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曾长宽“厉声”问道,说着又给徐福使了个眼色,那模样在徐福看来,竟有几分猥琐,真是很难想象,巨才灵院的院长是这样的人物。
“我已知错。”徐福喘着粗气,揉着酸麻的胳膊,勉强答道,那模样真跟受了重伤似的。
“既已知道错了,念在你是初犯,老夫便不予追究了,且随老夫过来吧。”
曾长宽义正言辞地说完,又扭头看向纪清柔,刚想开口就听到了纪清柔清脆的声音已响起。
“清柔立刻就去找人为受伤的师兄医治。”
曾长宽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新收的徒弟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很多事都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这小徒弟就能心领神会,这可比之前收的那几个“榆木脑袋”强多了!更何况,长得还十分养眼,要是徒弟都这样,那该多舒坦!
曾长宽已经暗自懊恼之前收徒过于宽松,实在是不该!
徐福没再理睬纪清柔,他此行只为黑羽箭而来,此时好容易有了眉目,当即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见这位巨才灵院的院长踩着铁轮行进地飞快,赶忙施展身法跟了过去。
徐福走近了这才发现曾长宽脚下的铁轮很有意思。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炼制的,看着像是用乌铁锻造的。曾长宽只是凌空虚踩在上面,脚离着那铁轮还有半寸多长。就见那两个轮子在行进时,一直在不停地打转儿,跟徐福小时候玩过的陀螺似的。
也不知是曾长宽有意等他还是这铁轮法宝的速度就只能这么快,徐福施展绝尘步法,很容易就撵了上去。
二人转眼便来到一排屋子前,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有女子的谈笑声,那声音并无少女的稚嫩,应该便是女老师的住处了。
曾长宽毫不避讳地跟遇上的女老师打着招呼,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让徐福不禁想起了三舍兄弟,而那些女老师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笑着回应了一声,便各忙各的去了。
“白老师?白老师在吗?”曾长宽来到最边上的一处屋子,清了清嗓子,轻声唤道。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当真是半点儿面子都不给。
曾长宽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眼徐福,却见这少年神色有些复杂,刚想开口询问,却听徐福突然开了口。
“羽姐!”
这一声,算不得多洪亮,曾长宽却听出了如释重负的味道。
“啪!”
门被猛地打开,就见一道黑影从屋内窜了出来。
那黑影瞬间来到徐福跟前,看着徐福的脸愣了一下,表情猛然一变,瞬间从小腿上抽出一把明亮的匕首,抬手便抵在徐福喉咙处。
徐福大惊,他还没从久别重逢的情绪中回过神儿来,就感觉到锋利刀刃上散发出来的微微寒气。
不过徐福没有躲闪,他不相信黑羽箭会真的下杀手。
“羽姐?”
徐福又叫了一声,眼前这人明明就是许久未见的黑羽箭,此时她脸上的黑斑已经完全褪去,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徐福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黑羽箭要对他刀剑相向。
“你还敢找来?当真是活腻了吗?”黑羽箭冷声说道,这话说得杀气十足,就见一旁的曾长宽也一声不敢吭,踩着铁轮十分小心地往远处飘了几丈,感觉够远了,这才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这是从何说起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徐福大惑不解。
“误会?你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黑羽箭厉声质问道。
曾长宽在不远处双眼一亮,猛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白老师竟然还有个小情人啊?看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像是被这个小情人抛弃了,不过为什么又找来呢?曾长宽看向徐福,满脸期待地等着徐福解释。
“我哪有不辞而别?”徐福说罢,便将那日发生之事跟黑羽箭描述了一番。
听到徐福与森罗门主打斗中招,黑羽箭眉头一紧,握着的匕首也松了些。等到徐福说完在九霞山上发生的一切,黑羽箭握着匕首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收了回去,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你现在要不要紧?黑煞毒解了吗?”黑羽箭关切地问道。
“只要不是故意去冲击封印,就不会有事。”徐福老实答道。
“师父为什么要骗我?”黑羽箭看着徐福,想到刚才自己的鲁莽,面色一红,赶忙低下头,轻声自言自语道。
“黑弓前辈说什么了?”徐福诧异问道。
“她说……你是嫌我长了许多黑斑,嫌我丑,这才……”黑羽箭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是两颊泛起红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福闻言哑然失笑,想不通黑弓为何要编这样的谎话来哄骗黑羽箭,不过看着黑羽箭的模样,徐福心里又有一股暖意涌出,相比较黑弓,黑羽箭显然更相信自己说得话,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要是师姐也能这么相信自己就好了。
“我看见你留的字了,安顿好师父,就去春材寻你,没找到,便又到了这边……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想走了……”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二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泣声。二人同时扭头,就见曾长宽不知何时已从铁轮上下来了,此时坐在一个石凳上,竟是用衣袖在那拭泪。
“耳根子软,最听不得这样的故事,没事,你俩接着说。”曾长宽见二人看过来,抽着鼻子说道,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黑羽箭想到刚才那番话都被这人听了去,脸上又是一热,拉起徐福便进到她屋里,迅速将门给关上。
“哎?别啊!老夫不出声还不行吗?”曾长宽见二人要进屋,急忙开口挽留,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