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萧明义就派了一个小厮前来请江郅过去。
江郅一眼就看出这小厮神色紧张,眼神躲闪,心中不禁暗笑。
萧家几兄弟之中,就数萧明义最为无脑愚蠢,今天但凡萧明轩或萧明辉在府上,吴大绝对进不了镇国公府门一步。
“好!本世子稍后就会过去!”江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小厮听了这句话,如获大赦,立刻行礼后匆匆离去。
看着小厮慌乱而逃的背影,江郅忍不住轻笑出声:“婳珑!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主人,请放心,不出意外的话,一炷香之后,重要‘嘉宾’就会准时到达!”
江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不紧不慢地朝着前厅走去。
此时前厅里气氛非常诡异,本来萧盛安看出小儿子将吴大带进府里的用意,心下微怒,觉得等会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小儿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可当吴大拿出玉佩时,萧盛安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涌出了陌生的记忆。
呆愣许久后,萧盛安这才抬头仔细地端详吴大的五官相貌,当他看到对面和他六分相似的相貌时,他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此时萧明义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看着吴大,笑着说道:“父亲!还是让大哥来一趟吧!无风不起浪,事情总要弄清楚才好,府门外可是有不少人在等着。”
萧明义还喜滋滋地等着看笑话,旁边的吴大已经察觉到了萧盛安的神情波动,内心激动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荣华富贵向他招手。
想到这世家大族的阴暗,吴大当即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随后双目含泪,直接膝行萧盛安爬了过去。
“爹!儿子不孝!”
萧盛安被这一声“爹”叫得愣住了,可看到与这么长相相似的吴大,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萧明义则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着正嚎啕大哭的吴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
吴大可不受影响,直接跪在萧盛安面前,满脸委屈地哭诉道:“爹!儿子终于见到了你,这些年,儿子被人骂野种,吃尽苦头,幸好苍天有眼,祖父托梦给儿子,儿子这才能认祖归宗……”
此时后知后觉的萧明义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他满眼复杂地看着哭得涕泗横流的吴大,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终于静下心来的萧盛安看着凄惨诉苦,毫无仪态的吴大,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无论真假如何,可镇国公府绝对不能成为整个大晋的笑柄。
正当萧盛安准备让管家将吴大带下去时,江郅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萧盛安,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他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萧盛安和萧明义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而吴大也停止了哭诉,回头看向江郅,眼里满是嫉妒和恶意。
见萧盛安没有言语,江郅踉跄走了进来,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盛安,仿佛在要一个答案。
“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看着这般脆弱的江郅,萧盛安心情很是复杂,这般文武双全,出类拔萃,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儿子……
眼见着萧盛安不说话,江郅脸色仿佛更白了一分,仿佛受不住打击后退一步,嘴角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原来我不是萧家人……”
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吴大直接站起身,态度傲慢,指着江郅骂道:“你这个冒牌货抢了我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本世子要送你吃牢饭……”
突然,萧盛安拍案而起,“住口!别在胡说八道!我镇国公府只有萧承越这个世子,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竟然敢在我镇国公府兴风作浪,管家,快将他给我带下去!”
听到这话,吴大神情戒备地后退一步,果然,这个世家大族心都黑透了,连亲儿子都不想认,幸好来之前,自己就早有准备。
“站住!我就是萧家人,镇国公世子爷!我来这之前,早就去过顺天府,而且现在我的那些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就算堵住我的嘴,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今天,这个儿子,你不认也得认!”
见此情形,管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主子等候示意,而此时萧盛安脸色黑沉,双拳紧握,看着得意洋洋的吴大,更是怒火中烧,这样的蠢货绝不能是萧家人。
就在这场面一度陷入僵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镇国公府,今日可真热闹啊!”
“爹!”萧宝嫚急切地跑了进来,而她身后除了紧随其后的六皇子,还有端王,以及他身后的随从。
萧盛安看到端王,心瞬间就沉了下来,今日这事怕是藏不住了。
“臣见过王爷!六皇子!”
端王微微抬手,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郅,随后对着萧盛安笑着说道:“镇国公不必多礼!”
“谢王爷!”
萧盛安起身之后,端王面带好奇地问道:“镇国公!听说府上出了‘真假世子’,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正当萧盛安不知如何开口,吴大直接跪在端王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草民见过王爷!草民真是镇国公的亲儿子,昨儿草民的祖父托梦给草民,梦醒之后,草民就在墙角找到了玉佩还有遗书,这上面写得很清楚,草民才是镇国公世子,求王爷给草民做主!”
说完吴大直接将玉佩和遗书双手奉上。
端王没有理会吴大,而是看着萧盛安笑着说道:“镇国公,你看此人是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
萧盛安知道端王这是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想到吴大这张和自己六分相似的相貌,萧盛安又心下不忍。
“王爷!此事年代久远,又太突然了,还需要小心查证。”
听到这话,端王似笑非笑地说道:“噢!本王瞧此人和镇国公长得相似的很啊!镇国公向来果敢过人,如今斟酌再三,难道是心有顾虑?”
看着萧盛安被逼到骑虎难下的地步,江郅苍白着一张脸站了出来。
“父亲!不,国公爷!”
听到这话,萧盛安虎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郅。
江郅对着萧盛安深深一拜,随后声音悲戚地说道:“阴差阳错,承蒙厚爱,如今也还各归原位了,您不必心有顾虑,我才是该走的人!”
说完江郅转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端王,“王爷,一切都是在下的错,与镇国公府无关,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说完,江郅背影落寞地向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萧盛安心中一惊,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而端王见此,笑了笑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