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靳川接到了可可的电话，时隔一周多。
    电话里可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电话这头的靳川，站在窗前，透过公寓的玻璃窗，隐约可见有那么一丝月光倔强的从云泥中挣扎出来，虽微弱但坚定。
    靳川让她有时间带着父母一起来一趟哈市。
    他准备给可可一部分股份让她自购，自己当老板，而不是单纯的给他打工。
    这个可可肯定做不了主，她对这些商业间的词汇一知半解，只能求助老爸，电话那边可可父亲也答应，会尽快过来。
    可可看不懂，不代表他大学教授的父亲不懂。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继上周两千万到账后，靳川便马不停蹄的筹备糖果文化——助农直播的事。
    谈物流，谈包装，谈价格，靳川忙得不可开交。
    糖果文化的团队也在渐渐扩大，就等着可可就位了。
    而在和当地农民伯伯沟通上，靳川求助了柳市长，柳市长沟通各方，派了大量工作人员帮忙。
    官方的人，比靳川更能让老百姓信服。
    小胖团糖糖靳川一直带在身边，她也陪着靳川转了大半个东北。
    主要是路上花的时间多。
    其实每到一个市县，靳川只需要和当地农业农村部沟通交流，汇报申请。剩下的事大部分是官方在和老百姓沟通。
    收货，定价，运输，每个环节都有官方的人盯着。
    相比于上一世很多助农直播都是企业自发开展，磕磕绊绊，备受争议。
    靳川反而靠着官方，一路绿灯。
    摊子铺的大，省里也有所关注，更是有传闻说靳川背后有京都的人关照。
    自然没人敢使绊子，就是物流公司也拿出最低的报价。
    当然，靳川所提供的，只是一个平台。
    主体，依旧是广大农民，广大老百姓。
    时间来到一月二十四号，周三这天，可可带着父母再次来到哈市。
    同行的还有两个小闺蜜和她们家人。
    下了飞机，众人看着热闹的机场倍感震惊。
    好多人好多游客，而且大部分是南方人，哈市旅游真的火出圈了。
    “在那在那！老爸我们过去。”可可看到了贴着自己大头照的迎客牌。
    她招呼一声带着众人走过去。对着举牌的员工说道：
    “你好你好，我是可可，麻烦你们了。”
    “没事，我叫方小棠，是靳总派来迎接诸位的，车在外面，叔叔阿姨，还有可可，咱们先走吧。”
    方小棠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众人往外走。
    人来人往的机场好不热闹。
    网上东北旅游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游客过来。
    靳川租了两辆商务车，刚好能坐下一大帮人。
    一路走走停停，光回公司的路上就花了一个小时，人多车多有点堵。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靳川，抱着小胖团下楼等人，写字楼一楼拐角外还有个购物超市。
    趁着等人的功夫，靳川抱着小胖团进去溜达了一圈。
    给小胖团买了一个，比她的小脸蛋还大一圈的彩虹棒棒糖。
    靳川看着这么大中看不中用的糖，很疑惑这让人怎么吃？好像只能敲碎了。
    但小家伙很喜欢，哪怕两只胖爪爪还得合力才能举着，小脸依旧喜滋滋的很是开心。
    不大一会儿功夫，商务车停在写字楼前，众人下车后，在方小棠的介绍下，靳川也看到了可可的父亲，刘丰年。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可可的父亲就是这句话真实的写照。
    五十多岁的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像四十几。高高的个子，瘦瘦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细框眼镜，书生意气浓厚。
    刘丰年笑着向靳川伸手道：
    “靳总，久仰久仰，可可在这边多亏了您的照顾，这孩子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别别，叔叔您可折煞我了，您是长辈，可别这么说。都是朋友之间相互照顾，可可也帮了我很多的。一路辛苦，一路辛苦。”靳川放下小胖团双手握住他的手。
    接着往电梯口示意一下说道：
    “咱们先上楼吧叔，上去再聊。”
    他又抱起来小胖团引路。
    在电梯里也和其他人问好了一声，靳川发现，这一帮子人几乎全靠着刘父做主。
