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492年哥伦布抵达美洲开始,西方国家对广大亚非拉地区进行了长达500年的强取豪夺和种族灭绝。
他们几乎榨干广大亚非拉地区的膏血,从而进行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西方国家的文艺复兴、宗教革命、科技发展、工业革命,都是建立在亚非拉殖民地的累累尸骨上。
荷兰和西班牙在东番岛海战中同样吃了大亏。
巴达维亚总督伊诺想发起对明朝的报复行动,却感觉到力不从心,于是访问西班牙在吕宋岛上的马尼拉总督霍夫曼。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发起对明朝的联合军事行动,用武力逼迫明朝政府屈服。
崇祯四年十一月十五日,西班牙与荷兰联合舰队共二十一艘战列舰,一百零五艘武装商船,从马尼拉出发,向明朝挺进。
它们的攻击目标是福建厦门的郑芝龙船队,战役目的是夺回东番岛,攻占澎湖列岛,从而封锁明朝整个东南沿海。
这么浩大的军事行动是无法保密的。郑芝龙在马六甲、巴达维亚、马尼拉都有数不清的生意伙伴,郑芝龙很快知道了这一消息,马上朱由检报告。
朱由检没料到殖民者强盗如此疯狂,他问郑芝龙:"集合全国的水师,有和西班牙、荷兰硬碰硬的实力吗?"
郑芝龙答道:"不论是数量上,还是战斗力上,西荷联合舰队都占有碾压性的优势,硬碰硬的话两三个回合就会全军崩溃。"
朱由检心里十分恐慌,但马上定住了神,问道:“那怎么办?"
郑芝龙道:"只能将所有水师船队撤往内河,才能避免覆灭。"
朱由检十分失望,"水师全撤走了,沿海的老百姓手无寸铁,不就任由屠杀了吗?"
郑芝龙:"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朱由检拍案而起,怒喝道:"不行!朝廷不能保护老百姓,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郑芝龙吓得一声不敢言语。
朱由检立刻召开会议。通报情况之后,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朱由检首先开口问道:"你们预判西班牙和荷兰人的攻击目标会选在哪里?“
熊文灿道:"广东有英国人和葡萄牙人的,西班牙和荷兰应该不会在那里动手,极可能攻击福建,厦门、金门、漳州、澎湖、东蕃都有可能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孙传庭道:"既然我们的水师不是西班牙荷兰的对手,那么就应该避战。“
朱由检问:"如何避战?"
孙传庭道:"有两个办法,一是撤退到闽江沿岸。闽江狭窄崎岖,江流湍急,江心布满乱石,西荷舰船体大笨重,入了闽江就如同大象进了巷子,会显得异常笨拙。"
朱由检问:"第二个办法呢?"
孙传庭道:"第二个办法是北上,躲到胶州湾,如果西荷舰队追赶到胶州湾的话,则江浙水师截断其归路,东江水师登莱水师福建水师在胶州湾与西荷舰船展开决战。将辽东、蓟镇、登莱、宣大的火器营全部调至胶洲湾沿岸,掩护我水师作战,西荷未必能占到便宜。"
听了孙传庭一席话,朱由检心中稍安,又问杨嗣昌:"你觉得哪一套方案好?"
杨嗣昌道:"各有利弊,如果选择第一种方案,战火在福建烧,如果选择第二种方案,战火在山东烧。
福建兵力薄弱,又靠近江南财赋重地,因此臣倾向于将西荷引到山东去。到了山东,辽东镇宣大镇蓟镇登莱镇,东江水师登莱水师福建水师,都可以参战,取胜的把握更大。“
熊文灿生怕在福建打仗,那样就把福建打得稀巴烂了,可是所有的水师都调到山东去了,谁保护福建,福建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说道:“孙总督和杨阁老言之有理。可是西班牙人和荷兰人未必会跟着我水师跑到山东去,极可能占据东番澎湖厦门了事,到时候,福建就遭了殃了。因此,臣建议,还是采取第一种方案,和西荷人在福建展开决战。"
朱由检沉思良久,道:"就照熊文灿的法子来。
命卢象昇带宣大镇四万人,命袁崇焕带辽东镇三万人,星夜南下,在闽江布防,一旦西荷船队进入闽江,即实施猛烈炮火打击,使其葬身江底。
命熊文灿立即组织澎湖岛上八万渔民撤退到福建内陆,金门岛、马祖岛,尤其是厦门岛的民众,全部福建内陆,沿海居民,一律后撤五十里,坚壁清野,不使西荷劫掠到补给。
袁可立部、毛文龙部驻守澎湖,一旦西荷舰船靠近澎湖,不要接战,立即逃往登州。
郑芝龙部仍驻守厦门,一旦西荷船队靠近,立即弃城而走,逃入闽江,逃得不要太快,吸引西荷舰队进入闽江。
余咨皋部驻守金门,西荷舰队来了,也是迅速入闽江口。"
一番布置之后,众人不仅没有心安,反而更加不安了。
其一,宣大镇和辽东镇与福建相隔千里,数万大军能及时到达预定位置吗?
其二,西荷舰队为什么定会尾随进入闽江,不会福建沿海烧杀抢掠一番以后,占据金门/厦门/澎湖/东番岛吗?
郑芝龙只想保存自己的实力,至于福建生灵涂炭,与他有什么相干?
孙传庭身负的是全福建的安危,他不能不顾福子建建人的死活。
他问道:"皇上,福建人口大多分布在漳州、泉州、福州、宁德等沿海州府,骤然之间很难将这些人口内撤,他们的性命如何保全?财产如何保全?"
朱由检道:“这个容易,只撤老幼妇孺。着福建指挥使司,将库中的兵器清点造册,晓谕各县乡村镇,叫他们宗族的族长到库里来领兵器,准许他们组织丁壮,结寨自保。"
熊文灿担心地说道:"福建人一向凶狠好斗,宗族势力本就很强,现在允许他们结寨自保,将来如何约束他们?"
荷兰只有150万人口,英国只有400万人口,他们却有着征服全世界的胆气。
大明有着8000万人口,却暮气沉沉,虚弱不堪,被人不远万里打上门来了。
在东南沿海,常常出现成百上千的明朝老百姓面对十几个倭寇,像温顺的羔羊,排着队,等着屠杀,而没有一个人敢于挺身而出反抗。
他们的血性,在愚民政策的桎梏下,消失殆尽了
官府宁愿治下的老百姓被倭寇屠杀,也不允许他们反抗。
在他们眼中,觉醒了的老百姓比豺狼一样的外敌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