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太尉府里。
在宽敞的大厅里,一位身着红色官袍的美妇人正独自坐在椅子上,那火红的衣裙将宛若水蜜桃般成熟的身姿紧紧包裹,勾勒出凹凸诱人的曲线。
此人正是当今的太尉,高俅。
此刻她正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久久不言,周围的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平日里太尉对于自己的脸面,向来很是看重,有些禁军教头身体染病不小心迟到了一会儿,都会被打上几十记军棍,可见太尉有多记仇。
如今太尉的养女在外面被人杀了,这怎能不让她们心惊胆战。
高俅强忍怒火,银牙紧咬道:“你们是说衙内她,被…被一只鸡给杀了?”
跪在下面的下人,连忙抱拳道:“回…回禀太尉,这不是一般的鸡,而是一名斗鸡之王,名叫鸡哥,它在半年一届的斗鸡比赛里,整整两年半没有丝毫败绩,甚至凶悍。”
“当时这鸡哥脚上的刀子没有卸下,衙内她又过于心急,把笼子抱在了怀里,打开的时候惊吓到了它,这一不小心就遭了毒手,我们把凶手给您带回来了……”
旁边的下人从身后端出来一个笼子,里面正装着一只羽毛发亮,长得很是漂亮的大公鸡。
“说的再多,这tm不还是一只鸡吗!!!”
高俅眼皮一阵狂跳,气的玉手狠狠的一拍桌子。
那两个下人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的丫鬟也一个个低下脑袋,死死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小心眼的太尉注意到。
大厅里,高俅死死攥紧拳头,心情无比的烦躁。
要是高衙内与路上的商贩争斗被打死了,她可以派兵去抓,如果死于江湖游侠的刺杀,她也可以张贴告示四处通缉,然而,高衙内偏偏死于一只公鸡之手。
这让她连对外声张都不敢声张一声,毕竟这种丢人的事情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她笑话。
尤其是一想起昨晚官家拍着她的肩膀,让她节哀顺变,莫要去过分深究此事的时候,童贯,蔡京,杨戬这几个狗女人笑出声可恨嘴脸,她顿时就更气了。
那下人试探的问道:“太…太尉,这鸡怎么处理?”
高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把它给我拉出去炖了喂狗,至于你们几个护主不周。给我个领三十军棍去。”
“是。”
那两个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抱着笼子里的鸡哥退下了。
这时一位官差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正是陆谦的一名跟班。
高俅看到来人的身份,紧皱的柳眉缓缓舒展开来,心情也好转了不少,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旋即问道:“陆谦跟富安她们两个怎么没回来?”
“我正想跟太尉提起此事。”那官差半跪在地上,微微气喘道。
高俅笑盈盈的问道:“林冲呢,她们是不是把林冲给杀了,脑袋带回来了?”
“没…没有。”官差脸色有些难看。
高俅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试探的问道:“那是什么?”
\"她…她们俩被林冲给杀了。\"
官差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头都不敢抬起了。
高俅彻底爆发了,狠狠将茶盏拍在桌子上,银牙紧咬道:“废物,废物,两个打一个都被反杀,她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官差吓得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那林冲似乎早有防备,一枪就将富安刺死。”
“而陆谦武功远不及林冲,在交战了数十回合后,被一枪穿心而死,脑袋都被悬挂在木门之上,林冲又放火烧了大军的草料场跑了。”
“沧州府已押下公文,正在四处追拿,可始终找不到林冲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小人不敢怠慢,便日夜兼程将消息禀报太尉……”
高俅白皙的玉手扶着丰满的胸怀,刚刚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差点把她衣服都给撑坏了。
此时她有点怀疑人生,莫非自己最近中邪了不成,怎么遇到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顺心的。
让押送的官差路上弄死林冲,失败了。
派遣陆谦跟富安两个高手,一起前往沧州除掉林冲,又被反杀了。
甚至自己的养女,也离奇死了。
明明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禁军教头,芝麻绿豆大小的官,怎么对付起来比收复燕云十六州还难。
官差看着面前的美妇人面色发黑的样子,小心翼翼道:“太尉,林冲怎么办?”
高俅白皙的玉手紧紧攥起,沉声道:“传我口谕,命令沧州府引十日之内缉拿林冲,要是做不到,那就让她脱下身上的官袍,滚回家放牛去吧。”
“是。”
官差战战兢兢的拱手退下。
......
......
沧州城。
柴府书房内。
一位容貌美丽而高贵,举止优雅而从容的大小姐,正端坐在桌前,手挽衣袖写着书信。
她的每个动作都透露着贵族的教养与气质,手腕上的玉镯与雪白脖颈上的精致项链,与身上的锦绣华服相得益彰,仿佛一个洁白璀璨的明珠,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正是被无数江湖儿女尊奉为榜一大姐的天贵星,柴进,柴大小姐。
“知啦。”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位容貌端庄,身材丰腴,颇有成熟气质的美少妇走了进来。
柴大小姐抬起头,面露惊讶之色:“林教头,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是来道别的。”
林冲白皙的玉手抱拳行礼,沉声道:“我在牢城杀了人,又火烧了草料场官府四处通缉,大小姐对我多有照顾,要是因为我受到了连累,那林冲就是九死也难承受啊。”
柴大小姐黛眉轻皱道:“那你想好落脚的地方了吗,要是没有地方去,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在山东济州一带有一水乡,名为梁山伯,有三位女杰在那里安营扎寨,我与她们交厚,可以帮你寻一处栖息之所。”
林冲端庄的俏脸少见的露出一丝微笑:“我在流放的路上认识了一位奇男子,他不但帮我安排好了将来的出路,还愿意帮我将夫君,母亲一同接过去居住,就不劳烦大小姐了。”
柴大小姐一愣,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美少妇。
她没想到天下除了自己,居然还有第二个人愿意结交这些江湖上的走投无路的莽妇,难道对方也在效仿先贤,招贤纳士?
不,应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从古至今成就大业的,往往都是女中豪杰,从来么诶听说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能泛起什么浪花的。
男人不过一介附庸之物,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
柴大小姐沉吟了一会儿道:“既然林教头去意已决,那我也不强行挽留了,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取些银两,路上好当盘缠。”
“多谢大小姐。”林冲白皙的玉手抱拳行了一礼。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外面满天的星空,回想着跟潘公子相遇的种种,嘴角都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能够遇到潘公子真是太好了,不但得到了一位蓝颜知己,还认武大娘义结金兰,结为姐妹,有了温馨的栖息之所。
回到阳谷县还可以见到分别依旧的相公,跟母亲,身为一介被刺字流放的犯人,能有这般人生,简直太幸福了。
记得当初跟武大娘一起喝酒的时候,听姐姐说迎娶到潘公子抱得美人归,与相公一起洞房花烛夜的晚上,是她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
听到那些涉及快活的私密事,这让性格较为腼腆,迟迟没有跟夫君圆房的她面庞都一阵发烫,如今距离她生辰的日子也快要到了,也是时候一起携手共赴巫山,了却遗憾了。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身着喜袍的身影,在静静的坐在洞房的床榻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而过于出众的潘公子给她的印象又太深了。
渐渐的,相公的面庞开始与潘公子的脸居然缓缓重叠了。
林冲连忙摇头驱散这种肮脏的想法,人家潘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自己怎么能有这种邪念呢,真是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