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昭玥醒来后只觉周身疼痛难耐,且散发着一股异味,心中略有不快。但转念想到宫里寝侍嬷嬷的嘱咐,以及昨夜的疯狂,心中又不禁泛起甜蜜。
此时,在外等候多时的金玉听闻屋内动静,轻轻推门而入,其他手持洗漱用具、捧着首饰衣裙的婢女也鱼贯而入,准备侍奉公主梳洗更衣。
金玉见公主满身青紫伤痕,还有欢爱过后的污秽之物,眉头紧蹙,只觉驸马上手不知轻重,丝毫不懂怜惜公主。正欲开口,却见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又想起被公主留在宫中的奶嬷嬷,金玉便不再言语。毕竟,为了驸马来,公主连自幼相伴的奶嬷嬷都能舍弃,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金玉侍奉完楚昭玥来到外间,就看见祁宴正负手而立,等候在外,今日的祁宴身着雨过天青色翠竹锦袍,剑眉星目,嘴角带笑,实乃翩翩公子,这也是楚昭玥所钟爱的模样。
“玥儿!先用着点心,我们再去皇宫向父皇请安敬茶,至于父亲那里,等我们回府之后再去!”
“嗯。”楚昭玥忆起昨晚模模糊糊的癫狂,低低地应了一声。
餐桌之上,祁宴尽显温柔体贴,端茶倒水,盛汤擦嘴,自己却一口未动,宠溺的目光全放在一旁的楚昭玥身上,如此面红耳赤之景,令周围奴婢纷纷低头。见状,金玉心中稍微安心,不论如何,公主安好,她们这些奴婢才有好日子。
用完早点,祁宴便带着楚昭玥乘马车入宫。
可惜,马车行至宫门,祁宴与楚昭玥被宫门的守将拦下来了。
“陛下今日不在宫中,请公主驸马回府!”
听到这话,祁宴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晦涩难明,而楚昭玥则被气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
“父皇!父皇他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他唯一的子嗣啊?”
此时的楚昭玥将此前婚礼所受的委屈尽数宣泄,她身为尊贵的长公主,婚礼竟如此敷衍潦草。此前,她前往太极殿求见昭武帝,亦遭拒之门外……
楚昭玥低声啜泣,控诉着昭武帝的绝情,然而宫门守将无动于衷,一旁的祁宴则满心愤恨,恨自己错失了最佳报仇时机。
本来,祁宴准备在稍后的请安敬茶时下毒,可如今昭武帝不见他们,计划只能落空。叹息过后,祁宴拥着楚昭玥温柔地哄道:“公主别伤心了,父皇今日不在宫中,我们明日再来便是了。”
“哼!本公主才不要再来,父皇这样对我,我,我以后我有祁哥哥就足够了。”
上了马车后,祁宴想着还会有下毒的机会,可他此后终其一生都没能够再踏进宫门一步。
………………
此时的昭武帝身在宫外别苑,只见她眼神锐利,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江郅。
“道长!一月之期已过。”
江郅自觉遇见昭武帝这等求子狂魔后,叹息声愈发频繁。
“陛下,卯时您不是已经请太医诊过脉了。”
听到这话,昭武帝突然放声大笑。
“道长果真是手眼通天的得道高人,正因为如此,朕才真心实意想留住道长,以后享受荣华富贵,造福百姓,流芳百世,岂不美哉?”
看着昭武帝眼中的冷意,江郅笑着摇了摇头,果不其然,帝王最是无法容忍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不是为己所用,便是斩草除根,所幸江郅早有预见,给自己留了后路。
“该走的终究留不住,无量天尊!”
听到这话,昭武帝冷哼一声,目光深沉地看着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道长!朕为天下之主,万民之尊,朕要做之事,无人可阻,纵然留不住心,朕也要留人!道长就安心留在此处吧!哈哈哈……”
看着江郅依旧云淡风轻,昭武帝愤怒地拂袖而去,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这个老道士俯首称臣,为他所用。
等昭武帝离开后,婳珑冒了出来,语气不善地说道:“主人!这皇帝也太张狂了,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算了,原谅他了,毕竟让他养别人的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礼貌的。”
婳珑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江郅可不是送子观音,没有那么大能耐,就算灵液调理身体可不可能做到定时送子,而宫里的三个怀孕的妃嫔不过是假孕,不过,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时,肯定能保证昭武帝能抱到胖娃娃。
“也是,不过,主人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呢?”
江郅起身走到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湖笑着说道:“是啊!马上就要到青州了。”说完一跃而下直接跳进了湖里。
“快救人!”四周监视的暗卫一个个如同下饺子一样跳进湖里,可他们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找到,最后他们只能回宫禀告。
……
“什么?你们这些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还不赶紧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
此时的昭武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心里除了愤怒还有莫名的恐惧害怕。
“奴才遵旨!”
就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害怕,昭武帝叫住了领命准备离开的暗卫。
“等等!……算了,先不找了,你们看着别苑,别让任何人进出!”
“奴才遵旨!”
暗卫离去后,昭武帝立刻起身行至雕龙浮阁,转动机关,很快就取出一个香囊,他凝视许久,目光晦涩,最终还是将手里的香囊放回原处。
次日早朝,群臣齐齐上奏过继嗣子,昭武帝却一反常态,忽然大笑,笑罢,当庭宣布后宫喜讯。
“上天庇佑,后宫三位御嫔已经有孕,至今已有一月余,此乃大喜之事,朕当与众卿共乐!”
话落,殿内鸦雀无声,须臾,有反应迅速的聪明人立刻高声恭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等喜事,应昭告天下,举国共庆!”
余人回过神来,亦满面笑容,高声恭贺,殿内一时贺声四起。
见此,昭武帝心满意得,谦辞道:“待太子降生后,再与民同乐也不迟,哈哈哈……”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喜忧参半,匆匆回府。细思之后,宗室王爷和多数朝臣皆认为昭武帝被逼无奈,才开此玩笑,毕竟昭武帝生了大半辈子的儿子,还不是颗粒无收。
然而少数人却认为事出有因,空穴不来风,而且昭武帝贵为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可能信口胡诌,若是真有太子降生,那朝中局势有该波澜起伏。
不论如何,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昭武帝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