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扁了日本人,朱由检心情异常好,躺在乾清宫里和慈烺、媺媞玩耍。
徐应元在门外低声说道:\"皇爷,田尔耕求见。\"
\"叫他到西暖阁等着。\"
朱由检又和慈烺、媺媞玩了一会,才向西暖阁走去。
田尔耕正焦急地等着,见朱由检过来了,忙谄笑着凑了过去。
朱由检问道:\"什么事?\"
田尔耕向四周望了望,朱由检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田尔耕声音压得低低的,\"皇爷,据可靠消息,黄台吉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朱由检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田尔耕又重复了一遍。
朱由检惊得目瞪口呆,大声说道:\"胡说!天底下哪有这等事?\"
田尔耕嗫嚅道:\"黄台吉和多尔衮、济尔哈朗、岳托、硕托在一辆马车中密谋什么,被臣的眼线瞥见了。那人跟着黄台极多年,绝不会认错的。"
朱由检惊诧不已。
田尔耕又低低说道:\"辽东有传言,说黄台吉是诈死,是和袁崇焕合演的一出双簧……说是袁崇焕嫉妒卢象昇得皇上倚重……\"
朱由检陷入了沉思,当初拒绝给机关枪时,袁崇焕的确表现出了不满。
一个封疆大吏,仅仅因为这点事就背叛朝廷吗?
但是皇太极还活着的事怎么解释?
朱由检前思后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半个月后,朝鲜国王李倧派来密使,向朱由检密报,黄台吉还活着!
朱由检彻底傻眼了,最终决定,将袁崇焕召到京师,当面问清楚。
恰好这时候,辽东道御史高捷、户科给事中顾其仁,弹劾袁崇焕任用亲信,党同伐异,贪渎冒饷,擅权枉法。
袁崇焕匆匆赶到京师,心情十分忐忑不安。
朱由检在文华殿接见他,先问屯田的事。
袁崇焕答道:\"新增义州屯田九万亩,广宁屯田八万四千亩,共计十七万四千亩,每年可得粮二十余万石,对于补贴辽西军粮大有裨益。\"
朱由检又问将领、士气、军饷、马匹、草料、军械、城防、水利,袁崇焕无不对答如流。
短暂的沉默中,朱由检突然问道:\"辽东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袁崇焕答道:\"黄台吉死了,林丹汗又得意开了,带着部众重返了察哈尔。\"
朱由检又问:\"还有什么?\"
袁崇焕挠着脑袋想了好久,挠着脑袋说道:\"再没什么特别的事了。\"
朱由检提示道:\"女真人有什么异动吗?″
袁崇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帝一直在试探。
他结结巴巴说道:\"皇…皇上…臣…臣有一事要禀报。\"
朱由检看着袁崇焕慌乱的表情,心里己明白了几分,八成皇太极还活着。
袁崇焕果然说道:\"臣设计诱杀黄台吉,没想到反中了黄台吉的奸计!臣杀的,其实是黄台吉的替身,真的黄台吉其实还活得好好的!\"
朱由检松了一口气,这厮还算诚实,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上当了?\"
\"臣早就知道了。\"
\"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报告?\"
袁崇焕低声道:\"臣不敢报告,一是怕惹天下人笑话,二是怕皇上疑臣。
臣向上天起誓,真的是被黄台吉骗了。臣从前在宁远和锦州与黄台吉交过手,虽只远远地见过他两次,但还是认得他的。
臣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替身!刚知道真相时,臣慌了神,只想着瞒下来。\"
朱由检问:\"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
袁崇焕长长叹了一口气,\"臣错了,任凭皇上责罚。臣最先还纳闷,黄台吉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诱杀了。现在想起来,才明白黄台吉是处心积虑的预谋,一是想装死麻痹朝廷,二是想陷害臣。
上上个月,黄台吉派人到宁远见臣,以此来要挟臣。臣没有就范,黄台吉便故意放出风声来,这是想借皇上之手杀了臣。这些消息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离间我君臣的。
请皇上相信臣。臣为什么要和黄台吉勾结?图他夷狄腥膻吗?臣虽然才干平庸,性情浮躁,可以也读过几年圣贤书,最起码的廉耻还是有的。辽东是天下第一雄镇,臣做着辽东督师,又得皇上信任,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只在眼前,为什么要往粪坑里跳?
上月在福建,臣就想着坦白交待,但实在没胆量。这半年,臣在辽西一直厉兵秣马,想着一举平定建奴,结果了黄台,这事才算完结。\"
辽西军是孙承宗和袁崇焕一手带起来的,关宁锦防线也是孙承宗和袁崇焕一手建立起来的,袁崇焕在辽西的作用和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袁崇焕的解释,朱由检还是信的,问道:\"他是怎么要挟你的?\"
袁崇焕道:\"辽东军之中,黄台吉所最恨者是赵率教,所最忌惮者是祖大寿。黄台吉自以为元气恢复了,欲借着收复广宁为幌子,逼我与他里应外合,将赵率教、祖大寿害死……″
"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皇上待臣恩重如山,赵率教和祖大寿是臣的袍泽兄弟,臣岂会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朕若不问你,你准备瞒朕到几时?“
袁崇焕满脸悔恨,"臣错了,真的错了!"
\"他要你如何里应外合?\"
\"胡乱指挥,故意将赵率教和祖大寿送到他的包围圈之中。\"
朱由检咬牙说道:\"黄台吉真是一条阴险的毒蛇!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也演一出双簧!″
袁崇焕茫然无措。
朱由检突然大声说道:“来人!“
徐应元应声走了进来。
朱由检说道:"袁崇焕贪赃枉法,克扣军饷,拉帮结派,深负圣恩,着交三法司审查议处。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