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公社算是四九城附近的第一大公社,连接了大小十几个村子。
自打公社化之后,红星公社建立起了小学,初中,澡堂,磨坊,小工厂,幼儿园等基础设施,大大方便了社员们的生活和生产。
人民公社工、农、商、学、兵五位一体,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全面结合,这是我国社会主义最好的基层组织形式。
有了公社,农民才能使用诸如水轮泵,拖拉机之类的机械。这也算是让我国农业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张沈飞几人到达红星公社之后,受到领导们的热情接待。
社长告诉他们,水轮泵安装之后,大大方便了他们公社的农田灌溉,让农民们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现在我们公社只要提起水轮泵,没有一个人不竖起大拇指的。要不说人还得有文化呢??要不是你们这些大学生发明出来水轮泵,我们还在一担子一担子的挑水呢!!!
我都跟我儿子和闺女说了,以后都得好好学习!!谁要是考上大学,村里的狗我都得摆一桌鸡鸭鱼肉!!!”社长带着张沈飞几人视察水轮泵的工作情况,一边风趣的说道。
“社长您真幽默。”张沈飞笑着。
一旁的佟洛阳则是带着大头和小程一起记录各个水轮泵的数据。
三小时过去,走遍红星公社所有安装水轮泵的田间。
在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水轮泵安装处,记录好各项数据后,张沈飞一行正打算随着社长离开,却看到一个秃头八字胡,长得跟许大茂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着急忙慌地一路小跑过来。
“社长,社长,磨坊又停电了!!!食堂那头儿没棒子面,正等着粮食下锅呢!!”
“尻它娘的,三天两头的停电,这个月才七号,都是第三回了!!!”社长气的直拍大腿,“你个鳖孙,怎么不知道提前把棒子面磨出来,非等到没粮食吃了再去磨坊???”
“说这个也没用了社长,现在弄到粮食才是关键。您赶紧给想个办法。”一想到距离饭点儿没一会儿了,许大茂2.0就愁得慌。
公社上千张嘴等着吃饭呢,这中午总不能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啊!!!!
真要那样,他这个食堂主任也就干到头了。
“我想你奶奶个腿儿!!该,让你见天儿的屎不到屁门不找厕所!!!中午没吃的,让社员们把你撕吃了去!!!”社长气的直骂娘,但发泄完怒气之后,又不能真的不管。
“实在不行套上骡子磨面去,先把今天午饭打发过去,然后再说电的问题。”
许大茂2.0得了指示,没敢犹豫转身就去安排。
看着他的背影,张沈飞却是若有所思:“社长,你们公社经常停电吗?”
“可不咋的?我们这是农村,公家的电线就扯到了公社和磨坊,澡堂几个地方,社员们家里现在还在用油灯,蜡烛。
用电量不大,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是见天儿的停电。现在刚入夏,都停了好几回了。
你说我们公社没电就没电了,但磨坊是用的电磨面的,没电时候,就只能靠牲口。”
他们公社牲口不多,又有干不完的农活,安排进磨坊几个,那地里头就得相应的少几个,这么一来,又得影响社员们干活的进度。
一想到这里,社长就烦躁的又想骂娘:“我们又不是不交电费,凭什么老停电!!!m的。”
张沈飞自动忽略了对方后面的脏话,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看向佟洛阳:
“我记得南方有用水利开磨坊打谷子磨面的,能不能想个办法,利用水轮泵不需要电力,就能带动打谷机和磨面机工作???”
佟洛阳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京张沈飞一点拨,顿时一拍脑门:“我这个脑子,你瞅瞅我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之前查资料的时候,我就看到过关于水力磨面的介绍,只是当时没当一回事儿……”
“后生,们真的有办法用水力拉动磨面机???”一旁的红星公社社长激动起来,一把拉住佟洛阳的手。
他们的磨房现在用的是电力驱使没面积和碾米的机器,每用一度电都要交电费。
虽然效率比之前用老式磨盘和骡子高了不少,但那花销也高的多。
可如果变成水利的话,成本可就大大降低了。
水轮泵本身就不用油不用电,引过来的水再驱动磨面机,碾米机,还是不用油,不用电。
这不就等于里外里好处都被他们给占了吗???
