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看着外面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糟糕天气,脸色不自觉凝重起来。
12年的天气预报到底没有后世那么精准,哪怕他提前查了天气,依旧没料到晚上会风云突变。
很快,飘飘洒洒的小雨变为瓢泼大雨,如同天被捅了个窟窿,倾泻而下。
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形成一帘水幕。
哪怕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大,刚刮干净,下一秒又模糊了视线。
刚才跟陈青山有说有笑的沐星虹,此刻也绷紧了小脸,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一脸专注看向前方,时不时还要观察下后视镜,将仅限的视线都利用了起来。
开过车的老司机最怕这种雨雾天,一是视线差,二是刹不住,特别是路上有长水坑时,车子开过去,就感觉在水上飘过去一样,刹车完全失灵。
雨越下越大,车越开越慢。
但陈青山却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甚至担心沐星虹太紧张,提出由他来开回去的建议。
沐星虹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句“你都开7个小时了”,把他堵得死死的。
自己男人就得自己来心疼。
二人一车,在高速上龟速行驶,前方和后方除了路灯都已经没有了车灯的光芒。
显然,这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打乱了很多人的行车节奏。
陈青山眉头越锁越深,考虑到安全因素,想着今晚要不干脆就近过一夜,明早再回白河。
正在他犹豫之时,砸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雨点声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那声音就好像砸下来的不是雨点,而是一粒粒小沙子。
这声音不对劲,正常的雨滴不应该是这种声音。
为了确认自己内心的猜想,陈青山开了点车窗,伸出手,接了把雨水。
雨点砸在手心,一阵刺痛。
“不好,下冰雹了。”陈青山心中叫了一声。
但此刻还不能和沐星虹说,不然小脸绷得紧紧的沐老师能紧张到把尿都急出来。
抬头看了眼指示牌,离下一个出口还有五公里。
赶紧指挥道:“沐老师,下一个出口咱们下高速,雨太大,今晚咱们不回去了。”
啊!沐星虹诧异一声,倒也没多问为什么,乖乖地打了个右转向,开始向右车道并车,准备就近出口下高速。
然而,雨点敲打玻璃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是很明显的固体敲击声了。
就连沐星虹也觉察到了异样,紧张道:“陈青山,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外面下的不是雨啊?”
“嗯。外面在下冰雹,而且这冰雹越来越大了。沐老师,你别紧张,没事的。”陈青山宽慰道。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现在的沐星虹紧张地尿都快出来了。
她哪里在这种大雨天开过高速,而且现在还是大雨加冰雹,车窗会不会碎掉啊?
不由埋怨道:“怎么十月份就下冰雹啊?冰雹不应该是冬天嘛?”
这个,冰雹还真不在冬天下, 多发于春夏之交,10月份下冰雹也正常,只是白河下的少,可能几年都下不了一次冰雹。
能遇到这种鬼天气,也算是两人的缘分。
冰雹落窗声越来越大,咚咚咚的闷响,沐星虹真的被吓到了,速度一减再减,可为了能快点下高速又不能开的太慢。
生怕下一秒挡在自己身前的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沐星虹死死抓着方向盘,带着一丝哭腔道:“陈青山,你叫我几声。我好怕。”
“不怕,不怕。沐老师,没事的。挡风玻璃很结实的。”陈青山温柔安慰道。
“不要沐老师,叫我星虹,我喜欢你叫我名字。”
陈青山柔柔唤了一声“星虹”,大手轻拍沐星虹大腿,让她镇定下来。
只是刚拍上去,便被她死死夹住。
她真的有点怕,快憋不住尿了。
你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两人刚下高速,缴了费,顺着环形匝道刚准备开上省道。
砰的一声巨响。
一粒硕大冰雹将前挡风玻璃砸了个洞,贴着沐星虹的头皮射进后座。
嘎吱一声急刹车。
甲壳虫就停在匝道之上,沐星虹犹自惊魂未定,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哇一声哭了出来。
一把扑进了陈青山怀里。
陈青山赶紧解开安全带,温柔地将沐老师抱住,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乖,星虹,不哭不哭!没事了,咱们都好好的。”
“陈青山,我刚差点就死了。”沐星虹哭诉着。
与死亡擦肩而过,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外,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
陈青山并没有嘲笑沐星虹的懦弱,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深刻地知道死亡来临那一刻的恐惧与无助。
只是不厌其烦地拍打着沐星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这个已经很坚强的女人。
大雨透过车窗窟窿飘进车内,没过片刻,便已将二人衣衫打了个湿透。
好不容易等沐星虹情绪稳定了下来,陈青山立马跟沐星虹调转了车座,由他来驾驶车辆。
起初,沐星虹还不肯。
直到陈青山解开她安全带,翻过她身子,往她那秀臀上狠狠抽了两记屁股。
那麻酥酥的感觉,让沐星虹又羞又臊。
最后被陈青山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进了副驾,凶巴巴道:“下次再犟,还抽你。”
躲在副驾驶位的沐星虹,衣衫湿透,姣好身姿愈发玲珑毕现,红着脸娇滴滴地应了个“好”字。
陈青山,你说的,下次还打我屁股的。
陈青山驾驶着甲壳虫,驶出高速出口的匝道,进入省道。
12年,除了天气预报不准外,连导航也是错误百出。
陈青山按那傻逼导航往最近县城开去,没想到越开越是偏僻,最后干脆连路灯都没了。
直接到了一条乡间小道。
周围四下寂寥,大风携大雨不断往车里灌,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直到一盏光明在不远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