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突然,沈相被撞倒在一旁,御前侍卫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全都呆愣地看着刀子刺向苍云瑄。
苍云瑄眉头微蹙,他向一旁躲闪,可他身上繁重的礼服让他行动迟缓,很难躲开那明晃晃的刀子。
“小心!”
苍云瑄一愣,随即便被沈落溪推到了一边,匕首就这么刺入了她的腹部。
“沈落溪!”
他看着鲜血从沈落溪的腹部涌出,眨眼间沈落溪的脚底就被流出的血染红了。
刺客蹙眉想要收回匕首,却被沈落溪反手抓住了手腕。
沈落溪嘴角溢出鲜血,“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刺客冷笑,“放心,我本来就没想过放过你。”
沈落溪目光闪了闪,虽然眼前的人故意变换了声线,却透着些许耳熟,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
“来人!快救下皇后!”
刺客见御前侍卫包围了他,大笑着掐住沈落溪的脖子,将刺入她腹部的匕首又推进了一分。
站在人群里的萧越泽看到这一幕,已经将手放在剑上就要冲上前去了,若不是乔装成宫人的穆行拦住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你现在上前只会破坏将军的计划。”穆行压低声音道:“你忘了昨夜将军是怎么吩咐我们的吗?只有等将军发信号,我们才能动手。”
萧越泽抿紧嘴,眼底杀意四起,沈落溪流出的血赤红了他的眼,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些血是他的,而不是沈落溪的。
这种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的窒息感和刺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你不想看就先看看别处,等将军发信号了我会告诉你的。”穆行说道。
萧越泽深吸了口气后摇了摇头,他自虐地继续盯着沈落溪看,不愿错过一分一毫。
等沈落溪发信号,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绝不让沈落溪多等一分。
此时高台上还在对峙,苍云瑄沉着脸看着沈落溪越来越苍白的脸,眉眼间多了几分急躁。
“是谁派你来的?只要你放了皇后,朕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刺客嗤笑,“大典还未结束,礼还没成,你就敢自称朕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要我放了她可以,只要你放弃皇位!”
苍云瑄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这个要求在他的意料之中。
能在这个时候冒险刺杀他,为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苍云瑄沉默不语,刺客便笑得更大声了,“你对她的情谊也不过如此,不过也难怪,皇位和女人比,自然是皇位更重要。”
“瑄王妃,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些的!”
刺客抬手想要扭断沈落溪的脖子,可下一刻,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伸手便扭断了他的手。
“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高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越泽趁机将沈落溪救下,沈落溪乘其不备,伸手抓向他的脸,将人皮面具撕下。
当苍明朗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一片哗然。
苍明朗知道自己暴露了,转身便要跑,但萧越泽的速度比他,抬脚便重重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快点把他抓住!”苍云瑄一声令下。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把苍明朗围住,苍明朗捂着肚子艰难地爬起来,然后开口大叫道:“快来救我!”
他话音落下,苍云瑄立刻警觉地看向了四周,但四周无人回应,只有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苍云瑄余光扫过将沈落溪小心搬到一旁的萧越泽,这才将视线落在苍明朗身上,“大哥,看来你的帮手已经丢下你了,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朕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苍明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他明明已经计划好了!
眼下,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他一定会死在苍云瑄的手下。
“你做梦!”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迅速砸碎在地,瞬间浓烟四起。
沈落溪看着浓烟弥漫,眼睛微眯。
她没想到苍明朗竟然会利用陆湘云,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混进宫来,幸好她早就吩咐了昊焱和穆行,在苍明朗准备动手前就解决了他的手下,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落溪看向萧越泽,萧越泽点点头便拿出了一颗药给她喂下。
等她咽下药丸再看去,便看到浓烟中寒光乍现,她立刻起身冲到了苍云瑄的面前。
这一次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苍云瑄瞪大眼睛,双手接住倒下的沈落溪,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理会已经没了踪影的苍明朗。
“沈落溪,你坚持住!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苍云瑄颤抖地看着她,却看到她对自己摇了摇头,“不必白费力气了,匕首已经刺入心脏,我已是无力回天……”
苍云瑄急忙道:“你不要说胡话,太医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王爷平安无事便好,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觉……”
沈落溪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眼睛也缓缓闭上,苍云瑄满脸惊恐,不停地对她说话,“不要睡,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坚持一下,求你了……”
苍云瑄声音沙哑地恳求着,可等太医赶来时,沈落溪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太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轻叹着摇了摇头,“皇上,节哀。”
苍云瑄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胸口再无起伏的沈落溪,眼底闪过的思绪晦涩难懂。
“皇上,别让王妃继续躺在这里了。”萧越泽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苍云瑄终于回过神,抬眼冷冷地看向他,“她已是朕的皇后,不是王妃了。”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让宫女给皇后换身干净的衣服,登基大典,继续。”
他冰冷地下着命令,看着沈落溪的身影消失后,才收回视线,示意沈相继续大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登基大典和皇后新殇在同一天发生,当天夜里苍云瑄就让内务府准备好了一切东西。
他走进观德殿,看到萧越泽静静跪在梓宫前,神色漠然。
“皇后生前最器重的人便是你,想不到你面对梓宫,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冷声道:“看来皇后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还是说刺杀之事,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