为啥不直接去动员她们啊？反而老是脱裤子放屁，先找我们，再让我们去找学员？”
“想知道？”张沈飞朝着傻柱微微一笑，见他点头，又说道：“给我拿一根黄瓜。”
傻柱瞅瞅伙房里大家都在忙，这才溜进去，偷了一根黄瓜出来，递给张沈飞。
张沈飞看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暗道现在的傻柱到底还鲜嫩，没有后世偷拿饭盒的姿势那么帅气。
一口咬掉黄瓜脑袋，张沈飞告诉傻柱同样的话，从身边朋友嘴里说出来，跟陌生人嘴里说出来，效果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好比有陌生人跟你说哪家的花生好，让你去买，你可能怀疑他是托儿。”
“但要是我跟你说，你肯定就去买了。”
傻柱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大飞哥，我帮你找学员，等于是帮你完成工作任务吧？”
“那我做了您的工作，您不得给我点儿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