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等绝不会让家族蒙羞！”
“区区叛军，我等必将其灭之！”
对于朱识鋐说的这些，很快就有人站出单膝跪地后怒声发誓。
虽然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庶出，但对于族内还是非常有归属感的。
更不用说这也是在为他们自己争取出路！
打赢了陛下那边有了面子自然也就不再追究。
“好！”
“那就拜托你们了。”
“本王这边就一个要求，务必要把三个混账给老子打出屎来！”
秦王朱存枢见说的差不多了，便也开口鼓励了两句。
他心中的火气同样不小。
为了保住秦王府，他可是把家里的钱全拿了出来。
娘的...
他当真是想活剐了那三人！
而此时不光他火气大，眼下这校场上到处都能听见各地王爷骂娘的声音。
粗鄙之语像是不要钱一般到处乱飞。
而肉眼可见的，原本士气低落的朱家军北方子弟，眼神中开始焕发出了色彩！
怒气！
战意！
节节攀升！
与之对比最大的便是此时在校场另一头集结的两万多名南方子弟。
他们也知道北方的族长们来捞人来了。
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但再怎么羡慕他们也知道自己家的族长肯定不会来。
毕竟都在忙着造反，哪有空管他们。
眼下他们被集结在了这里，生死难料啊！
也不知陛下到底会如何处罚他们这些叛贼之后。
“陛下到！”
“全军肃静！”
就在这些南方子弟胡思乱想时。
一声太监的呼喊把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朱由检来了！
嘶...
顿时，校场上的众多南方子弟齐齐瞪大了眼。
然后赶忙站立整齐，神情忐忑的看着前方。
也就一小会，穿着龙袍手持天子剑的朱由检便站在了高台上。
看着下方乌压压的人头，二话不说将长剑拔出插于地面。
“各位，关了你们几日想必也知道情况了吧。”
“楚王，靖江王，蜀王造反。”
“岷王和辽王响应。”
“南边总共就五个王爷，全他娘的反了。”
“朕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觉，但朕很是心疼!”
“一是心疼南边的百姓遭受厄运。”
“二是心疼你们，为了家族来到京城搏杀，却落得弃子的下场。”
“扪心自问，这样的家族还值得你们效力吗？”
朱由检这次主动请缨，没有让太祖接管而是选择自己上台。
说实话还是有点紧张的。
但等到他真的站上来后反倒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好歹也是一帝王，岂能怯场！
待到他这一番话说完，只见下面众人全都脸色难看，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
见此，朱由检决定再接再厉！
“怎么？都不说话了？”
“看看你们的左边，那些北方子弟的族长为了保住他们家的人，愿意交出所有家产为他们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马上，他们就会披挂上阵，去南边平叛乱贼，拿功勋得殊荣。”
“光宗耀祖，名留历史！”
“而你们难道就甘愿这么看着？”
“然后背负叛贼之名，被大明百姓唾骂一辈子?”
什么叫杀人诛心！
朱由检的话如同一把把尖刀插在了他们的胸口。
骂名...
这鬼玩意谁他娘的愿意要！
他们出来拼命不就是为了要个前程和好名声。
拜将封侯才是他们心中所想！
“陛下！求你给末将一个机会！”
“求陛下给个机会！”
“既然族长造反，那便不再是我的族长了！是反贼！求陛下准我随军前去，末将必亲取他项上人头!”
当即就有几人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
随着他们话音落下，四周又是齐刷刷跪倒一片。
他们知道，若是今日不能求得机会那便再无翻身之日。
就算陛下不杀他们，那也得背负叛贼之后被百姓指点一辈子！
纵然他们中很多都是旁系，但也背负朱家的血，是太祖的血脉！
岂能被如此羞辱！
看着乌压压跪地的一群人。
一直在偷看的李晨不由地点了点头。
古代人对于忠义，孝顺，名声这些看的可比现代人重太多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人可以死，但名决不能臭。
尤其是这些皇室宗亲，从小就高人一等自傲无比。
那就更接受不了名声被辱这种事了。
给他们一个机会，定然能够得到不错的结果。
“好！”
“看在都是宗亲的份上，朕也不好把事情做绝。”
“不过北方的那些王爷可是用全部家当换来的机会，你们...想要机会可以，但得欠朕一份财产。”
“朕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喜欢弯弯绕。”
“直说吧，朕可以尊许你们随军南下平叛，甚至只要是表现突出的，朕还可以将那五家王爷的爵位封赏给你们。”
“但同样的，五家王府内的财产地契必须全部上交。”
“大明眼下必须要推行土改，这是国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若是同意，便自行上来用此剑割下一缕头发。”
“表明与南方叛贼一刀两断！”
“若是不同意，或者不愿意同室相戈的，也可自行离去。”
“冤有头债有主，朕知道这几位造反与你们无关，离开后可自行在兵部登记，拿取十两银子后脱离大族谱。”
“从此改名换姓和皇室朱家再无半分瓜葛！”
“这样的话，百姓不知你们来路，自然这名声也不会受损。”
“具体怎么做，自己决断吧！”
“剑就插在这！给你们一日时间。”
“明日正午，大军开拔！”
朱由检淡淡将他的安排说完，便直接拂袖离开。
这个决定不是太祖下的，而是他自己做出的决断。
大家宗室一场，若是不肯为自己这个大族长而战那便好聚好散吧。
“叔，你说他们会怎么选。”
校场旁边，随着朱由检走远，一直默默看戏的朱由栊忍不住朝着旁边的赵王朱常?问道。
朱常?闻言摇了摇头，轻笑着反问道。
“若是你，可愿脱离大族谱？”
额...
被这么一问，朱由栊毫不犹豫地摆摆手。
“不可能！”
“我既然已经入了大族谱那就绝不会主动脱离。”
“死都得死在族谱上！”
“若是脱离族谱，我等岂不成了无根之人！”
见朱由栊回答的如此干脆，朱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就得了。”
“在族长和大族长面前，这选择题并不难选。”
“倒是你小子...这次可一定要把握机会。”
“天下王爷重新洗牌，你若努力说不得还真能重得汉王爵位。”
“毕竟硬要算的话，你也是大宗之主，太祖嫡系！”
“哎，可惜我家那小子不争气，也不知能否保住我赵王府的爵位啊。”
朱常?很是感慨，更多的还是对自家那小子不争气而感到头疼。
看看人家汉王的后代，虽只有一人但完美继承了朱高煦的勇武。
而自家那个...差距太大了。
偏偏他还是赵王府眼下在朱家军内军功最高的。
赵王府如今不依靠他都不行！
无奈，他也只能尽力拉拢朱由栊，希望他看在先祖兄弟情的份上，拉扯自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