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岗。
此时夜色渐深沉,一处建在开阔之地的营地里,门口巡逻的士兵来往不断。
一个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正大大咧咧的盘坐在篝火前,随着衣服轻轻束紧,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一看就是自幼习武,身体锻炼的很是结识。
此时正端着一碗煮好的野菜汤,吸溜吸溜的喝着。
熊熊的篝火映出一张,憨憨的俏脸,一双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眼睛,很是清澈,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在女将身边的地上,还杵着一把足足有两米高的硕大斧头,那闪烁着寒光的斧刃,光是看着就令人后背发寒。
女子正是河北大名府的名将,急先锋索超。
在远处的一处高坡上。
林冲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裙,趴在一处山坡上,美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在今天白天,他们就一路抄小道提前到达黄泥岗,在一处隐蔽的位置提前驻扎了下来。
潘金莲咬了一口肉干,嘴里嘟囔道:“不急,此时官兵刚刚安营扎寨,正处于警惕心最高的时候,等过一个时辰,你再派人佯装成猎户的样子,带着一批山鸡过去。”
“她们连续半个多月,天天吃野菜,啃干粮嘴巴都要淡出鸟了,看到有山鸡野味从面前路过,肯定会忍不住。”
“到时候可以找机会,往山鸡里撒上蒙汗药,将那索超撂倒,只要她倒下了,剩下的官兵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好。”
林冲颔首轻点,跟旁边正在啃着梨子的郓姐,附耳不断的交代着什么。
旁边的新兵看到潘公子计划这么周全,心里也纷纷松了口气。
毕竟这第一次出门练兵,就要去抢河北名将亲自押送的货物,这让她们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
不多时,月过天穹,转眼已经到了一个时辰后。
郓姐照计划,亲自带着七八个人带着大批的山货朝着营地走去
还未接近百步,营地门口的官兵就厉声道:“来人止步,你们是什么人?”
郓姐小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们是生活在附近的猎户,带着一批山货,想要明天拉到城里去卖,这一时迷路了,想要过来问问路。”
面前的这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梳着两个丸子头,身边七八个人扛着的扁担里,确实也装着不少山鸡,蘑菇等山货,不似作假。
那士兵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你还去什么城里啊,干脆把这山货卖给我们得了,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禀报将军。”
“还请将军快一些,我们这一路挑着担子甚是疲惫,也好换了钱,回家早点歇息。”
“你稍等片刻……”
那士兵连忙朝着营地里跑去。
郓姐看着面前官兵的表现,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所谓的河北名将,有点名不副实啊。
要是武都头,跟林教头领兵在外,根本不可能因一时的嘴馋,去吃陌生人的东西,可见这个急先锋没有多少江湖经验,性格太过耿直啊。
这时索超正黛眉紧锁,喝着碗里苦涩的野菜汤,忽然看到远处的士兵跑了过来。
她有些不满道:“不是让你去守门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那士兵嘿嘿一笑:“刚刚遇到几个山里的猎户,她们带着大批的山鸡,蘑菇等山货,打算明早去城里去卖,我们都连续啃了半个月的干粮了,不如干脆买下,也好让姐妹们改善一下伙食。”
索超一听,美眸里闪过一丝警惕,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猎户经过。
她有些警惕道:“那些猎户多少人,从什么地方来的,身上可有兵器?”
那士兵连忙道:“这群人从西边来的,一共也就七八个人,担子里只有一些山货,并没有什么兵器,而且带头的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
“只有七八个人……”
经过一番询问后,索超美眸里那仅有的一丝担忧,也渐渐打消了。
毕竟区区一个黄毛小丫头,带着区区七八个人,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把她那整整四辆马车的货物拉走啊。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取出十两银子,丢了过去:“姐妹们这一路上行军也辛苦了,去买些山货回来,好好的吃上一顿。”
“是。”
士兵当下领命而去。
很快营地里就开始烧火做饭了起来,官兵们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喝着鸡汤,不知道是不是干粮啃太久的原因,她们感觉这鸡汤实在是太美了。
索超白皙的玉手端起一碗鸡汤,喝了一口,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香啊。
结果还没等她喝上几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索超眉头紧皱道:“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声音慌乱道:“将军,不好了,有清风山的贼寇夜袭啊。”
“什么!”
索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望着远处从山坡上高举起的火把,急忙道:“速速命令将士们坚守营地,本将军亲自迎战贼寇。”
那士兵苦笑道:“将军怕是来不及了,营地门口的士兵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昏睡倒在了地上,叫都叫不醒,好像被人下药了一样。”
“下药?”
索超美眸一愣,这怎么可能,难道刚刚那批猎户有问题?
就在她想要追问的时候,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一股强烈的疲倦涌上头来,脑袋一阵昏沉,整个身体都虚弱的跪在了地上。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远处身着一袭黑衣,手握长枪在官兵中横行无阻的“贼寇”头领,气的一阵咬牙切齿。
清风山的头领,还有这等精湛的枪法,莫非是那个恶名远扬的矮脚虎王英?
好你个王英,居然敢算计我,我跟你没完!!!
索超只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一群身着粗糙麻衣的“贼寇”,朝着马车的货物走去的背影。
她心里苦笑了一声,太师的贺礼没了,自己的仕途也要没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