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梁溪影视城。
    酒店里。
    张钰面色潮红，张辰儒摇摇晃晃。
    张廷此时已经趴在了桌子下，梁冠华抱着垃圾桶睡着了，至于李明辉……前半场表演了一个鲸鱼喷水以后，自觉颜面尽失，直接跑路了。
    “今天算平手如何？”张辰儒强撑道。
    “给你个面子。”张钰起身，语重心长道，“张辰儒，这人啊，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服老不行啊。”
    “你……”
    张辰儒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走了，你慢慢待着吧。”
    张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搂着汤惟走进了电梯。
    呕！
    张辰儒立刻吐了一地。
    “爸，你没事吧？”张薇急忙递过了纸巾。
    “张钰这个混蛋。”张辰儒怒骂一声，“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他吊起来打。”
    “会有那一天吗？”张薇幽幽道，“你都被他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
    张辰儒闻言，气得直翻白眼。
    张薇怎么也被张钰给传染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次日。
    张廷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
    “卧槽。”
    他怒吼一声，也顾不得洗漱了，套上一件衣服就往外冲。今天可是正式拍摄的第一天，导演缺席，可是会出大事的。
    上了出租车后。
    张廷强忍着心虚打开了手机，可让人奇怪的是，他的电话干干净净。
    一个未接来电和飞讯都没有。
    该不会剧组出事了吧？
    “师傅，快点……”
    “再快要超速了。”
    “我多给你一百。”
    “好嘞。”
    的士司机一脚油门到底，强大的推背感让张廷差点没吐出来。
    半个小时后。
    张廷付了车钱，狂奔到了剧组。
    “艾克森。”
    这一声把他整个人都喊懵了。
    更让人懵的是，整个剧组有条不紊的在运作着。
    “咔。”
    “张辰儒，你这演的不对啊。你看向太子的眼神应该柔和一点，你这嫌弃得太明显了……他可是你钦定的太子。”
    “行，我调整一下。”
    “还有太子……你这懦弱是装的不假，可你装得太过了，一眼假知道吧？”
    “明白，我也调整一下。”
    ……
    整个剧组都被张钰指挥的团团转。
    女主角擦汗，副导演端茶倒水……这种待遇连张廷自己都没享受过。
    “导演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咳咳咳……”
    张廷正准备说两句，却看到场务开始打板。
    “艾克森。”
    伴随着张钰的一声令下。
    张辰儒和梁冠华再次开演。
    我是谁，我在哪？
    张廷脑袋嗡嗡作响。
    “咔。”
    “这条过了，化妆师补妆……换场景。”
    张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后，终于看到了张廷，“哟，导演醒了。”
    “张爷，你这是……”
    “你不是没来嘛，我让大家拍着玩的。”张钰笑嘻嘻道，“喏，东西还你。”
    说着就把大喇叭给抛了过来。
    拍着玩？
    张廷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剧组被你指挥得团团转，演员都恨不得把你捧起来，你这叫做拍着玩？
    张钰却没想这么多，把大喇叭丢给他以后，就坐到了凳子上。
    张廷一脸无语的走到了摄像机前，开始看拍摄的镜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傻了。
    “你……你们一个上午拍了这么多？”
    “导演，是拍的不好吗？”副导演凑了过来。
    ……
    张廷面沉如水，内心却谓然一叹。
    不是拍的不好，是特么拍得太好了。
    镜头、光感、演员的状态……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张钰是顶级导演了。
    同样的设备，同样的演员，在他手里简直是不一样的风采。
    “导演，要不要重新拍过？”副导演小心翼翼的问道。
    “咳咳咳。”张廷干咳两声道，“算了，不用了……既然是张爷拍的镜头，那就留下吧，咱们继续拍摄。”
    “导演，张爷可是说拍着玩的。”副导演提醒道。
    你是猪脑子啊？
    他这么大一个导演和你拍着玩？
    张廷内心暗骂了好几句，脸上却挂着和蔼的笑容，“既然拍了，那就留下吧，不然到时候又得重新拍摄。”
    “可是导演……”
    “你他妈是不是非要我说张钰拍的比我好才舒服？”张廷破口大骂，“张钰是什么人？金马奖最佳导演三连冠，金像奖最佳导演三连冠……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我呢？我有什么？”
    他这一发火，整个剧组都傻眼了。
    “我说让你别乱来吧。”张辰儒叹气道。
    “张辰儒，你摸摸你的良心，是谁撺掇着我拍摄的？”张钰斜眼道。
    “可不是嘛。”梁冠华也吐槽，“辰儒，你这可不对啊。人张爷都说了不拍不拍，不是你一直撺掇，他能拍吗？”
    “咳咳咳，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张辰儒老脸一红道。
    “行了，转场。”
    张廷举着大喇叭喊了一声，自己却凑到了张钰身侧，“张爷，你这镜头感营造的太好了，教教我呗。”
    哐当！
    附近的人都差点没跌倒在地。
    导演，你不去表演变脸真是太可惜了。
    “每个人风格都不同，拍摄出来的感觉也不一样。”张钰正色道。
    “不，我就喜欢你这种风格。”张廷大义凛然道，“你拍出来的镜头那种氛围感太强了，而且演员的情绪也非常到位……指点指点我呗。”
    一旁的汤惟看着一脸媚笑的张廷，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骄傲。
    毕竟张钰可是她男人。
    “那……讨论讨论？”张钰笑道。
    “讨论讨论。”张廷立刻把大喇叭递给他，“张爷，你拍几个镜头给我看看，我研究研究。”
    “成。”
    张钰接过大喇叭，大声喊道，“动作快点，争取在日落之前收工。”
    “是。”
    众人齐声答应，动作陡然加快。
    张廷看着众人，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真有本事的人，哪怕只是个配角，也能让人服服帖帖。
    半个小时后。
    “艾克森。”
    张钰一声令下，拍摄继续。
    “这组戏是拍摄孙若微和宣德相遇……”
    “相遇得时候可以稍微放缓角度，虽然我们是偏正剧，可到底还是电视剧……”
    “把两人的那种相遇拍得深刻一点。”
    ……
    张钰负责解说，张廷负责点头。
    其它演员都有些无语，这是教学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