    也不奇怪，在场没人能比刘父学历高，靳川自己也是望尘莫及。
    出了电梯他让方小棠抱着小胖团去玩，带着刘父一众人来到了会议室。
    等员工摆好茶出去，靳川捏着烟给三位父亲各发了根。
    半支烟的功夫，靳川就给众人解释了一番公司目前的状况，以及他要给可可股份的原因。
    刘丰年也听明白了，简单的来说，整个公司都是靳川一个人的想法和作品。
    并不是刘母以为的，看重可可的流量，才拉着可可一起，占可可的便宜。
    助农直播这种摊子，只要铺开，是一定能成功的，他也是高知分子，国家政策自然了解的比一般人透彻。
    也就是说没有可可，助农直播的事业可能会发展的稍慢一点，但并不会停下脚步。
    而可可的加入，虽然有一定的作用。但并不是雪中送炭那般重要，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更何况，靳川的合作方式是给股份，可可自己也是老板。
    可以说诚意满满，照顾的相当到位了。
    其实按他和刘母的想法，是希望可可在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考个编制。
    他在学校也有点关系，能关照点，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希望可可能在他的羽翼之下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可可直播的事，刘丰年一直以来，只当可可把这个作为一个业余爱好。
    也没想到可可会做的有声有色，更没想到可可这次回来，粉丝大几百万，成了网上有数的网红。
    其实从他的角度和眼界上讲，对于这个近几年才兴起的新兴职业，他并没有多大好感。
    用直播做利国利民之事的人还是不多的。
    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很高级，从没让可可察觉出来。
    直到电话里听到，靳川所做的直播是助农方面，他才改变了看法，拿出了多年积蓄让可可创业，支持起了可可。
    刘丰年思量至此，也放心下来了，定了心思。他言辞肯定的朝着靳川说道：
    “行，那就依靳总说的合作方式，我们同意，多谢靳总愿意提携这三个孩子。”
    其他人听懂的点点头，没听懂的也不出声，刘父是大学教授，他们来之前也商量过了，全权让其代表。
    “行，那咱们看看合同吧叔，上回发给您的只有可可的。”靳川说着，将准备好的合同分给众人看。
    “这是新的合同，加了蓓蓓和雅雅两人。叔叔阿姨你们也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再商议。”
    原本他只是给了可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这也需要三百万入股呢。
    但是可可觉得小闺蜜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一路走来，两人帮了她不少呢。
    和靳川商量之后，把自己的股份分出去百分之十给了两个小闺蜜。
    但是这两家家境也很普通。吃不下这么多，商量过后，每人百分之二点五。
    一家二十五万，也是她们父母不少的积蓄呢。
    拿过合同，刘丰年没有客气，认真的看起来。
    靳川吸着烟没有任何不耐，刘父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合作伙伴负责。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刘丰年逐字逐句看完，对大家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然后放到可可面前。
    可可郑重接过，签上了刘可心三个字，收笔之后，朝着自己老爸会心一笑。
    这个动作和小胖团超级像，小团子每天都会这样，有时候卖萌，有时候搞怪。
    签完合同，可可三人算是正式成为糖果文化的股东。
    助农直播的事情着急，靳川现在也没时间招待刘父等人。
    只能让他们自己转转哈市。
    靳川把公寓钥匙拿给刘父几人。
    这也是给可可他们事先准备的，正好这段时间一家人就住在公寓里。
    酒店说不定还订不到呢。
    签完合同心事去了大半，刘父几人结伴出去逛街了。
    靳川带着可可三人去了助农工作室开会，先给她们介绍了下团队的人。
    又交代了当下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第一场直播，可可不仅要了解产品，还要稳住台风。