骡子还得吃草料,吃黑豆,豆饼呢,这水轮机可是什么都不吃!!!!
见舍社长激动的神情,佟洛阳忙解释道:“理论上来讲,张沈飞同学说的是可以实施的,但这个还得研究,水轮机也需要稍微改进一下……
更重要的是,按照我之前查的南方使用资料。
即便是经过改进,水轮机也只有在丰水期,或者是农田不需要灌溉的时候,才能引水用来磨面。”
像现在这样大寒的日子,水轮机必须日夜不停的引水灌溉,根本不能做他用。
而且现在水位下降的厉害,也根本不足以支撑水轮机用来磨面。
社长却大手一挥:“这位小同志,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你就告诉我水轮泵经过改装后,到底能不能磨面??这件事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这个嘛……”佟洛阳扭头看向张沈飞,而后者建议他实话实说,“大概,大概能有个六七成吧。”
“这就不少了!!”社长同志又是一拍大腿,“那大学生同志们你们尽管研究,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红星公社帮忙的,我们义不容辞。
当然你们那个设计好之后,最好先拿到我们公社,让我们先实验。”
他可是早就听说了,因为这个水轮泵之前在青年公社做过实验,后来量产之后,卖给青年公社的水轮泵都打了折扣的。
佟洛阳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张沈飞则是笑眯眯的看向社长:“放心,要是真需要实验的话,肯定忘不了你们公社。
哦,对了社长,秦家庄距离你们公社有多远?”
“大概有二十里路吧,张沈飞同学,你要去秦家庄吗?”社长纳闷。
“我们家一个邻居是秦家庄的姑奶奶,这不是知道我要来红星公社出差嘛,拜托,我给他们家送点东西。”张沈飞解释了一下。
“送给谁家??秦家庄的我都认识。”社长又是一问。
“就秦老蔫儿家,他们家闺女叫秦淮茹。”
社长眯着眼睛回忆着:“秦淮茹?就那个长的白白晶晶不像咱们农村妮子,后来嫁到四九城享福去了的那个???”
他还记得秦淮茹的男人是轧钢厂的工人,工人是什么?那是国家的主人,地位嘎嘎高。
当年秦淮茹嫁进贾家之后,老秦家在秦家庄里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
逢人就吹嘘自个儿闺女嫁的有多好,京城里的日子过得有多美。
也就是后来他闺女进了城之后很少再回来,也没接,他们两口子去城里享过福,秦老蔫儿两口子炫耀的心才渐渐淡了。
此时听到秦淮茹竟然托人捎了东西回来,社长顿时来了兴致。
当得知带来的是钱和吃的之后,禁不住感叹工人的日子还是比农民好。
“按说这世上的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都是吃我们农民种的粮食长大的,可为啥,日子都过得最苦的也都是我们农民呢???”他叹道。
相比其他的老农民,身为社长的他会进城开会,看多了外面的世界,才会更悲伤自己和自己身后所代表的这个群体的处境。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沉默。
好在社长同志很快就调整过来,表示可以从公社调一辆马车,送张沈飞他们去秦家庄。
因为指望着张沈飞他们能研究出不用电不用油可以带动、磨子的水轮泵,舍长中午特意给他们开了小灶。
一人一大碗鸡蛋黄花打卤面,外加一碗原汤。
面食纯白面,擀的筋道,切的也好,吃在嘴里喷喷香。
张沈飞抱着碗蹲在地上大快朵颐,还要调侃,这次都是沾了佟洛阳的光。
“这么好的打卤面呀,我可是好久都没吃过了。”说完,他又是呲溜一口面条。
“沈飞你就别埋汰我了……要不是你帮忙,这水轮泵哪能推广的这么快。依我看就算研究出了改进版水轮泵到时候还得让你出马。”佟洛阳说着,剥了一棵大蒜放在张沈飞的碗里。
“你小子居然也学会贿赂了??”张沈飞朝着他阴笑,“没想到呀,没想到你佟洛阳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来这一手。”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谢谢你。”佟洛阳很是认真。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说了,耳朵都起茧子了,赶紧吃饭,下午还得去秦家庄。”张沈飞打断他又挑起一大口面条塞进嘴里。
很快,
张沈飞几人便坐在马车上,沿着用炉灰渣子铺就的路,朝着秦家庄而去。
“以前咱们公社到底下村里可没有这么好的路,那都是‘水泥路’。还是公社化好啊,最起码把咱们铁路都连在一起了……”赶车的老汉翻着身边的竹篮,慢吞吞地说道。
“大爷,你这竹篮里是什么东西呀?”张沈飞好奇的瞅了一眼,里头那些木耳干香菇之类的他认识,但也有一些完全认不出是什么的。
老汉则是告诉他,这些都是山货,什么红参,何首乌,榛蘑……
是他们利用不需要劳动的时间去山里采的。
“这些玩意儿晒干了之后交到公社里,等到冬天没粮食吃的时候,也能填饱肚皮。”老汉解释道。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把药材当饭吃的。”一旁的小程笑了。
老头回头瞧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没见的多了,还有吃观音土的榆树皮的,你见过吗?