    这场直播关注的人，可不仅仅只有网民，还有大量官方的领导，同行业者。
    办好了，糖果文化一飞冲天，办不好，不仅会被人摘了桃子，市里柳市长脸上也挂不住，更别说还有郭沛正的面子，郭老爷子的名声。
    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打上了，靳川支持者的标签。
    靳川交代完，工作室内，众人击掌，大声打气！
    下午，靳川又带着可可三人和前来签订合同的物流方，短视频平台方，一一会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短视频领跑者叫斗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斗手对于同糖果的合作很是看重，近两年，短视频赛道上面斗手软件遥遥领先。
    各种内容，各种花样，各种活动层出不穷，造就了不少大网红和富豪。
    但网络上的名声没有多好。
    都说它的出现带坏了很多学生，整天不好好学习不求上进，研究着想通过直播，成为网红，从而一飞冲天。
    社会影响不是很好。
    眼下和糖果合作助农直播这种公益项目，不说能彻底转变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哪怕有一点改善，也足以让斗手更进一步。
    因此，同糖果文化的合作，斗手不仅提供了技术支持，连带着宣传上也投入了大量资源。
    势必要让助农直播成为斗手接下来的热点，成为斗手直播板块的一大亮点。
    这次从斗手总部过来的负责人程瑜，正肩负此等大任。
    双方签完合同，靳川看着合同内容上面斗手的大手笔，心里乐出花，虽然斗手可能不亏，但靳川自己是赚了。
    他公司初创，技术资源上哪能比得了业内大拿。
    他并没有放程瑜离开，而是借着参观公司的由头再次攀谈起来。
    “程总事事亲力亲为，难怪如此年纪，就成为一方封疆大吏，负责东北地区业务。”
    靳川整理完桌上的文件，对着她夸赞道。
    他对面的程瑜坐姿优雅，妆容精致，气质冷艳，闻言抿嘴一笑，直言不讳：
    “哪有啊，我是借了我爸的光，我才毕业，哪来的成绩。比不上靳总事业有成。”
    靳川看着她毫无心机的样子问道：
    “不知令尊是？”
    “家父程家栋，斗手的投资者之一，算是半个创始人吧。这回也是我爸爸力排众议让我过来的，见笑了靳总。”
    程瑜笑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对比同龄人靳川的成绩，她还要靠家族。委实骄傲不起来。
    靳川闻言有点意外，看起来斗手对这次合作不是一般的重视，大小姐都派过来了。
    他起了心思，脸上露出恰当的笑容。
    “久仰久仰，希望有幸能见程先生一面。程先生之名如雷贯耳，是我的偶像。”
    “哈哈哈，改日靳总到他面前亲自说吧，我爸爸会很开心能有你这样年少有为的粉丝，我来的时候爸爸夸了你好多呢。还说让我好好像你学习学习。”
    程瑜被靳川的吹捧逗的大笑，她也没有虚说，程家栋真的让她跟着靳川学习学习的。
    那时她对素未谋面的靳川也不了解，但就这半天的功夫，她已经看出来靳川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年少老成，言辞举止礼貌恰当，虽世故但不让人反感。
    最难得是他对政策的把握之精准，她还记得父亲说起靳川时唏嘘的语气，说像靳川这种人，放在二十年前，在那个风口上，他早已一飞冲天了。
    念及此处，程瑜心态更加谦虚下来，唇角抹着笑意，江湖气一般拱手道：
    “这几天还请靳总多多指教咯！”
    “当不起当不起，实在愧不敢当，能让程先生看重是我的福气，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面对程瑜的说法靳川就当她打趣自己了，好话听听即可，还得自己清楚着点。伸手向着门外一引，靳川正了正神色说道：
    “不介意的话，我带程总看看我另一家公司吧？”
    “荣幸之至。”程瑜提起包跟着走出会议室，身姿挺立潇洒率真。
    “这边请！”
    一圈逛完，看着若有所思的程瑜，目送她离开了公司后。
    靳川心里舒了口气，樱桃小说的宣发一直是他近几日烦恼所在。
    今日见了程瑜，得知她的身份后，靳川心里就有了计划。
    对樱桃小说的宣发也越发信心了。
    合作只要一开始，就不会只有一次。
    他自信樱桃小说的项目能打动程瑜，或者说能打动她父亲程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