人饿极了,什么不能当饭吃??”
小程脸色一变,有些羞惭地低下头。
“这些东西,是药材和补品吧?”张沈飞若有所思。
“,什么补品不补品的,对于咱们老百姓而言,就是填饱肚子的野货而已。”老汉嘴里叼着一根小木棍,不以为然道。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就比如这个红参,欧洲有些地方特别喜欢……
要是能用这玩意儿跟那些外国人换粮食的话,他们指定能乐意。”
虽然现在与我国建交的国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瑞士,瑞典这类国家条件不错,如果把土特产卖给他们,换取粮食,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头儿并不懂什么瑞士瑞典的,只是听见能够换粮食,两眼便骤然发出精光。
至于佟洛阳和小程,大头三人则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张沈威飞话中的意思:
“沈飞,你的意思是,你能帮助红星公社要把这些东西卖给外国人,然后再换粮食回来吗????”
张沈飞悠悠点上一支烟,美美的抽了两口之后才说道:“我也是灵机一动,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怎么实施的思路。
还是等回到四九城吧,我再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正是缺粮食的时候,能帮农户们换点儿粮食,还换点儿的好。
不为别的,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很快,马车便到达了秦家庄。
张沈飞一行在秦老娘家门口下了车。
农村大白天的很少有关门的此时老秦家的大门敞开,但张沈飞几人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还是站在门口。
敲门之后,门里很快传来一道清脆悦耳如山泉的声音。
“谁啊?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张沈飞几人这才走进去,院子里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女孩正在水井边洗衣服,看到陌生人进家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你们是谁来找谁的呀??”
“小妹妹好,我们是四九城来的,帮秦淮茹带点儿东西过来……”张沈飞打量张着女孩,瞅着这年龄和长相,似乎眼前的她,正是秦京茹???
帮秦淮茹带东西???!!这年月能带什么?肯定是跟吃的有关的呀!!
“呀,是我堂姐让你们来的呀,那你们快请进。”女孩说着激动的站起身朝着屋子里大喊,“大伯,爸,我堂姐托人带东西回来了!!”
秦家堂屋里很快出来两个面色粗糙的汉子。
张沈飞估摸着一个是秦淮茹的爹,另外一个应该就是秦京茹的爹。
自打大旱之后,闺女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此时猛然听到她带了东西回来,秦老蔫儿立刻激动不已。
将张沈飞一行人让进长屋之后又吩咐秦京茹去泡茶,然后便拉着张沈飞询问闺女在四九城里日子过得怎么样。
“秦姐,阿不,是贾家嫂子日子过得挺不错。他们家有双职工,定量多,贾家嫂子自个儿又能在集体所有加工厂里面做点兼职……
吃的饱,肯定能吃的饱,贾家嫂子说了让你们放心,她一定会把棒梗养好,不会饿着他的。”
说着,
张沈飞便从口袋里取出两票和钱,递到了秦老蔫儿手中。
老蔫儿一张张的数过去,心里盘算着这些钱能买多多少吃的。
完成秦淮茹交代的任务之后,张沈飞便要离开,秦老蔫儿却说现在天色已晚,非留着他和佟洛阳几人过一夜。
盛情难却,再加上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几人便打算夜宿在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